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
许甜好奇的拿起那个黄牛皮纸资料袋。
“人家说的，这是几批单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啊？”
她最近并没有跟汪东城联系。
“你看看吧。冻死了，我先喝口水。”
周晨把包放下，去泡了杯热茶捧着。
许甜对周晨管的严，也不怕得罪他，用周晨的话来说，她简直像个女无赖，只要他偷懒，她就总有办法治他。
所以这时间长了，他也养出了点自觉性来。
就连这大雪天也是来上班的。今早是因为汪东城提前约了他，他才去了一趟能源局，这才过来。
许甜看看周晨没再说什么，打开资料袋，抽出了里面的文件。
这是一批睡衣，款式简单，布料也简单，码数一看就不不太符合亚洲人的尺寸。
“这是……外贸单？”
许甜很惊讶。周晨抿了口热茶，抬抬眼：“是，汪东城也是这么说的。外贸单。我说你们怪超前的啊，这种不是沿海那些城市搞的吗？”
这个年代，社会发展很快每天都日新月异。但是，真正形成大规模的，还没有到那一步。
所以，他们的生意范围基本上还是国内，甚至周边的多。
像这种漂洋过海的，听过，没怎么接触过。
“他从哪弄来的？你别告诉我，他从能源局调到商务部，海关什么的地方去了。”
只有那些地方，经常跟又进出口需求的单位打交道。
“没有。”
周晨否认：“他说这是从云城轻工业进出口公司拿到的。他那个人，哪个部门没他熟人？你也别问我了，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叫我把这个交给你，能做你就照这上面的联系方式跟轻工业公司那边谈。做他们下家，反正他们也是这样外包的。不能做就算了。当没看到这个。”
云城轻工业进出口公司是去年才成立的，也是看沿海城市这方面做得好，市里想发展特别搞了一个。
做的也不错。只不过这些出口的东西要求严格，他们都有固定的下家，不轻易换人。
这个……许甜看了看手里的图稿资料，心里很感激汪东城。
随手抓起电话，本想约他吃个饭，想想这天又不合适，就只说了些感谢的话。
汪东城那边没说别的，只说都是举手之劳，是一次饭局上听到一哥们提到的，他就牵了这个线。
这话说的轻巧，许甜也算是在商场打拼过半生的人，怎会不知道这其中肯定不会是他说的这么简单？
但是电话里不好说，她也就没说什么了。
挂了电话后，她将资料大概看了一遍之后就按照资料上留的联系方式联系了轻工业公司那边的人。
一听到那人热情洋溢的嗓音，她就知道汪东城前期工作做的多好了。
根本没有上家的傲慢难伺候，很热心的跟她详聊了这几个单子，最后甚至直接敲定了样衣交付时间。
她这边挂了电话，那边周晨的茶也喝好了。
“科长，咱们这个季度是不是能拿到奖金了？”
这小子趴过来，眼里冒着诡异的光。
许甜皱眉瞅瞅他：“干嘛？要给你的小女朋友买礼物啊？”
“什么小女朋友？人家跟你差不多大好不好？她下个月要过生日了，我总得表示一下。”
“吼吼，终于知道要上进了。”
许甜笑道，然后想了想：“应该可以。上个季度是我连累你了。这个季度应该不错。我没仔细算。”
上季度她在医院呆了很久，工作也耽误了。PK制，自然也输了。
周晨一听这话，兴奋的一拍桌子：“我就说嘛，这个季度肯定超过他们了。我刚才看到李科长从会计室那边出来，脸都是绿的。我又没招惹他，看见我就狠狠瞪我一眼。肯定是气的，他那边那么多人。奖金拿的少都不够分。”
许甜瞅着眉飞色舞的周晨，敲了敲桌子。
“哎哎，你低调一点。别惹的人家来打我，我可不帮忙。还有，既然知道多拿奖金会愉快，那就麻烦你更加卖力一点。这业务，你也出去跑一跑啊。汪东城有那些人脉，你其实也不差啊。这里，要活一些。”
许甜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她知道周晨不是脑子不活，他只是眼高手低瞧不上这份不是体制内也不是什么大单位的工作而已。所以提点了他一下。
周晨现在正在兴头上，也没跟她争，挠了挠脑袋，笑道：
“科长，你就教育我吧。反正，只要给我多发点钱。能让我买个像样的礼物就行了。”
“瞧你那样，有点出息行吗？”
许甜撇撇嘴，周晨也不在意，瞄到她桌上的饭盒问道：“你怎么不吃饭？这都冷吧？”
“没胃口不想吃了。你忙去吧。我要趴一会，别吵我。”
许甜道。周晨退了回来：“那行，我先看看这些。”
他随手拿起了那些资料，倒是十分上进的样子。许甜觉得欣慰，没管他，拢了拢棉服就趴桌上休息了。
这个天，不趴着还好，这一趴就更觉得冷。
没一会脚都僵硬了。头上发烧，脚下冰凉，她难受的要命，闭着眼没过了一会，人都有些恍惚了。
“小甜。”
最初听到这个声音，许甜没在意，她现在脑子里跟灌了铅一样，昏沉的要命。
这声音飘过去，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她像是没听见。
后来，肩上感觉到一个重量推了推她，她才恍恍惚惚的抬起脸来。
“长卿？”
她迷迷糊糊的跟做梦一样。觉得不太真实，又摇了摇头，睁眼闭眼，确定是他才惊讶。
“你怎么来了？”
没有回应，只有一只大手贴在了她的额头，凉凉的很舒服。
“烧成这样还硬撑着。”
顾长卿是责备的语气，说完就拉住了她的手：“走，去医院。”
“现在？”
许甜朝外面还飘着的雪花看了眼，非常抵制跑那么远。这么冷，她还不舒服，根本不想动。
“我没事，我……”
没等她说完，她就被顾长卿拉了起来。
他没说话，直接就把她往外拖：“生病就要看。没人管你，你就这么糟蹋自己。”
听得出来，他是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