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爷到底还是离了京,继续当他的抚远大将军去了。统帅二十万兵马。四爷每日仍旧在宫里头忙碌,
后宅的日子过得飞快,各方都各自掣肘着,谁也不敢轻易而为。但是发生在孩子身上的事情却最能够引起大人的神经。
这一日,几个孩子仍旧到前院去上学。弘晟从第一天到小学堂就与弘历不合。弘昼最小,自然坐在了第一排,弘晟虽然比弘历大,但是个头却比弘历略略还矮一点点,所以就坐在了他前面。弘时年纪最长,自然坐在了最后。他平日沉默寡言,并不与三个小的说话。而弘历弘晟弘昼他们也对这个大哥哥很陌生,也不主动搭讪。
弘晟得了一副徽墨以及文房四宝,便带到了学堂显摆。平日他见弘历穿戴都不比他差,就逐渐起了攀比之心。弘时大他们许多,弘晟不会比,弘昼乃耿氏“所出”,他不屑于与他比。只有弘历的额娘与他的额娘乃同是侧福晋,所以他就忍不住会与弘历比。功课上,弘晟一开始就不如弘历,年氏未必屡屡训斥他,所以弘晟越发想要在别的地方超越弘历。
今日,他就将新得的徽墨条带来了,只因先生喜欢,他便打算送一点于先生。
此时,先生还没有来,他们几个便在一起温书。
“我这是我舅舅送我的,你们来看看!”弘晟说着,故意朝着弘历高声道。
弘时瞧见弘晟手上的墨条果真是好的,便从书桌里起身,走到他的书桌旁,去看那墨条。
弘昼也起身过去看,唯有弘历不曾去看,甚至连身子都没动一下,仍旧在专心致志地温书。
弘时拿着那墨条看了看,道:“你是你舅舅送你的?”
弘晟洋洋得意道:“是呀,就是我舅舅送的。据说徽墨可是最好的,而且产量及其有限。先生不是跟我们说了,我想送一半给先生,剩下的一半送给二哥吧!”
弘昼站在一旁看了看,见弘历始终不动声色,便转身就想走回自己的座位去。
“多谢三弟了,不过无功不受禄,这块墨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说罢,弘时放下那墨条回了自己的座位。
“弘昼,你过来看看,刚刚明明想看,又不好意思开口。”弘晟见没激起弘历过来看,便抓住弘昼道。
弘昼转过身,对弘晟道:“刚刚已经在二哥手里看过了,确实是好墨。不过,我还有温书,就不多看了,谢谢。”
弘昼的态度一向很温和,也很有礼貌。耿氏虽然对他严厉,但是这方面却教得还不错。
弘晟见自己的这块墨没起到相应的轰动效果,心里隐隐有些不悦,见弘昼这般说,便道:“不适抬举,给你看,还不看。没见过世面!”
弘昼被弘晟这么一说,顿时心里颇为委屈,但他生性宽厚,再加上有像耿氏一般谨小慎微,只好不理会弘晟的讥讽。
“不过一块墨条而已,就拿出来显摆,好像谁还没有似的。”弘历却看不过眼,便讥讽回去道。
“你说谁呢!”弘晟见弘历这个时候居然给自己难看,立刻就尖声叫起来。
“弘昼,等会儿下学了,去我那里。给一块墨你,那可是皇爷爷赐给我的。他说那墨条只有他有。”弘历不理会弘晟的叫嚣,隔着他,对坐在第一排的弘昼道。
“哦。好。皇爷爷的东西,肯定旁人是没有的。”弘昼也故意讥讽道。两个人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你有什么好东西,不如拿出来看看。肯定是故弄玄虚吧。皇爷爷的墨怎么会给你!”弘晟见他们两人配合起来讥讽自己,心里早就气恼了,大声对弘历道。
弘时本来对这几个兄弟之间的间隙好不关系,不过刚刚听到弘历尽然有康熙赐下来的独一无二的墨条,心里便有点怪怪的感觉了。
“井底之蛙,就以为自己头上的一方天就是天下了。”弘历不屑地说道。
“你,你说谁氏井底之蛙?”弘晟彻底被弘历那种高冷的样子激怒了。年氏有时也会训斥他,说他明明在弘历之前出生,得名却晚于他。从年氏零星片段中,弘晟被灌输了一种错误的看法,那就是弘历的出生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我可没指名道姓,谁觉得自己是,那就是咯!”弘历勾起一抹笑意道。
弘晟气急了,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来。因为他略略有些肥胖,这一起来,一下子牵动的桌子,使得他自己桌面上的东西全部都滚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