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刚来过的江铁根,大早上就又捧着鸡汤过来了。
“娘,赶紧的还热乎着。”
“你个败家的,你是不是把家里正下蛋的鸡给宰了?”
“那鸡本来就是养了给娘吃肉的。”
江老太听了,瞪他一眼。
江铁根憨憨一笑,连汤带肉倒到碗里给江老夫人递了过去,“您多吃点。”
江老太却没动,只是往那盆里望了望,江铁根看此,起身把盆端过来,“我给二妞留了,有汤还有肉,您就放心吧!”
江老太没再说话,夹一起一块肉塞到江铁根嘴巴里,低头喝一口汤。
江铁根嚼着肉,别过脸,抹了抹眼睛,才转头道,“娘,我又不是娃子了,你不用先紧着我。”
江老太没接这话茬,只问道,“县城那差事你真不做了?”
“嗯,不做了!大妞已经嫁人了,大宝马上就要成家了,到时候分了锅,他自个也是一家子了,不能什么都指着他。所以,田里的活儿光靠刘氏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我还是在家守着好。”
听言,江老太看看他,没说话。可心里清楚,大宝成家是一个原因,关键还是为了她吧!
想着,江老太低头。看来,她是真的老了,也开始拖累孩子了。
“娘,你跟二妞就在这安心养身体,家里田地里都有我。等我忙完这几天,我就来接你们回去。”这些年了,也该让老太太清净一下,清闲清闲了。而这里刚好,看不见家里那些烦心的事,还有让她伤心的人,挺好。
江老太看一眼自己还没好利索的腿,点点头,“你也不用每天都过来,小芽什么都会,有她在你什么也不用操心。”
“好!”江铁根又坐了一会儿,直到被江老太赶,才起身离开。
江铁根离开院子,却没直接回家,而是在院门口站住了,一直到江小芽回来了。
“二妞!”
看到江铁根,江小芽走过去,“您来啦。”
“嗯。”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江小芽,“奶奶说,你最会做饭,这里就指着你了,想做什么就去买,这里有些银钱你拿着,用完了再跟爹说。”
“我有银钱。”
“你的你收好。你和奶奶该我养着,所以把银钱收好了,买点好的给奶奶还有你都好好补补身子。”看着江小芽纤细的身体,江铁根直皱眉,“你看看人家姑娘,十三四的年岁,那个不是敦敦实实的,你这么瘦哪里能行,吃饭时别挑挑拣拣的,也别省着忍着,爹养的起你。好了,赶紧进去吧,省的奶奶又担心你。”
江铁根说完,背着背筐大步离开。一个性情憨厚,平凡无奇,芸芸众生中并不起眼的汉子,却不妨碍他走出顶天立地的气势。
直到江铁根走远,江小芽转身走进去。
“你这丫头大清早的就跑哪儿去了。快,你爹端来的鸡肉应该还热乎着,赶紧去吃了去。”
“我刚吃了包子,这会儿还不饿。”江小芽说着,在江老太床边坐下,把手里荷包放她手里,静默少时,一个称呼在嘴里过了过才开口,“爹爹给的。”
江老太听了,塞回江小芽手里,“你拿着吧!”
“让我拿着?!奶奶您就不怕我败光了呀!”
“败吧,败光了,以后就从你嫁妆里扣。”江老太绝对严肃道,“所以,你最好给我省着点花。不然,等你出嫁时除了几床被褥什么都没有。”
听言,江小芽笑了笑,往江老太跟前凑了凑,“奶奶,您都已经想着给我准备嫁妆了呀!”
“不然呢?你准备一辈子在家当老姑娘?”
江小芽麻溜摇头,“当然不想。所以……”望着江老太眼神灼灼,满是期待道,“奶奶,您可已经有人选了吗?哪个跟我合适?呜……”话没落下,背上就挨了一下。
“你个没羞没臊的,什么话都给我往外撂,你这脸皮还要不要了?”江老太骂道。
江小芽摸摸自己脸,没脸没皮道,“要脸皮做什么,选个好相公比护着自己脸皮重要。所以,我觉得在这人生大事儿上,咱们一定要好好交流交流。我跟您说,您孙女我不喜欢那长的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的。您以后帮我相看相公的时候,就挑那些个踏实能干,心地好的,就像爹爹那样的!”
看着江小芽那一本正经,完全不知羞的样子,江老太好气又好笑,“你少在这里跟我浑说,你想嫁人,还早两年呢!”
“嫁人是还早。不过,如果遇到好的,为防让别人捷足先登,咱们不防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嘛!等到秋收农忙了,还多了个劳力不是。”
“你个死丫头,你这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
“这是大事儿,跟您我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江老太听了,忍着笑,绷着脸在她背上又招呼了两巴掌,训道,“那也不能给我满嘴乱跑混话,你不知道有句话叫隔墙有耳吗?万一让人听到了,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是,我知道了。那以后再说,咱躲到被窝里偷偷讲。”
江老太听了,瞪眼,刚要再训人,一道声音传来。
“江老夫人,江小姐!”
听到声音,江老太抬手,自然给江小芽整理一下微乱的头发,“去看看谁来了,记得管好你的嘴。”
“是,我一定管好嘴,让人觉得我皮薄内秀。”说完,转身走出去。
看着江小芽背影,江老太不由扯了扯嘴角,低骂,“不让人省心的小犊子。”话是如此,可眼里的疼爱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因为江老太的泼辣,不但让村子里面的人有些怕她,连带的让儿孙们也都有些怯她。
所以,江老太虽孙子孙女也不少,但愿意往她身边偎的却是没有。他们见到她,不是躲着,就是敬着。没有哪一个会像江小芽这般,敢围在她身边插科打诨,敢闹腾她,还会向她撒娇的。
如此,纵然不是亲孙女又如何?江小芽依然让江老太感觉心头软软的,也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养着。
“奶奶,来客人了。”
江老太听了,收敛神色抬头,看江小芽带着两个人进来。
一个身材高大,气质不凡,模样好看,是很好看!
只要出现,就无法让你忽视的气势,让老夫人差点忽略他身后人的存在。
“小芽,这两位是……”
“是让我和那位裴公子化干戈为玉帛的中间人。他知道您身体不适,特意来看看您。”江小芽说着,看向墨四爷,“您请坐。”
墨昶看她一眼,在椅子上坐下,转眸看向江老夫人,彬彬有礼道,“老夫人身体如何?可好些了吗?”
“让你费心了,已经好多了。”江老太客气一句,“小芽,给客人倒水。”
“好。”
端茶倒水,然后就乖巧的在老夫人身边站定,默不作声表内秀,静静听着江老太爷和那位四爷尬聊。
对着墨昶,江老太莫名紧张,放松不下来。虽然墨昶已经尽量让自己温和儒雅,好看无害。可是……
江老太说小心隔墙有耳,说着了。
江小芽热情洋溢着准备给自己选相公的话,让墨昶听了个清楚,真切。
如果不是今天来这一趟,他还不知道,原来她在找夫婿这就碍你事儿上,竟是如此的亟不可待。也因此,墨昶此时虽已很克制,可江老太仍一点儿都不觉得他是个温和好脾气的。
聊了一会儿,墨昶从江小芽身上扫过,看着那从头至尾装乖巧的人,心里冷哼一声,起身,“老夫人身体不适,我就不多打搅了,告辞了。”
听到墨昶要走,江老夫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江老夫人瞬时松了口气的表情,被江小芽看在眼里,不由抿嘴笑。
这笑,被江老夫人看到,狠瞪了她一眼,“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送送你逸四叔。”
逸四叔?!
这称呼出,墨昶嘴巴当即抿成了一条直线。
跟在墨昶身后的暗卫,嘴角抽了抽,埋首。
墨昶——逸安王。对着江老夫人,刚自报:“在下单名一个逸字,在家排名老四。”
不过是一个虚名,不过是为了便于称呼,从没想过江老夫人竟还会给他提了辈分!
“逸四叔,您请。”
江小芽清脆一声喊,墨昶牙根紧了紧,脸上表情淡淡,“劳烦江小姐了。”
“您客气了,都是侄女该做的。”
响亮喊他叔,麻溜自称侄女!
墨昶拼了二十多年的浮沉,历练,才让自己保持住脸上那一片温润平和,甚至扬了一丝笑,“有劳。”说完,大步离开。
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给自己挣到了一个四叔的名头。这尊称,这回礼,还真是一点没想到。
京城*太傅府
“只知道好像是裴世子出了什么事,逸安王才会匆忙离京城的。”赵家大爷(赵坤)看着赵老太爷道。
老太爷(赵明贤)听了,抬了抬眼帘,“裴戎出什么事了知道吗?”
赵坤如实道,“初探,好像是中毒了。之后再探,就探不到了。应该是墨昶从中做了手脚,把发来京城的信函都给拦截了。”
赵明贤听言,没再多问。心里,其实裴戎发生了什么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后是否会死掉。
裴戎不死,知道事情经过有什么用。裴戎不在了,赵明贤才会感到高兴。
裴家
“老太爷,四王爷的信。”管家刘言上前,将手里的信递过去。
裴老太爷接过,打开……
简单扼要,简单明了。
裴戎中毒,与江小芽的对持,被墨昶以一场虚惊直接掠过,意图让裴老太爷探究原委的想法都打消。
对裴老太爷,裴戎了解,墨昶也同样清楚。如果让他知道这些事,江小芽定然入他眼,但凡能治的住的裴戎的人,裴老太爷都稀罕。而这,是裴戎不想看到的,同样的也是元墨不想看到的。
江小芽这个不省心的丫头,还是不要太招眼比较好。
不明自己这占有欲的想法是因何而起。但,本能的就是这么做了。
蕲河
逸四叔?!
逸四叔!
墨昶猛喝一口水,让自己暂时忘掉这膈应人的称呼,转头,看向从外回来的暗卫,淡淡道,“江小芽可有说什么?”
墨昶今日去探病是虚,想听江小芽背后是如何看待他的才实。
所以,打着探病的幌子,让江老太知道他的存在。那时,江老太有话问,江小芽自然也才有话说。不然,她绝对不会主动跟江老太说太多。江老太今日看到他,什么都不知情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暗卫听了,看看墨昶有些欲言又止。
“如实的说。”
不规矩的,让人不愉的事,江小芽做的多了。所以,就算她说出两句不中听的,墨昶也不觉得奇怪,更不值得大惊小怪。
看自家主子一脸淡然的表情,暗卫定定神,开口,力持声音平稳道,“江小芽跟江夫人说,不要看主子满口关切,一副温润君子态,就……就把您当好人了。她说,主子只是看看来是个好人,其实是个到处喜欢挖坑算计人的人。”
看来,那一纸协议,让江小芽满意的同时,也感觉被他算计了。
墨昶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一杯水,喝一口,“继续说!”
看墨昶波澜不起的表情,暗卫神经却是越发紧绷,因为接下的话更是不好听。
暗卫咽了一口口水,继续禀报道,“江小姐还跟江老妇人说:找夫婿一定不能找像主子这样长的花里胡哨,满肚子心眼,又连锄头都不会拿的。夫婿就要找省心乖巧的,像主子这样的绣花枕头绝对不能要。”
墨昶听言,冷哼一声,眼里染上丝丝火气,几多讥讽,嘲弄,“本王可从未说过要娶她,也绝不会娶她,她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点。”
“江老太也是这么说的。可江小姐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特别她还长的貌美如花。所以,让江老太多个心眼,别突然糊涂把她嫁给坏人了!”暗卫说完,屏息低头,已不敢大喘气。
一般男人被这么嫌弃,也定然冒火。更何况主子绝非一般男子,只是去探了个病,不但辈分升了,还被人嫌弃了个彻底。如此,他能满心愉悦才是见了鬼了。
“出去!”
墨昶话落,暗卫如蒙大赦,咻的就不见。
“杀千刀的死犊子!”
一声骂,墨昶冒火。
本以为能波澜不惊的听完,本预料着可能会听到两句不中听的。结果……全都是不中听的,如何能不冒火?!
说到底不是墨昶定力差,实在是江小芽太恼人。
墨昶什么都还没做,她不但防备上了,还嫌弃上了?!
招来一肚子气的男人,都弄不懂自己为何要去探究那些有的没的。管她背后是怎么编排他的,何必要知道?!
“瘪犊子!早晚收拾了你。”粗话出口,脑海里江小芽那白嫩的身体乍现。如何收拾她,脑子还未动,身体先一步躁动起来。
不该有的反应骤出,墨昶耳边再次回荡起那一声脆亮的‘四叔’。
墨昶嘴角垂下,感觉被作了!
“主子,出事了。”
闻言,墨昶抬眸。
另一边……
大宝看着江小芽,喘着气,气息不稳道,“有个人,带着好多人去元家,说元大老爷离开的时候把在宅子房屋都卖给了他,现在正在指使着人在收拾东西呢!”
江小芽听言,眉头皱了皱,往屋里望了望,声音放低,“你在这里照看一下奶奶,我回去一趟,很快回来。”
“好,你回去吧,这里我看着。”
江小芽点头,快步离开。
直到江小芽走出老远,大宝挠挠头,心里忽然有些不放心,江小芽不会跟人起冲突吧?毕竟,江小芽也只是表面看起来绵软,其实脾气是相当不好。
想着,忽然有些后悔了,也许不应该告诉小芽才对。
元家
“把这里,里里外外的都好好给我清理一下。”
“还有主屋里的东西,也都抬出来清扫一下,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
“正院,元公子的东西都拿到坟上去烧了给他……”
江小芽从镇上回来,看到元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的人。而沉寂了几个月的院子,此时热闹非常,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中间大声指挥着,一众仆役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江小芽看此,抬脚走过去。
而大门外,站在人群中的吴平在看到江小芽时,反射性的往后躲了躲。
事情虽已过去好多天了,可是看到江小芽,还是不由的心有余悸。
初时,不了解,还以为她是个娇滴滴的兔子。可经过下巴差点从脸上掉下来的痛,才彻底知道人们常说的人不靠貌相是几个意思。相比江小芽,他自己才是那不堪一击柔弱又无助的兔子!而江小芽,就是一头会吃人的狼。
“大叔,请问你们是?”
孙百旺转头,看到江小芽,反问,“你是谁?”
“我是元公子的丫头,也是现在守着元家的人。你是……”
孙百旺听了,语气稍微客气了一些,“我来时听乡亲说元家还有一个丫头守着,原来就是你呀!”
“是。”
“我是孙百旺,是绥县人,跟你家老爷是老朋友,这个宅子你家老爷在临走时卖给我了,现在我过来收了。你既是元家的丫头,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做事。”孙百旺直接了当道。
江小芽听了,恭敬道,“多谢孙老爷抬举,奴婢感激不尽。”说着,抬头,看着孙百旺,恳切道,“孙老爷,奴婢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孙老爷能答应。”
“你说。”
“老爷既把宅子房屋卖给您了,那一定有地契买卖的协定,可不可以让奴婢对着抄写一份儿,然后奴婢到我家公子坟前烧了给他。如果他地下有知,也好让他知道,回家的路已经改了。”江小芽一脸纯真恳请道。
没别的意思,这只是作为奴婢的最后衷心,只是想告诉元墨。元家已不再是他的家了,就算还是有什么牵挂,也不要再来元家了。
孙百旺听了,看着江小芽道,“你这丫头还真是有心。不过,你识字吗?”
“公子曾教奴婢认过他和老爷的名字。”
听言,孙百旺看着眼前长的好看,却一脸纯真的丫头,垂眸,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过去。
“多谢吴老爷,多谢吴老爷!”
看江小芽感恩戴德的样子,孙百旺摆摆手,“去吧,抄写下来赶紧给我。”
“是,奴婢这就去。”江小芽说完,快步往元墨曾经住过的屋子跑去。
孙百旺看此,看一眼身边小厮。
小厮会意,默然跟了过去。
良久,小厮回来,江小芽随后走过来,把手里地契双手递给孙百旺,“奴婢写字慢,让孙老爷久等了。”
孙百旺接过地契,不咸不淡的应了嗯了一声。
“孙老爷,奴婢可否再在这里住一晚,把少爷的东西归置一下,明天都给搬了出去?”
孙百旺听了,也没拒绝。元家这个宅子,元家最后的一个奴婢都看过了,什么都没说。那么,其他人就更不敢说什么了。如此,她想收拾元墨的东西就让她收拾吧。
孙百旺答应了,江小芽再三谢过,离开。
去了镇上跟江老太说了一下,等到晚上时分又回到了元家。
“江小芽,你会回来了。”
听到声音,看着眼前小厮,“你是……?”
“我是孙家的下人,老爷让我留在这里守着宅子。”
是守着宅子?还是监督她?
孙百旺无论是怎么想的,江小芽都无所谓,因为对她都没差别。
“原来是这样呀!那你先坐着,我去收拾一下公子的东西。”
“去吧!记得贵重物品千万别碰。”
“我明白。”
看江小芽走进屋内,小厮在椅子上坐下,脸上表情不明。
夜色渐晚上,就在小厮快睡着的时候,江小芽走了过来,手里端着水,还有两个鸡腿,“大哥,这是我回来时在镇上买的,你若不嫌弃也吃一个吧。”
小厮听了,看了看江小芽,拿起一个鸡腿,但却没吃,直到江小芽拿起另一个开啃,他才下嘴。
“大哥,敢问你贵姓?”
“我姓周。”
“原来是周大哥呀……”
吃着,喝一口水,不咸不淡聊着闲话。很快吃完鸡腿,江小芽转身去了屋里继续收拾东西,而小厮又坐了一会儿挡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在小厮睡过去的那瞬间。屋内,江小芽放下手里的衣物,从怀里掏出那一张纸,展开,看着上面的字,眸色深远暗沉。
这一张地契买卖协议,落款有元老爷的大名,还有他的印记,以及官方大印。看起来没任何问题!可是,这也不意味着它就一定是真的。
元墨尸骨未寒,元老爷伤心欲绝离开蕲河可以理解,甚至把宅子都卖了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不想再回到这片伤心的地方,也不想再看到和元墨一起生活的地方,不愿再触景生情,这些都说得通。
可是,元老爷绝对不会把元墨所葬身的那一块地也给卖了。但,这一纸契约中却将那块地也包含了。
所以,该探究的明白的,就一定要探究明白才行。
地契上,元老爷签下的大名,江小芽已经临摹了下来。现在就差核对笔迹了。
站在元墨屋子里,看一圈,这里已经翻过一个遍了,没找到元墨留下的笔墨,也没看到元大老爷的。现在该找另外一处了。
把地契放入怀里,抬脚往主院走去。
抽屉,柜子,床榻,各个角落,翻找了一个遍竟然什么都没找到。
江小芽不由凝眉,找不到元墨的笔墨很正常,可能是在他过世时都给烧了。可是,元大老爷的也完全不见是什么情况?
江小芽皱眉,忽然想到什么,快步往自己曾住过的那个小屋走去。掀开铺盖,一张折叠整齐的纸,赫然映入眼帘。
看到伸手拿起,展开……
新的一年,谨言慎行!
八个大字,出于元墨之手,是那一年过年,元墨写给她的寄语。
看着上面字,想到那些过往,眼里溢出点点怅然,随即脸色猛的一变……
这字!
于即日起,江小芽与裴戎不再任何牵扯!
裴戎百步之内不得靠近江小芽,更不许携怨报复。否者,将被刑以杖责。
江小芽亦是……
眼前八个字,骤然与四爷写下的那一纸约定的字重叠!
突然的发现,江小芽瞬时心跳不稳,神经紧绷,是她记错了吗?
可是,看着眼前字,再想起每次看到那位四爷时,诡异的感觉。
江小芽抬手抚上心口,心跳如鼓,神色变幻不定……
元墨,四爷?!
------题外话------
推荐好友舒薪种田文《田园有喜:憨夫宠入骨》
顾家有女名欢喜,长辈疼哥哥宠,原以为一世欢喜,奈何一朝风云起,娘亲死,哥哥下落不明,父亲很快娶继室,百两银子卖欢喜。
面对家徒四壁,全是极品的田家,没关系,欢喜会种地,还会持家,更擅长赚钱和养娃,手撕白莲花,怒踹贱渣渣。
看文留言有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