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福晋仍旧还没有歇息,让灵秀去拿了鼻烟,躺在贵妃榻上嗅着。
“今日一番功夫可真是可惜了,福晋这一出戏安排得滴水不漏,可谓一石三鸟的,居然被她救场了。”灵秀在一旁跪着,替福晋捶着小腿。
“是呀,如果那乌西哈堵住嗓子眼,一命呜呼,再加上四爷当众宠信叶赫氏,你说这双重打击会不会令南小院那位当场就早产呢?”福晋叹道,“如果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场早产什么的,说不定就生下一个死胎或者养不大的病秧子,真的是一石三鸟。”
“福晋不必气馁,如今又叶赫氏钳制南小院的,还有年氏和武氏虎视眈眈,钮钴禄氏的日子并不好过呢。”灵秀道。
“但愿如此,本福晋倒有点好奇了,那叶赫氏是如何让爷对她神魂颠倒的。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十几日,她那里就占去了一半呢。俱桃花说,每次去她那里,必要闹腾到深夜。”福晋嗅着鼻烟,眯缝着眼睛道。
“是呀,奴婢也是好奇得很。按照美貌看,她不及年氏,嘴巴也不及年氏活泛。一开始主子爷也没有对她多上心呢。”灵秀道。
“让桃花盯着点,最好搞清楚她到底是如何拢住四爷的心的。”福晋磕上眼睛道。
“是,奴婢明日就去跟她说。”灵秀道。
南小院里,周嬷嬷是连夜就收拾好了东西,兰琴还是顾念了一场主仆之情,给了她五十两银子,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周嬷嬷还是挨了三十大板子后才走的。兰琴遣人用马车送了她与一岁半儿子回家,到底是深夜了,一个受伤的妇人抱着个孩子也不安全。
乌西哈早就入睡了,四爷故意不过去,是想让兰琴全权处置周嬷嬷。待他知道了兰琴的处置后,颇有些不满道:“那个奴才不经心,你做什么还给银子,依我看,该打五十大板!”
兰琴瞟了一眼四爷,还是不做声。四爷见兰琴不理自己,走过去,扳过她的肩膀,逼迫着她看着自己道:“是因为叶赫氏,所以你生爷的气?”
兰琴别过头,依旧不肯与四爷说话。她知道最近四爷宠幸叶赫氏引起了后宅的注意,她也理解四爷作为一个不到三十的大老爷们,那方面的需求是颇为旺盛的,自己肚子大了,不好伺候,其他人难免会多伺候了。这些心里建设,兰琴都已经为自己建设好了,尽量不往心里去,不嫉妒,不怨恨,好好将孩子生下来。可是,那会儿在福晋屋里,看到叶赫氏就那样大嘞嘞地坐在四爷身边,貌似手还被四爷拉着。兰琴心里就是一刺,甚至是失望,乃至伤心。自己大着肚子,四爷就能那样在自己面前恩宠别的女人。
“爷有话跟你说。你们都退下去吧。”四爷见兰琴还是别扭着,对屋子里的人道。
崔娘也念雪等几个丫鬟默默退了出去,她们也已经习惯了四爷在这里,她们最好回避的习惯。
“爷有什么话说?”兰琴见他将下人们都遣了出去,便大咧咧地问道。刚才她不说,一是看到她们几个下人在场,伤了四爷的脸面。唉,曾几何时,兰琴也要开始顾及这些了?
“爷最近去叶赫氏那里多了点,你不高兴了。”四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跟家长或者老师交代自己的错误一般。
兰琴心里一笑,其实她也不是彻底伤了心,或者说她早就接受了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的现实,知道自己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观简直是要铁树开花,鸡蛋里蹦出个石头一般的痴心妄想。所以她的生气,也还是有限度的。只要四爷是真心与自己好,只要自己的孩子不受磋磨,我们的兰琴同学已经妥协了,就准备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滴。
但是表面上,兰琴仍旧还是板着个脸,不高兴还的确是不高兴的,哪个女滴能够在自己怀孕的时候,看见自己男人与别的女人拉手呀!
哼!兰琴一想到四爷居然允许叶赫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坐在原本是给自己的位置上,心里还是堵得慌。
“爷爱宠幸谁,妾身可不敢置喙!”兰琴堵着气道。
“琴儿,爷,爷以前不算是个好色之徒吧!”四爷见兰琴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突然这样说道。
啊,好色之徒?
兰琴惊讶地看着四爷,下意识地问道:“爷如何会有这样的疑问?”
在兰琴的心里,或者说在历史的记载里,雍正与他的儿子乾隆比起来,或者与神武的康熙大帝比起来,可以说是清教徒一般的廉洁自律的了。他做了皇帝后,后妃拢共不过十五人,儿子女儿也不多。要是搁在现在,一个男人有十五个老婆,可谓是花心大萝卜了,可是搁在旧社会,还是一国之君身上,雍正真算得上很自律的帝王了。要知道康熙的后宫嫔妃大约八十多人,儿子三十几个,女儿也是二十几个;乾隆的后妃更是超越百人,但他的播种能力不及他的爷爷,子嗣不过十几人而已。有历史学家研究过,其实这不能怪乾隆的播种能力不及康熙,而是他管制后宫的能力不及康熙,很多子嗣都是被他的两任皇后给灭了的。康熙那才算是真正的人生赢家,皇帝当着,美人享着,子嗣生着,美名远播着,真可谓清朝最引人注目的帝王。
四爷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最近不知怎么了,那方面的需求特别旺盛。可是偏偏你这个时候身子沉了,不能伺候。爷只好另寻她人。叶赫氏,叶赫氏……”
四爷说道叶赫氏,心里还是一阵迷惑,他也不好说得那么清楚,是害怕兰琴伤心。然道自己告诉她,自己越来越迷恋叶赫氏的身体了吗?
兰琴听着,感动于四爷能这样与自己推心置腹地说自己的心里话,可是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毕竟男人跟自己说对于另外一个女子迷恋,恐怕没有女子能高兴得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