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到。刚刚陆首长打来电话就是告诉我，她很可能过来了，首长他们也不确定，只说她去了他们家，第二天早上说回云城，但是到现在好像没回去。三天前的事情。让我好好留意着。”
梁斌把电话里获得的信息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顾长卿听着，眉头深锁，沉默了一会，问道：
“有没有叫人去火车站问？”
“还没来得及，我这不刚挂了电话，他们就说你回来。”
“那赶紧叫人去火车站问。”
顾长卿催促。语气中透着急躁。
这里外地人来的少。许甜又是城市里过来的女孩，特征比较显著，如果在车站出现过，一定会有人见过。而且，车站乘客名单上也可以查到。
梁斌想想也是，忙点头，随即叫了几个人赶去了车站。
见顾长卿也朝外走，他自己也跟了上来。
一行几人马不停蹄的赶到车站，问过车站管理人员，对方不清楚，叫来了昨天值班的，那人便道：
“有，是有这么个女孩。瘦瘦的，长的挺好，问我部队驻地在哪，还问我南湾怎么走。我给她指路了，按说这时候早该到了。”
车站工作人员的话，让顾长卿的心如沉江底，脑子里甚至出现了瞬间的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去找她。
梁斌看他失神的样子有些不忍，劝道：
“你也别急。大概是一时找错路了。弟妹也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不会出事的。咱们再问问。汜城就这么点大的地方，还能真把她弄丢了不成？”
这些话，没毛病。
但是他没说，边界治安最乱，乱七八糟的事不知道比内地多多少。
她一个年轻女孩独自到这种陌生的地方是很危险的。
顾长卿知道梁斌是为了安慰他才故意省去了那些负面的话，他也没说什么，只想了想，又叫人去了汽车站，和附近的旅社询问。
他自己则就在这广场上询问附近的摊贩商家。梁斌没什么大事，也就陪着他。
就这样问到了班车司机，跟着班车司机，到了下车的点。
“就在这。两个人一起下的车。一个年轻姑娘，外地人。应该是你们说的那个，另一个本地的，就是附近的，我开这趟车一年多来，见过她几次了。喏，我看她们好像走的就是这条岔路。”
司机说道，随手一指大路边的一条岔道。
梁斌朝四周看了眼说：
“这附近，顺着这条路，北冲村最近，南湾远一点，但是靠驻地最近。也就这两个村子了。这边……”
他停了一下，再一次仔细的探查四周。
这是个小站，就竖了块牌子在这，路边没有商铺摊贩，远一点的地方才有几户人家。
顾长卿的目光现在就落在那几户人家上。
“去问问有没有人见过她们。”
他说，梁斌点头，谢过了司机，带着人又去了那几户人家。
挨家问过来，问到最后一户，有个老太太说见过。
“那天我在附近拾柴火，远远的好像看见过你们说的人。一个女的，背着一个年轻点的女孩。看年纪我还以为那是她家闺女，生了病什么的。我就没多问，看那女孩，可能还真的病的不轻，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死了一样。”
老太太说话没顾忌，想什么说什么，最后的话把顾长卿说的脸都白了。
梁斌看了顾长卿一眼，转脸对老太太皱了皱眉。
“她们去哪个方向你看清了吗？”
“看清了。”
大妈回应的很干脆，随手一指：“朝那边走了。我当时还奇怪了，有路不走，走山里。后来想想，那边可能有小路吧，去北冲的话，大路有点绕。”
她指的正是去北冲的方向。
得到确切的消息，梁斌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身边就有个士兵嘀咕了一句。
“北冲啊？那可麻烦了。”
顾长卿蓦然回头，看着说话的人：“怎么讲？”
梁斌转脸狠狠瞪了这士兵一眼。
那士兵这才察觉到说错话了，有些迟疑。顾长卿看出梁斌有话没说，脸也沉了。
“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梁斌脸色尴尬：“不是不能说，不是怕你着急吗？这个北冲，民风不太好，在当地也属于难治理的一个村子。”
他的话就说到这里了，不忍再说更多。
可那老太太听到这里，却接了过去。
“那可不？那里家家都是人贩子，都是毒贩子。经常有人被枪毙。我们这块的人，都离他们远远的。特别是小孩子，大姑娘小媳妇什么的，他们能把你卖到那边去。”
老太太想显摆自己的见多识广，说的眉飞色舞。
顾长卿没说话，脸色铁青，梁斌看看他，也觉得这个时候，言语的安慰已经没用了，干脆不再说，就拍了拍他的胳膊。
“走吧，现在去北冲。时间不长，要真是那样，人肯定还在村里。”
这是唯一还值得庆幸的一点了。
顾长卿没有异议，跟着梁斌朝北冲去了。走了一小段，顾长卿又停住了。
“梁斌，这样不行，这么去问不出什么来。”
他说，梁斌也皱皱眉：“我正在想着呢。咱们这样去，那些杂碎可不都吓的躲起来了？这周围都是深山老林，人往山上一跑，十天半月别想找到他。这不是耽误时间？”
“你们驻地有女兵吗？”
顾长卿突然问。梁斌愣了一下摇头：“没有。这种地方谁来？连个蚊子都只有雄性的。你想……哦，我知道了。你想引蛇出洞。”
顾长卿没否认，却面露了难色。
“只是你驻地没有女兵。这样也不行。”
“没问题。”
梁斌突然胸有成竹了：“这好办。你等我。”
转脸，他就叫过了一个士兵。吩咐了几句。
吩咐完，他就对顾长卿道：
“咱们先过去，在外围等着。别惊动他们。等人来了，再说。”
目前也只能先这样了。顾长卿点了点头，跟随梁斌一起朝着北冲去了。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走的也是小路，崎岖不平，枝节横生，走了大半个小时，才到。
北冲坐落在三座山中间一个小凹地里。一眼看去也就几十户人家。
现在天色已是傍晚，夕阳下，炊烟袅袅，一派平静温馨的场景。
她，是不是还像梁斌分析的那样，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