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日内,四皇子弑父传遍帝都的同时,古公子解救孩子的亦是传遍帝都。
百姓们一边怒骂四皇子、一边夸赞古公子:
“古公子不愧是九王府的人,当真如九王爷一般、做尽好事,一切为民!”
“若非古公子,不知要破坏多少家庭……”
“多亏古公子……”
短短半日,古公子美名远扬。
与此同时、十七楼。
此起彼伏的言谈声从轩窗飘入、细碎的字句隐约入耳……
叶洛微撑着下巴、俯视人头攒动的街道,将某些字句收入耳底……
东方骞立在她的身后:
“小主子,闻香医馆的药已经取来,已派人快马加鞭、送往银霜岛。”
叶洛闻声、点了点头。
东方骞却是张了张嘴、又闭上,欲言又止……
他望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犹疑数秒、终于、疑惑扬声:
“小主子,霜迟公子中的乃是双生之毒,放眼天下、能够解毒者少之又少,你怎知……那闻香医馆的老大夫、能够炼制解药?”
叶洛唇角扬了扬,淡笑道:
“他是神医谷的人。”
东方骞顿时诧异,神医谷……
叶洛曾在那位大夫前、提起欧阳露身中蛊毒之事,老大夫不但不惊讶、反而很平常。
欧阳露的师傅乃是神医谷三长老,那位老大夫、定然与神医谷有渊源。
至于能够练出解药、不过是她碰碰运气罢了。
吱呀——
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
东方骞下意识望去,便见万金芸提步走入。
“小主子、一事不好。”
万金芸走来:
“外面、突然生起传言,银霜岛的千年果、被十七楼洛公子服下了……”
叶洛微怔,挑眉:
“此时,千年果应当还在银霜岛内,我怎就吃了?”
东方骞当即追问:“可有查出、是何人放出传言?”
万金芸:“欧阳家族……欧阳逸……”
“哦。”
叶洛面无表情、眼中波澜不惊:
“皇上昏迷不醒,他如此陷害我、毫无作用。”
眼下,朝堂内、五皇子独大。
在皇上昏迷未醒的情况下,五皇子难免会做些什么……
“盯紧皇上、沧澜岐那边。”
“是。”
……
皇宫。
盘龙殿内。
龙床之上,沧澜政静躺,神色苍白、双眸紧闭,依旧昏迷未醒……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均在床前,挨个为皇上诊治。
沉眠之毒、皇上已服下整整三日。
毒素早已破坏五脏六腑、弥漫心脏,想要救治、并非易事……
太医们急切忙碌着。
厉镇川、欧阳询、以及沧澜岐立在一侧,直视着。
时间点滴流逝……
不知不觉、便是半个时辰而过……
殿内、严肃了许久的气氛终于散去,犹如拨开云雾见日明:
“恭贺五殿下!”
太医们纷纷起身,卸去浑身的沉重、露出轻松的神情:
“经过我等一日一夜的努力,皇上的毒终于被控制住,再加以药物疗养、今夜之前、定能醒来!”
沧澜岐霎时沉眸。
这一刻,他眼底光芒复杂、似深藏着什么……
“五殿下?”
太医们的话得不到回复,犹疑抬头、望去。
却见五殿下神色微沉、喜怒莫测的模样……
他们的心禁不住咯嘣一跳:
“五殿下,臣等已经尽力了,今夜之前醒来、乃是最好的结果,您……不开心吗……”
“不。”
沧澜岐扬眸、直视沧澜政,墨眸沉如古井深潭:
“父皇能够平安醒来、我很高兴。”
声线沉缓、毫无情绪波动:
“高兴到……忘却反应……”
嘴上说着开心的话、眼中却毫无情绪,甚至就连空气、也溢出一许压抑……
气息有些沉、有些怪异……
太医们低着头,察觉不对、却又不敢多说:
“五殿下,那……我等告退……”
行了礼,太医们当即陆续离开。
沧澜岐突然侧眸、扬声:
“韩太医,等会儿、你来送药。”
被点到名的韩太医连忙拱手:
“下官领命。”
太医们离开厢房。
太医一走,厢房内顿时空下来,只余厉镇川、欧阳询、沧澜岐、以及昏迷不醒的沧澜政。
霎时、好生安静。
沧澜岐提步、行至床榻前,睨视那张苍白的面庞,唇角扯开一抹弧度:
“恭喜父皇、大难不死,平安醒来。”
他掀起衣袍、折身而坐:
“只是、父皇,做人不能太贪心……”
“你已在这位置上坐了几十年,竟还肖想永远?”
他扯唇、笑的讥嘲:
“就算我斗过了沧澜诀,你也不会将皇位传给我,与其如此、还不如永久沉睡……”
低冷的字句缓缓漾开,冰冷、毫无温度……
欧阳询望向厉镇川,低笑:
“厉将军明智,择了位良主。”
厉镇川敛眸、藏起眼底情绪,笑道:
“说来,还需多谢欧阳家主引导……”
韩太医煮好了药、第一时间送来。
沧澜岐端起药,双眸微眯,晃了晃碗内药汁,忽然扬手一掀。
哗啦!
药汁尽数洒在地上!
“五殿下……”
韩太医顿时惊怔:
“您……这……”
“韩太医,你是聪明人。”
沧澜岐丢了药碗:“眼下,我独掌大权,岂会将这大权重新交还父皇?”
韩太医瞪大双眼:
“五殿下,您……您是想……”
“不错!”
沧澜岐折身而起、睨视他:
“归顺于我,我便许你下半生荣华富贵!”
韩太医浑身一怔。
五殿下的意思是……是要……
他颤抖着目光、颤颤巍巍望向龙床上的人,眼中涌出畏惧与惶恐……
“下官……下官……”
“当然、我不会逼你。”
沧澜岐优雅的理着衣袍,举手投足间漫不经心、却又带着致命的危险:
“可是、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唯有死人、才不会出卖我……”
“下官愿意协助五殿下!”
韩太医连忙跪地叩首、宣誓效忠:
“愿五殿下早日荣登大位!”
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生死面前、任何人都是自私的!
沧澜岐当即道:
“想办法、让父皇短暂醒来,写下传位于我的遗诏,再送他……上路。”
“皇上的毒太深,醒来时间不定……下官唯有、唯有尽力……”
“甚好!”
沧澜岐眯眼:
“厉将军在此守着,欧阳家主盯住沧澜诀那边,我前去处理朝政,父皇一旦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厉镇川当即拱手:
“是!”
交代完毕,沧澜岐与欧阳询当即离开。
厢房之内,顿剩厉镇川与韩太医二人。
韩太医压抑住心头的惶恐,颤颤巍巍的爬起身子,脖子却是猛然一凉!
唰!
一柄长剑猛然横在脖子上!
“厉、厉将军……您、您这是……”
厉镇川握紧长剑、冷视韩太医,声线低冷如冰:“想办法、即刻让皇上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