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你们首长问。我一定要知道，长卿到底出了什么事。”
许甜肯定坚决的说道。
孙连长一脸无奈：“首长们都不在。今天就项师长在。你说他会跟你说吗？小许，你听我的，你回去吧。等等消息，兴许不要多长时间就有消息了。再等等好吧？”
“等？”
许甜脸色白了白：“我等了几个月了。我等不下去了。他是跟那位陆首长一起走的。我知道陆首长不在你们这，他在京城，你能不能把他的电话给我？”
那天一开始，她没想起来车里那位陆伯伯到底是谁。
后来回来一回想，突然想起了陆正的来头。
所以她大概知道陆正应该在哪里。
可她这话一说，却把孙连长吓的直摆手。
“你别吓我，那不行，不行。我们怎么能泄露首长的电话？就算我知道你们可能跟陆首长关系不一般，我也不敢告诉你。小许，你别为难我，这个是真不行。”
“一个电话你都不肯说。难道真要我去京城找他？”
这话，透着无奈，也透着失望。
孙连长没接，脸色很难看。就这样面对她僵直的站了一会之后，他还是又抬手叫了一个士兵过来。
“你送她出去。”
说完，他看向许甜，竟没再说什么，眼中微微歉然，然后就走了。
许甜站在操场上，只觉得今天头顶的太阳异常的灼亮刺眼。
“我不用你送。”
她转脸对那士兵道，随即转身离开。
她没再执拗的去找更高的领导。如果孙连长说的是真的，其他人都不在，只有项师长在。那因为项燕的事，他是不会告诉她的。告诉的也不一定是真话。
虽然她知道项师长为人正派，但这种事，她还是担心。
退一步说，就算有旁人在，那些人也会跟孙连长一样不会告诉她任何。
谁也不会为了完全跟自己不想干的事情违反纪律的不是吗？
所以，现在想弄清楚只能去问陆正。
她与陆正有一面之缘，好说话。顾长卿是跟陆正走的，他一定知道的最清楚。还有，顾长卿叫他陆伯伯可见关系亲密，基于情感因素，他也会跟她说点什么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必须去一趟京城，那样会耽误时间。
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这样。
许甜很快就打定了主意，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刚走出操场，她突然看见两个人站在那排白桦边拉拉扯扯。
是苏媛。
另外一个，也是个女兵，不知道是谁。
“你别拉我。我一定要去。”
苏媛说。
“媛媛，你怕是疯了。他失踪是他的事，你跑去有什么用啊？边界线你都出不去，你能去哪？”
另一人说。
失踪？
许甜僵住了，不远不近的站在那，看着她们。
谁失踪？
不要是他。
“出不去我也要试试。现在上级都要放弃搜救了，还有谁会找他？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疯了，可你们不知道，我们是从一个军区过来的，又是同乡，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有我的关系，我想办法一定会打听到一点消息，总好过在这里等。”
苏媛带着哽咽的声音像一声惊雷在许甜头顶炸响。
她愣了几秒，发了疯一样的跑过去，一把拽住了苏媛。
“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谁失踪了？”
“你怎么在这？”
苏媛一脸震惊和排斥。
许甜死死的盯着她，不耐烦的大吼：“我问你谁失踪了，说。”
旁边那个女兵认出许甜来，害怕的拉了拉苏媛：
“别说了。上头下了命令的不许说。咱们走吧。”
“是长卿。”许甜自己开了口，双手抓着苏媛的胳膊，指尖都快掐进她的肉里去了。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失踪？”
苏媛吸了吸鼻子，一双泪眼看着许甜，没理会那个劝阻她的女兵。
过了好一会，才道用一种死气沉沉的语气说道：“失踪的意思你不懂吗？找不到人，是死是活不知道。别人该回来的都回来了，只有他，两个多月没见人了。”
“……”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许甜脑子里一片空白，望着苏媛，说不出话来。
可是，耳旁，苏媛的声音并没有停。
“现在其他的人都回来了，他们也不再找他了。要定性为牺牲了，牺牲的意思你懂吧，不要我再跟你解释了吧？”
牺牲？！
怎么可能？
前世，他活的好好的。
不，前世是前世，这一生许多事都改变了。她死而复生又回来了，这就是个极大的变数。
那么他……
“媛媛，你行了，别再说了。真想落个处分啊。”
那女兵拽过苏媛的手，却被苏媛一把甩开。
“我说了，你们别拦我。我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相信他就这样不见了。”
苏媛朝大门方向跑了出去。
那女兵在后面追了一阵没追上，直摇头：“真是疯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苏媛重复了两遍。
每一遍都扎在许甜的心里。
她不喜欢苏媛。可苏媛这句话说得对。
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确切的消息。
“同志。”
那女兵返回来，怯怯的喊了一声。
许甜回过神，眼中已是一片水泽。
她没说话，那女兵望着她的模样，面露不忍。
“你还是回家等上头通知吧。”
言下之意，这种事，她做不了什么。
就像这女兵劝苏媛的那样，她连边界线都出不去，谈什么找人？
许甜沉默着，紧盯着那女兵。那女兵也没再说什么，看了她一眼就准备转身。
这时候，许甜把她拉住了。
“我只问你一句话，苏媛说的都是真的吗？长卿真的失踪了？”
稍稍冷静，她就对苏媛产生了怀疑。
或者说，心存了一丝侥幸。
此刻，她倒是希望苏媛故意骗她的。
可是几秒后，她就绝望了。
那女兵倒是没说什么。但是那表情，此时无声胜有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的手僵了僵，那女兵脸上的不忍更加明显了，最后也只说了句：“回家吧。”
回家。
她可以回家。
他呢？
长卿，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