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清脆,独有的婴儿声线,软软的,很好听。
但这个笑出现在此时的场景中,便自带七分嘲讽。
贺进的脸直接变成了绿色的,难看之极。
能言善辩的谭竹青也缄默了下来,不知道阎君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敢随便开口,生怕触了他的逆鳞。
其实……说实在的,冷面阎王这个诨名,早已经在政商两界传开了,大家都知道阎君是不好惹的,只是和陆逸鸣相比较起来,大家还都愿意在阎君手下做事。
但即便如此,所有人对阎君,都还存有敬畏之心。
从前阎有成还在的时候,这些人或者这些人的家族还和阎有成有点交情,能在阎君面前充个长辈什么的,可现在阎有成不在了,整个阎家就只有阎君一人做主,谁还敢造次?
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所有人在阎君面前,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因为,现在能站出来对抗陆逸鸣的,只有阎君一人。
至于阎君本人,他现在没空跟这群人计较什么,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家儿子身上。
方才的那声呵呵,可谓是恰到好处,拿捏的分寸不差。
如果是巧合,那也便没什么,可如果是有意的,那……
阎君再一次垂眸看着儿子,“寒儿,笑什么?”
“诶?”钰寒歪着脑袋看着阎君,大大的眼睛中写满了无辜,好像连他自己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
见此,阎君才松了口气,转而接上方才的话题,“伯伯说的不对吗?”
“……唔。”钰寒当然不会回答,一脸茫然。
这边贺进看到阎君脸上有了笑意,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急忙解释,“阎先生不要误会,刚才,是我说错话了。”
阎君却摇了头,若有所思的道,“贺老说的没错,商人,如何与一国总统相比?只不过……我现在无心这些。”
婉言拒绝了,阎君随后回头看向翟渠,淡淡启唇,“送客。”
翟渠会意,即刻站出来,恭敬道,“各位请。”
谭竹青和贺进互看了一眼,皱起来的眉毛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很显然,他们并不想就这样无功而返,可是阎君这样油盐不进,他们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双方僵持中,门外的霍老爷子冷哼一声,低声对霍庭说道,“阎君要是再不答应,我估计这群人就得跪下了。”
“……”霍庭眸光微深,自然知道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但他更在意的,却是阎君,“爷爷,无论如何,让阎君坐上总统之位吧,孙儿会尽全力帮他。”
“恩?怎么突然说这种话?”霍老爷子扬了眉,不明所以的回眸看着霍庭。
爷孙两对视一眼,霍庭才道,“阎君突然不想做总统,原因无非只有一个,他想为阎老爷子报仇。”
霍庭还记得阎有成死的那天,阎君跟他说过的话。
要杀陆逸鸣,就不当总统。
当了总统,就不会让自己的双手染满鲜血。
如今阎君突然这样抗拒,无非是因为他想手刃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