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四贝勒爷府诸女得知四爷和兰琴即可就要回府,立刻就开始各自将自己打扮起来了,一扫四爷不在时的沉闷。
福晋因为大阿哥不在了,当下寂寞,便让李嬷嬷抱了一只雪白的小猫到了正院。平日实在无事的时候,她便抱着猫咪,替它打理毛,与小猫玩耍一会儿,也能打发时间。
“怎么样,颜玉那边可有什么动向?”福晋一边帮猫咪拨弄着耳朵,一边问道。
“启禀福晋,也没什么特别的,老奴瞧着倒觉得颜玉格格最近清减了一些。”李嬷嬷说。
“哦,我瞧着她好似也没什么事情,怎会突然清减了?”福晋抬眼看了李嬷嬷一眼道。
“福晋,奴婢倒是有一回看见过颜玉格格犯恶心,呕吐的样子。会不会颜玉格格有身孕了?”春柳在一旁突然插嘴道。
她这一句话如在平静的湖面里投入了一粒石子一般,立刻激起了阵阵涟漪。
“颜玉格格可没有说过啊!”李嬷嬷看了福晋一眼道。
“去查她的葵水记录。”福晋冷声道,这后宅里每一个女子的葵水来了是要到福晋这里报备的。虽然四爷目前尚且不是皇帝,但他的后宅仍旧不容有任何混淆皇家血脉的丑事发生。后宅里每一位女子的葵水所来的时间以及四爷每日歇息再何处都在福晋这边有详细记载。因为这里面任何一个女子怀孕的时间都是不能轻易作假的。虽然古人还未掌握用推算排卵的时间来助孕,但是她们已经知道月经和身孕之间的联系和时间的大概推算。
待李嬷嬷将专门记录各院的月事的张嬷嬷带到了福晋跟前。
“奴婢见过福晋,福晋万安!”张嬷嬷福了一礼道。
“张嬷嬷免礼。最近颜玉身子有些不适,看着脸色不好,本福晋担心她是不是为了可以保持消瘦而正在节食。你且看看,她上次葵水是什么时候来的?”福晋慢条斯理地说。
“李嬷嬷已与奴婢说过了,奴婢已经查了颜玉格格的上一次葵水,是八月二十七。距今已经有五十余日了。”张嬷嬷说道,“颜玉格格这次葵水还没有来报备,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其实真想来问问福晋。”
李嬷嬷与福晋相互交换了一个意外的眼神。虽然她早就有点怀疑,但是听到记录月事的嬷嬷这一说,几乎敢立刻肯定颜玉是有了!
见福晋挥手,张嬷嬷知趣地福了一下,退出去了。
待李嬷嬷送走张嬷嬷后,只见福晋突然双手一紧,她怀里那只小白猫突然啊呜一声,痛得从福晋的手里弹跳了起来,一下子挣脱她的束缚,逃进了家具下面的空隙里。
由于猫突然挣扎弹跳,它还没来得及收起自己的爪子,故而一下子划伤了福晋的后背。
“该死的畜生!怎么养也养不熟吗?”福晋怒吼一句,屋子里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只要那只猫因为突然的吃痛而在高背椅下面嗷嗷呜咽着。
“福晋,咱现在还不确定,不如让周大夫过去给颜玉格格请个平安脉?”李嬷嬷小心地看了一眼福晋凝重的神色。
“她肯定不会让周大夫请脉。我的这个好妹妹,自小就心思多,这回她故意隐瞒着自己怀有身孕的消息,估计是有着不一般的心思了。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福晋气恼地一撸桌子上的杯盏,只听见清脆的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怀疑颜玉有身孕的人也正坐卧不安,此刻也正在听雀儿的汇报。
“如何,从那名大夫口中探听到了吗?”李氏嫣红的菱形嘴唇蠕蠕颤动着。
“探听到了,经过王德指认,奴婢找到了当时为颜玉格格把脉的大夫。奴婢诱以重金,他终于说出了颜玉果真怀上身孕的事实。”雀儿得意地说道。
“当真!”李氏眼皮一跳,心里突然突突跳了起来,急的脱口而出道。
“确实是,福晋,颜玉现在已经怀身,福晋应该不知道。不然消息早该传出了呀!”雀儿狐疑地提醒道。
“这么说,我这位好妹妹就连她姐姐都还没有告诉。她这是打的什么主意?”李氏抬起戴着孔雀蓝玳瑁护甲轻敲着桌面道。
雀儿也不敢轻言,只是小说说:“她然道是想亲自告诉主子爷,给他一个惊喜?”
李氏浮起一缕浅笑道:“四爷一向最重规矩,她怀有身孕而不去报备福晋,已经逾了规矩,未必能带来什么惊喜。”
雀儿继续道:“奴婢实在想不到颜玉格格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李氏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思量着颜玉这么做的意图。
“我知道了,她肯定再谋划什么,不然干嘛去了医馆,又去了星辉那里。一定与她的大哥商量了什么!”李氏惊道。
“那只要盯着星辉,是不是就可以看出颜玉格格到底要做什么?”雀儿道。
“你说的容易,星辉是何等人,容得道你去盯梢吗?但是你说的也未尝不可,到时候用到我那位表哥了。”李氏望着窗外天空中层层如絮如丝般的白云。
“不如派人盯着颜玉或者她身边的人,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雀儿献计道。
“没用的,她蛮的这般紧,肯定不会轻易告诉身边人。我倒好奇了,她到底要做什么?”李氏抬手抚摸了一下脸侧的珊瑚串珠步摇道。
“福晋,奴婢倒有一个想法。她不愿意告诉人知道,那我们何不乘机除掉她腹中的孩子,然后再栽给宋氏,抑或耿氏。反正她生的孩子肯定与福晋脱不开关系。”雀儿跟着李氏久了,心狠手辣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其主子了。
“这样做,只是最下乘。我倒想看看颜玉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先弄清楚她的意图再说。”李氏思虑了一下雀儿刚才的说辞道。
夜幕悄悄降临了,四野幕合。正院和东小院分别都在各自算计着打听出颜玉怀孕,为何要隐瞒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