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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蹍也笑容可掬,真心替唐大海高兴。看唐大海又去拾起麦秸,急忙劈手夺下。粗声大气的叮嘱:
“大海呀!快去看看房子吧。看看房子腾的怎么样了?腾出来没有!另外屋里卫生,总得收拾收拾吧!走我跟你看看去!”
“可你这一大摊子,现在入秋磨米打面的……。”唐大海一副过意不去的样子。搓着手。
姜宝根过去洗了手,过来亲昵的搂住唐大海脖子,“走吧!四哥,我也去。看看能帮你干点啥。”
唐大海一脸过意不去的样子,吐出一句:“好吧!”
唐辰看向偏房,目光惊恐,有些慌乱了,大吼道:“不不不!我们就是走了。你那火炕也要烧。这些柴禾不一定够啊!”
“噗哧~!”姜宝根狡黠的笑了。“嘣!”过来竟没有深浅的弹了唐辰的脑壳。
“嘶~~!”唐辰吃痛,呲牙咧嘴。
姜宝根没轻没重,说话也是很肆意:“唐辰这小子,鬼精鬼精的,这么点的小孩,就知道圆面子!长大了指不定,精成什么样呢?”
唐大海扫了一眼姜宝根,也没护犊子,不咸不淡吐了一句:“不学坏就好啊!人呐,到啥时候,不坑谁、不骗谁、正经八百过日子。一辈子求啥呀?安安稳稳就好!”
这句话有一丝人生哲理的意味。
此情此景,姜老蹍感慨万千。语重心长:“对啊!宝根听到么有?平时要多学学你四哥!一样都是二十岁。你看你,就不定性。你四哥成家立业早,这不假。懂得比你多太多了。这话,我心里有,可都说不出来。这就是你四哥的本事!”
“嗯嗯额,记住了爹。我……。”
姜宝根嘴上回应着姜老蹍的教诲。但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众人向院外走去,也就忽略了唐辰的提醒。唐辰本想再提醒几句,可是脑壳依然,隐隐作痛。闭嘴,是他此时最明智的做法。
“唉~!你们终会后悔的。并为之付出代价!”
唐辰呐呐自语,声音不大,落入了姜宝根耳中。那货不知道大难临头,竟然回望了唐辰一眼。将中指蜷缩在拇指第二关节,置于口中,“哈~!”一道白汽若有若无。
满满的促狭,以及威胁!同时也是对唐辰的,略带恶意**。大人总是喜欢欺辱小孩子的。并以此为乐。这是绝逼的恶习。
唐辰母亲抱起唐辰,不动声色,轻轻的紧了一下唐辰的身子。警告与警示的意味很明显。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弹‘脑瓜嘣’。
这处公房位于小镇的西街。十八间大房俱是正房。原本是一个院落。后来每三间房分隔出两家。等于是每家都有一个房间,以及半间灶房。
这是三教镇比较常见的建筑格局。唐家小院的老宅,也是如此的建筑格局。
只不过,唐家小院除去正房的左右堂屋外,还有一间与堂屋建筑格局一样的套间。此外,还有两间没有灶台的客房。
十八间公房住了十二户人家。每月需要在工资中扣除三毛钱。折合每天一分钱的样子。委实不要太便宜。
唐大海按照钥匙上拴着的小木牌,找到了自己的那间房。进屋穿过灶台,右转身就是房门。房门落锁。还有房管所的封条。
这是怕别人撬开暂用。
姜宝根是打着帮忙名义来的,所以由他出手,帮助撕去封条。唐大海拈着钥匙,退后几步。
“哧啦~!哧啦~!”
封条很宽,糨糊又足够厚,撕扯起来,动静极大。并有积灰扬起。
“咳咳咳……。”
霎时,灰尘竟充斥了整个灶房。烟雾缭绕。
蓦然!
“呦嗬?我当时说,能搬进我东屋的就不是一般人嘛!原来唐家老四啊。你叫大海吧~!咋滴?你爹死了,你哥就把你撵出来了?啧啧,要说老唐太太也挺尿性个人物啊。怎么不管管呢?”
三间房两户,分东屋与西屋。陈大拿就住在西屋。他是在十字街卖熟食的小贩子。
陈大拿这话,带着鄙夷,带着嘲讽,以及无尽的奚落。绝逼的恶意满满。
透过充斥整个空间的灰尘,唐辰觑见东屋的灶台,此刻炙手可热。
“哧哧~~”
透过两片木头锅盖缝隙,白汽夺路而出。肉香四溢扑鼻。
大铁锅沸水翻滚,明显是在用来煮肉!
这可是唐辰家房子的灶台!居然被擅用!
姜老蹍以和为贵,自恃年纪大,也是三教镇老户,大咧咧的充当和事佬。
笑着打圆场,将话往回拽:“他陈叔啊,被灰呛着啦吧!哈哈哈,这回老四和你做邻居,你这做叔叔的可就轻省多了。有啥活忙不过来,喊一嗓子老四!过日子啊,就得互相帮衬。有个好邻居。总比你孤单的一户独住强!”
“那好啊!”
陈大拿眼珠一转,不怀好意的呲着牙,犹如脖子上套着狗链子的看家狗,目光闪烁,盯着唐大海,又道:“你家就这两口半人。就不要起火做饭啦。陈叔帮你烧灶台。保管每天你家火炕都热乎乎的!”
唐大海霎时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淡淡道:“陈叔叔?其实要是从我大嫂那头论,咱俩应该是平辈吧!”
唐大海这话不咸不淡,说的也在理。
共同生活在一个小镇祖祖辈辈无尽岁月的居民,老户之间,总是有七拐八娆亲戚关系的。姜老蹍其实也是感觉陈大拿年纪大些,唐大海低下些辈分,好说话,也好办事。
另外,按为人处世规则来讲,陈大拿必须要主动澄清,捋清自己与唐家的亲戚关系,枝枝蔓蔓。该是长辈就是长辈,该是平辈就是平辈。平辈晚辈充大辈。不礼貌更不合乎礼数。传出去,双方必然会遭人耻笑。
但是,陈大拿根本就不上道儿,飞扬跋扈。蹬鼻子上脸。
“老姜头跟你爹是光腚娃娃,他认定的你不作数?”
陈大拿这话,说的也不是人话。一出口。姜老蹍无地自容。很尴尬。这是绝逼的不按套路出牌。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