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的选,我和子严,是没得选。”许久之后,曲阳自嘲的笑道。
崔子严那个性格,曲阳是不太喜欢的,可再怎么样,也是多年的同事。
陆逸鸣亲手解决崔子严的时候,曲阳的心,就已经开始变了。
“子严最后选了阎君。”厉琨幽幽开口,纠正他的话。
曲阳听的不明白,皱眉看他,“真的?”
在市政厅听到的那段录音并不是陆逸鸣和崔子严完整的对话,所以曲阳也不能肯定崔子严当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至少在最后一刻,他应该是那样想的。”厉琨直直的对山曲阳的视线,又道,“那个录音器,是在得到他的许可之后才被植入他的身体里的。”
曲阳,“……”
是啊,若不是崔子严早就起了二心,又怎么会这样防着陆逸鸣?又怎么会答应帮阎君?
从崔子严最后那句,就能感觉出来,他心里,已经认可了阎君,并且将阎君定义在了远远高于陆逸鸣的位置。
当然,这些已经没有办法再考证了,随着崔子严的死,注定要深埋地下了。
“子严可以选,你也可以选。”厉琨顺势开口,他这样不惜用自己的过去来劝说曲阳,其实并不单单的只是想帮阎君。
最重要的一点,他还想帮曲阳,毕竟共事多年,多少还是有点情谊的。
曲阳如果一直这样执迷不悟下去,总有一天,曲家也会步陆逸鸣的后尘。
就算阎君能容下他,右派也不会容他。
“我没得选。”曲阳继续摇头,又想起在祠堂的时候大伯那一脸的坚定和决绝,“我大伯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陆逸鸣,我……”
“只要你想选,你就可以。”厉琨打断他话,眉心皱的很紧,语气也越发的沉重起来,“出生于什么样的家庭,并不会阻碍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看我就知道了,我拥有那样卑劣的过去,在你这样的人眼中,曾经的我,跟废物没什么区别。但阎君出现了,他改变了属于我的命运,他一手造就了如今的我。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和我一样。”
“……”曲阳沉默了。
他的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从小接受的教育,二十几年来效忠的一个人,要他一时间彻底的推翻,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追随阎君,就等于和大伯父彻底的闹翻,他都可能被逐出曲家。
而且,他曾经为陆逸鸣做了那样多的事情,阎君会接纳他吗?
他不知道。
厉琨见他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也没有逼他,只徐徐道,“绍安的事情你也知道。他从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成长为今天的一部之长,经历过多少。他从小到大的信仰也曾崩塌,可那又怎么样?他现在开始书写属于他自己的信仰了。”
说道这里,厉琨停顿了一下,而后才郑重启唇,“曲阳,记住,你也可以这样。想通了,随时联系我,我的号码不会变。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尊重。但如果企图对阎君不利,我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他日相见,你我都放开了手,不要念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