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福晋挂心。妾身现在累了,要睡觉了,恕不能招待福晋。还请福晋回去吧。等妾身恢复了,一定亲自到正院给福晋请安。”兰琴干脆就不睁开眼睛,故意“恃宠而骄”地说。
福晋脸色一变,顿时就尴尬得不知如何接话了。即便兰琴现在与她这样说话,可是她尽然也发作不得,对一个躺在床上的孕妇发脾气,可不是福晋所为,四爷回来也不会站在她这边。
福晋盯着那个侧颜,正欲甩袖子,转身离去。
“慢着,念雪,给我打那个不懂规矩的。见了本侧福晋,礼都不行一个么?”兰琴突然睁眼盯着灵秀道。
灵秀也惊讶地看了斜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她是因为看着兰琴没有睁开眼睛,才忽略了要行礼。
“是。”念雪走到灵秀跟前,扬起手掌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她几乎使出了自己几乎全部的力气。
福晋惊恐地看着灵秀被打,几乎不敢相信她自己的丫鬟就这样被人打了。
“侧福晋这是何意?”福晋怒道。
“妾身不过是跟福晋学习教训一下别人不懂规矩的丫鬟。灵秀刚刚见到本侧福晋,却不行礼,是否应该受这一巴掌。”兰琴仍旧是那个姿势躺在床上。
福晋没想到兰琴会这般直接跟自己针锋相对,一时之间居然被她这话顶得无话可说,干脆一甩袖子走了出去。灵秀捂着脸恼恨地瞪了一眼念雪,连忙跟着出去了。
看到福晋一行人吃瘪的样子,崔娘她们只觉得解气,脸上俱都露出了笑意。
“念雪,你去用鸡蛋揉揉脸。”兰琴又说道。
“主子,奴婢不疼。”念雪眼里含有泪光,刚刚兰琴为了替她解气,当面与福晋争锋相对,令她心里觉得很感激,但是却又有点害怕,“主子为奴婢当面得罪福晋,奴婢愧不敢当!”
“我不得罪她,她就放过我了吗?四爷刚走,她也敢走上门来欺负我的人。我与她之间早就是不可能共存的。”兰琴冷静地说道。
崔娘见状,走到念雪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再惹兰琴动气了。
“你们也不必去领板子,她应该也不会再来了。”兰琴吩咐道。
那厢,福晋一路憋着气,走得比平日都快了几分。灵秀等几个丫鬟跟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可恶,她尽敢公然与本福晋做对!”福晋突然顿住脚步,说得咬牙切齿,与往日的温柔娴静的神气大相径庭。
“福晋,她现在已经伤了,咱们多的是机会,您别动气了。”灵秀连忙上前劝慰道。
“可恶,这一次居然还是没有除掉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唉,五格的人办事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福晋低声道。原来在街上突然骑马驱赶着人流的人并非偶然,而是福晋趁着兰琴昨日回娘家,早就派灵秀去知会了英国公府里的五格,让人一直跟踪着兰琴。他们在兰琴下马车的时候,决计用驱赶人流的方法撞击兰琴,这样就可以用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除掉她腹中的孩子了。
“已经伤到了她,奴婢瞧着她躺在床上,脸色也不大好。说不准就保不住了。福晋,不如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法子再给我们的侧福晋一个沉重的打击,说不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留不住了。”灵秀自己在众人面前受了念雪一巴掌,早就对兰琴恨之入骨,所以她此刻是恨不得看到兰琴失去孩子,陷入绝望痛快的样子的。
福晋逐渐冷静下来,看了看灵秀,说道:“走,不如去瞧瞧叶赫格格,本福晋好像多日未看到她来了。”
吴有才看着福晋和灵秀的神色,虽然没有听见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可想而知,是在说刚刚的侧福晋了。他没想到,堂堂正福晋如今也在侧福晋屋子里吃了瘪,却不得发作。
“吴大夫,你先回去吧。我陪着福晋去花园散散心。”灵秀走到吴有才身边,对他说道。
吴有才连忙应了,行礼告退。
福晋扶着灵秀的手,以及几个随行伺候的丫鬟一路往北小院走去。因为已经入夏,猛烈的阳光照耀得人都快睁不开眼睛了,浓郁的绿色如水墨画一般任意在宅院里流淌。
福晋已经很久不曾来过这个便宜的院子了,它处于四贝勒府的东北部,离前院最远。福晋刚刚走到门口,却不料与宋氏撞见了。只见宋氏一身淡湖蓝色的旗装,头上的饰物也是简单得很,一副宁静淡泊的样子。
“妾身见过福晋!”宋氏行礼,但是言语和神态全无半分恭敬,只不过行个礼。
“宋格格可知侧福晋从娘家回来的时候撞到了?你们一向姐妹情深,还不快去瞧瞧。”福晋讥讽地说道。
“什么,侧福晋撞倒了?”宋氏大惊,焦急在眼里一闪而过,但她还不至于没有分寸。
“是的,快去看看吧。”福晋的嘴角凝结了一股似笑非笑的样子。
“妾身告退,妾身这就去看看侧福晋。”宋氏虽然不明白福晋为何这般好心,但是她此刻真想去看兰琴,便匆匆行礼告退。
待宋氏与她的丫鬟走远后,灵秀不明所以地对福晋道:“福晋为何要告诉她?”
福晋冷笑道:“让她们着急去呗,反正她现在最经不得气和急,本福晋就给她送去一些急躁和生气。”
待灵秀扶着福晋的手走进叶赫氏的屋子时,只见里面的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人气一般。福晋主仆直到走进天井,才看到几个丫鬟在天井里站在一起说话。
“大胆的奴才,你们都在干什么?”灵秀怒斥道。
几个在外面伺候的粗使丫鬟连忙过来行礼。
“你们格格呢?”福晋沉着声问道。
“在,在屋子里。”一个圆圆脸的丫鬟道。
“叶赫格格这几日都没来,本福晋惦记,她是怎么了?”福晋喝道。
“启禀福晋,格格她好似病了。”那丫头战战兢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