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这副小身体突然往下滑,顾墨寒英俊的五官倏然一沉,有力的健臂迅速扣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接住了她。
垂眸一看,唐沫儿紧闭着双眼,她白皙的鼻翼下,大片大片的鲜血流了出来。
“咚”一声,又红又大的苹果掉落在了地毯上,顾墨寒黑色的瞳仁不停的收缩,骨节分明的大掌想摸她沾满鲜血的小脸,但是又不敢摸。
薄唇掀动,他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带着惊慌和害怕,“沫儿!沫儿,你怎么了?”
唐沫儿已经陷入了昏迷,注定不能回答他了。
顾墨寒的大掌扣紧了她纤柔的腰肢,一点点的用力扣紧,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会救她的!
他伸出大掌将她鼻翼下的鲜血全部擦干净,但是擦干净了又有新的鲜血流了出来,这些鲜血刺激着他的瞳仁,让他的瞳仁里一点点的染上了猩红。
“沫儿!沫儿!”
顾墨寒额头的青筋暴跳。
这时公寓大门突然被打开,几道人影走了进来,最前方的是陆瑾文,后面是陆岩,最后面是…苗蛊大师。
苗蛊大师终于来了。
顾墨寒抬起猩红的眼睑看向了来人,看见苗蛊大师他双眼一亮,迅速将唐沫儿打横抱起,几个健步跑到了苗蛊大师的面前,他那双猩红的狭眸紧紧的盯着苗蛊大师,“救她,快救她,救我太太!”
所有人看着顾墨寒现在近乎癫狂的模样,他快入魔了。
……
房间里。
唐沫儿被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苗蛊大师将一个瓶子拿了出来,瓶子里面放着一只苗虫。
“病人身上的毒素已经侵入了血液,无药可医,这是我们苗族的苗虫,只有这只苗虫可以救她,因为这种苗虫可以将毒素吸出来。”
顾墨寒那双猩红的狭眸里溢出了淡淡的喜悦,“那现在就开始吧,让苗虫吸毒。”
苗蛊大师摇了摇头,“事情没这么简单,听我继续讲下去,这世上没有什么苗虫可以抵挡这么烈的毒药,这种苗虫是苗蛊虫,被下了蛊的,所以它才能吸毒,但是与其说吸毒,不如说它是将一个人身上的毒吸出来,转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一命救一命,这才是是苗蛊。”
一命救一命。
这种苗蛊虫能将唐沫儿身上的毒吸出来,救唐沫儿一命,但是需要以命换命。
“大师,这种毒转到另一个人身上,另一个人是不是无药可救了?”陆岩问。
苗蛊大师摇头,“病人的毒侵入血液才无药可医,但是这种毒转到另一个人身上,我自然有办法救他,这是情毒,情毒也是世间最烈的毒药,情毒和相思子的毒性天生相克,能以毒攻毒,所以只要另外一个人提前种下这情毒就可以了。”
苗蛊大师的手上多了一个剂管,管里放着一小截的红色液体,这就是情毒。
唐沫儿身上的相思子已经侵入血液,就算没浸入血液,以她的身体素质也扛不住这情毒的。
所以只能用苗蛊虫转嫁。
顾墨寒看着床上躺着的唐沫儿,她一张柔媚的小脸白的晶莹剔透,就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她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顾墨寒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去接苗蛊大师手里的情毒。
“顾总,你要考虑清楚了。”陆瑾文突然开腔。
陆岩蹙了一下剑眉,“顾总,情毒也是世间最烈的毒药,它不是一般人可以抗住的,抗住了才能接下相思子之毒,也就是说,你很有可能在情毒这一关丧命了。”
顾墨寒接了情毒,他就是要以自己的命来救沫儿的命了。
救沫儿之前,他需要提前服毒。
很有可能他没有救活沫儿,自己先毒发身亡了。
顾墨寒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了情毒,薄凉的唇角勾起一道淡淡的弧度,他低沉开腔道,“正因为情毒不是一般人可以抗住的,所以才非我不可,因为,我会救沫儿的,一定会。”
他不会让沫儿死的,所以,他一定会抗住情毒。
这需要顽强的生命毅力和信念,需要爱的力量。
只有他能救沫儿。
非他不可。
苗蛊大师点头,“顾先生的确是那个不二人选了,不过顾先生,我需要提醒你,这种情毒有不可忽略的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顾墨寒看向苗蛊大师。
“情毒,是给天下有情人下的毒,心里有情,所以毒发的时候会异常痛苦,情毒会带走心里的那份情,让你忘情。”
让你忘情。
也就是…忘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只有忘情,才能熬过情毒。
顾墨寒黑色瞳仁剧烈一缩,他垂眸看着床上的唐沫儿,他会忘记她么?
救她,却忘了她。
他良久的凝望着她,然后低声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们开始吧。”
……
夜晚。
严冬来到了香槟公寓,“叩叩”两声,他推开了书房门,“总裁,你找我?”
顾墨寒英挺俊拔的立在房间里,他掀动薄唇,“严冬,我有一件事让你去办。”
“总裁,你说。”
“我和沫儿一直没有领结婚证,服下了这情毒,我很有可能忘记了她,所以,你现在去帮我把结婚证办了。”
有了结婚证,她就是他的合法妻子了。
就算他忘记了她,他和她还会在一起。
以他的性格,结婚证的那个人,就是他此生的唯一。
这是他做的最后也是最周全的安排。
严冬恭敬的点头,“好,总裁,我现在就去办。”
……
严冬出了公寓大门,下到楼下,他拿出手机给自己的特助打电话,“喂,我…”
严冬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前方缓缓停下了一辆加长版的商务豪车。
豪车的后车窗缓缓滑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苍老而精明的容颜,顾老爷子来了。
严冬的手机掉在了地面上。
……
房间里。
顾墨寒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自己的衣袖捞了起来,然后将长长的针管推进了自己的手臂里,红色的情毒一点点的注射进了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