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府
“逸安王府,镇国府,太傅府,包括皇上也派了御林军下去寻人!只是,这么多人下去,距离颜尘失踪已经三天了,却还没发现她的踪迹!想来,怕是凶多吉少呀。”何一对着六王爷道。
六王爷听了,淡淡道,“若是颜尘有个好歹,四王妃一定会很伤心吧!”
颜璃对颜尘在意吗?应该在意!
因为满心记挂着都是这件事,连迎面碰到,擦肩而过,她都完全看不到他。
何一听了,看看六王爷,静默少时,转而开口,“王爷,昨日六王妃说想去牢里看看贺子宁。王爷您看……”
贺子宁因和董思晴在皇宫做下的丑事,至今还被关押在大牢里。贺氏能不顾贺子宁的罪行,没有选择撇清关系,还惦记着去探望。这应该也算是有情有义,很有同胞之情了。
六王爷听言,没说话,只是拿起手边的桂花糕捻了一块放入口中,那甜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六王爷眉头不由皱了皱,感觉很是腻歪。就如贺氏对贺子宁的姐弟情,患难之中,贺氏这貌似姐弟情深的作态,让他除了感觉腻歪,再无其他。
还有,提及董思晴。自然就想到了董思雨!
想到那个人,却恍然发现,脑子里竟有些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想到曾经有人骂他的话,六王爷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那话虽有些刺耳,不过倒也是实话。
他确实不是那有情有义的人。
看六王爷不言,何一以为是没希望了。
“六王妃既然如此有心,你就派人送她过去吧!也省的她总是惦记着,心里不踏实。”
何一听言,恭应,“老奴这就去。”
领命,朝贺氏院子走去。走着,心里腹诽着:纵然跟在六王爷身边十多年了。可对六王爷的想法和心思,他还是依然把握不住呀。
本以为王爷不会让贺氏去。然,王爷偏就答应了。
六王爷应允,不止何一有些意外,贺氏显然也没想到。
“王爷真的答应了吗?”贺氏看着何一,神色不定道。
何一点头,“是!所以,王妃准备一下吧!老奴已让人把马车备好了。”说完,退下。
贺氏站在原地,神色不定。对六王爷这份纵容和体贴,心里并没有多少欢喜。反而,感觉有些不踏实。
只是,这不踏实从何而来,贺氏自己也有些说不清。
***
掳走颜尘的人,是颜亦柔?!
对胡氏这话,颜璃和孙嬷嬷,心里怀疑,却也抱着希望。
若真是颜亦柔做的,那或许是好事儿。
“小民见过王妃,王妃吉祥。”颜亦柔被王府护卫带来,对着颜璃恭敬见礼。
“我娘可是在你手里?”颜璃直接开口问。
颜亦柔听到,瞬时抬头,看着颜璃神色不定,不明所以,“王妃,您,您刚才说什么?小民没听清楚。”
看颜亦柔那模样,颜璃还未说话,胡氏就大声道,“颜亦柔,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尘夫人就是被你设计掳走的。你在房间里同你丫头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且听得一清二楚,你别想在这里装傻,否认!”
颜亦柔听了,脸色登时阴了下来。
胡氏继续高声控诉,“当初,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脸,不检点才丢失了逸安王妃的位置。可你却怨王妃抢了你的位置,为此怀恨在心,处心积虑的报复王妃。只是你无法靠近王妃,就把主意打到了尘夫人的身上。真没想到,你为了泄恨,竟丧尽天良到如此程度,实在是可怕至极!”
听着胡氏掷地有声的指控,颜亦柔眼中火气翻涌,怒不可歇,“将我的嫁妆都掏空了,想法设法都占为己有了,看我再没什么用处了,从我身上也捞不到好处了,一直想把我赶出曹家,你的心思我早就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为了达成所愿,竟然连这种方法都想的出来。”
颜亦柔看着胡氏冷笑道,“只是,你为了达到目的,竟不折手段,妄想利用王妃!就你这行为,按照大越律例,其罪当斩!”
颜亦柔话落,胡氏当即就跳了起来,“颜亦柔,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倒打一耙。明明作恶的是你,你竟还敢……”
胡氏话没说完,看一护卫走到颜璃身边,对着她禀报道,“王妃,曹立升已被带到,人就门外,该如何处置就待王妃您一声令下。”
胡氏听到这话,要说的话咽下,看着颜璃,眼眸瞪大,神色惊疑不定,“王,王妃!我儿他怎么了?为什么要带他过来?”
颜璃看着胡氏,淡淡道,“你确实听到颜亦柔跟她身边的丫头说,是她让人掳走了我娘吗?”
“是,是……我,我确实是听到了才来告诉王妃的呀。”
“嗯!你这句话,我会去探查,如果是真的,你这份人情我一定报答。反之,如果是假的。那么,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颜璃说着,微微俯身,望着胡氏的眼睛,缓缓道,“比如你儿子的余生!”
闻言,胡氏脸色当即变了,心颤了颤。
颜璃将她反应看在眼里,眼睛眯了眯,随着起身,一步刚迈出……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民妇刚才说了谎,其实我并没听到太真切,我只是隐隐听到她们主仆听到了尘夫人。再加上,颜亦柔对王妃一直嫉恨在心。我自己就猜想了一下,心生怀疑,才特别过来告知王妃的。”
可胡氏没想到,颜璃竟二话不说,直接将曹立升带了过来。用曹立升的性命,来探究她话的真伪!
这一招,这手段,实在是太狠了。
胡氏心里发慌,看着颜璃,仍高声道,“王妃,民妇之前有些话是说的太绝对了。但,颜亦柔也确实是这的怀疑。因为,她这阵子不时外出,且她的嫁妆没由来的少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民妇断定,她肯定用这些银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说不定就是用来找人掳走尘夫人了!”
胡氏越说,越觉得有可能。
颜亦柔听了,脸色却是越发难看。胡氏果然趁着她不在时偷偷扒她的东西了。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她嫁妆少了什么东西。
胡氏这行为,哪里是长辈所为?这分明是贼!
不过,也不应该再感到大惊小怪了。如胡氏这粗鄙的人,她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和不屑,冷冷的看了胡氏一眼,颜亦柔抬眸看向颜璃,“王妃,我确实是和身边丫头提及了尘夫人,但也只是说议论几句而已。我绝没找人掳走她,更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王妃若是不信,尽可派人去查。”
颜璃看了看颜以柔,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转身,眼中溢出失望。也许,查了,也不能让她找到颜尘,只是让她确定了,这就一场家庭闹剧。
不过,该探查还是要探。不是说凡事难免有万一吗?万一有所发现呢!
不要在不该轻率的时候去大意。因为这关系着,颜尘的安危和性命!
***
日子一天天过去。纵然满京城都在议论逸安王妃因母亲失踪病倒的事,可颜尘还是没有回来,也未发现她踪影。
这种情况,让人感觉愈发不好。特别又加上……
“王妃,现已确定赵喧已不再他所任职的地方。且在十多天前,人就已经离开了!”
听言,颜璃眼眸紧缩。
赵喧……果然就是他吗?!
太傅府
在颜璃这边得到消息的同时,赵太傅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得到了知晓了这一事。
“祖父,现在怎么办?”赵敬勋看着赵太傅,神色凝重,心情分外压抑。
虽还未得到最终的证实。但,掳走颜尘的人,十有八九跟赵喧脱不了关系。这么一来,逸安王府那边如何能善罢甘休?
这世上的人,有一种是:你永远别小看她的精明。而另外一种人则相反,那就是你永远料想不到他有多蠢。
赵喧冲动易怒还有点愚蠢,他们是知道的。本以为,他们对他已算是很了解,所以才将他送离了京城,省的他为赵家招祸。然,现在看来,他们对他的愚蠢,还是低估了!
赵太傅心情亦是极端沉郁,感觉到是赵喧,却仍有不解之处,“若真是他做的。凭着他的性子,不应该这么沉寂,应该早所有动静才是。”
赵喧掳走颜尘,除了发泄心中因颜璃带来的气闷之外,定也是有所图才对。比如:以颜尘的性命为要挟,迫使逸安王再不敢动他,并达到重回京城,再享荣华的目的。
抱着这样的心思将颜尘掳走,随着就会将条件提出才对。可现在已经好几天了,却丝毫没有动静,这很反常,也完全不符赵喧的行事作风。
对此,赵太傅不由得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次的事,并非赵喧所为!
赵敬勋心里亦抱着同样的期望。
赵德站在一旁,看看神色凝重的祖孙俩,将有些话又咽下。想来,他们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关注其他事。
其实在颜尘失踪,满京城都被搅动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不算小的事。那就是,贺子宁死了!
他死,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说是六王妃下毒将他弄死的。
只是现在,整个京城的关注点,差不多都在颜尘事件上,六王妃下毒害胞弟的事,并未引起多大关注。
但,对六王妃来说则不然!关系到自身,那就是天大的事。
“王爷,妾身真的没有下毒呀!子宁那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我心疼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毒害他!”
“王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做……呜呜呜……”
看着跪在他脚边,哭的不能自抑的贺氏,六王爷伸手将她扶起,温和道,“本王相信你!好了,起来吧!这件事本王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还你一个清白。”
“王爷……呜呜呜……谢王爷,谢王爷。”
看贺氏那满脸感激,又感动的样子。六王爷又安抚了两句,既让下人扶着她回自己的院子了。
看贺氏走远,何一站在六王爷身边,耳朵竖起,已做好等六王爷吩咐的准备。然,没有,什么都没有。
刚刚对着六王妃说,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她一个清白的六王爷。却在六王妃离开后,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一点没有要查探什么的意思。
何一看此,垂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四王妃的母亲失踪,王爷的态度好似都比这个积极。甚至还派人了人去找!但,现在轮到六王妃出事儿了,王爷看似温和包容,其实更多的好似是无动于衷,冷漠以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何一开始在六王爷对贺氏和颜璃的态度上进行对比。且每次对比的结果,总是让人心里暗暗吃惊,不免胡思乱想。
正想着,听到六王爷开口,“今天好像是四皇嫂的生辰吧?”
闻言,何一心头跳了跳,垂眸,恭敬道,“回王爷,好像是。”
“不过,她此时应该已经不得自己生辰这件事了吧!”
何一听了,眼帘动了动,没说话。
屋内一时沉寂,六王爷漫不经心的饭看着手里的书,丝毫不掩饰他对颜璃的关注,也似完全无所谓何一怎么想。
“王爷!”
护卫声音打破沉寂,随着看人大步走进来,禀报道,“王爷,尘夫人找到了!”
听言,何一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六王爷已放下书,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