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慌忙从周锦书身上爬了起来,而后拉着周锦书起来。
当看到周锦书的后背‘面目全非’后,沁儿的心一抽一抽的。
这仙人掌的刺又尖又长,有小拇指那么大,而如今留在外面的那一节只有一点点,可见扎的有多深,有多狠。
“你有事没有?”沁儿小心的问着,鼻音很浓。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不注意脚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周锦书回头的时候,就看到沁儿那张原本就惨兮兮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自责,便不再觉得疼了。
“没事,我一点都不疼。”
说着,还用指腹去抹沁儿颊边的泪痕。
沁儿闻言,眼眶却更红了。
周锦书将沁儿搂入怀中,拍着沁儿的后背,道:“刚才是怎么了?”
沁儿闻言身子一僵,沉默。
周锦书也并没有催促,只是轻轻的拍抚着沁儿的后背,眼底泛着疼惜。
“锦书......”
终于,沁儿开口了,叫出了周锦书的名字。
只是,接着,周锦书就觉得自己胸前一片湿润。
周锦书的手僵住了,随后将沁儿更抱紧了几分。
“锦书,我娘......我娘她......”
沁儿泣不成声,想到了伤心事。
周锦书没有接话,他终极道,这个时候他不能接话。
有些事情,憋在心中,倒是不如说出来。
“锦书,我娘她,是他让人害死的,是他害死的,我不要姓田,我不姓田。”
沁儿说着,正给人显得更加的激动起来。
周锦书闻言却是一怔,眼底有着不可置信。
他?
他怎么听不出来。
‘他’指的就是沁儿的父亲。
只是,沁儿的父亲害死了沁儿的娘亲,是怎么回事?
从离苏的口中叙述中可以得知,沁儿的生父不可能是那样的人才是。
而且,能让离苏产生愧疚的情绪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
想着,周锦书的眼底多了一抹严谨,将的沁儿从自己的怀中拉开,让沁儿与自己对视。
“沁儿,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周锦书非常酌定的道。
一个男人,留信托一个不知道会不会还会见到的孩子照顾自己的妻儿,可见当时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之前阿陌让人查沁儿的身世的时候,他也是知道的。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过沁儿的父亲,但是从当年的事迹来看,沁儿的父亲应该是一个善人才是。
见沁儿对自己的话存有抵触,周锦书双手紧紧地抓着沁儿的胳膊,非常认真的道:“沁儿,咱们一起去弄清楚,好么?”
“我陪你一起。”
对一个人的恨,即便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也是长年累月的,又如何说放下,就放下?
所以,即便的周锦书的话让沁儿有所松动,沁儿还是本能的想要排斥,挣扎。
见状,周锦书心思一转,当即露出痛苦的神色。
“沁儿,我疼!”
沁儿见状,动作当即就僵住了,一脸着急,“走,咱们去找离神医,让他帮你看看。”
沁儿慌张的拉着周锦书就要往回走。
周锦书却站在原地不动,任凭沁儿怎么拉都拉不动。
沁儿见状,也知道了周锦书的意思,却是垂下了脑袋,松开了周锦书的手,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如果真有误会,你娘一定是最希望误会解开的那个。”周锦书继续的劝着。
他不希望沁儿伤心难过,如果她的父亲是她心中的一个结,他不希望她继续逃避,而是希望她去面对。
别的大道理他不懂,但是他知道,逃避是解决问题的最次的做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问题,还会一直存在。
只是,回应的,是沉默。
两人都沉默。
直到,周锦书快要败下阵来的时候,沁儿上前,拉住了周锦书的手,一张脸上只剩平静。
“回去吧,你的伤得尽快处理。”
对于沁儿的转变,周锦书还没有反应过来。
在生意上,周锦书是聪明的。
但是,在沁儿面前,周锦书是蠢的。
沁儿叹息一声,有些无奈有有些嗔怪的道:“不管怎样,也得等你伤先处理了啊。”
这下,周锦书可算是明白了。
两柱香后——
“啊——疼疼疼!离苏,你轻点轻点!”
“离苏,你不是神医么?为什么这么痛!”
“离苏,你庸医!”
在周锦书的鬼哭狼嚎中,离苏面色平静的拔完了他身上的所有的刺,就连陷入了肉里的都没有放过。
至于上药这事情,自然交给沁儿了,原因是:嫌周锦书太聒噪了。
果然,沁儿上药途中,周锦书完全没有吭声,哼都没有哼一下。
等两人从房间出来,已经是一炷香后了。
苍澜陌还有苏小喜离苏三人正坐在厅内喝茶,天阳天诀守在外头,流星候在一旁。
周锦书和沁儿落座,谁都没有开口,一室的沉默。
“我娘怀我八个月的时候,中了寒毒。”
终于,沁儿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而沁儿所言,在场的人心中多少都清楚,毕竟当初查过沁儿的底细。
“外祖母外祖父直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娘临去前告诉我,是那个人让人给她下毒的......”
说道这里,沁儿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只是,在指甲要陷入肉里之前,手被周锦书覆住了。
这一刻,沁儿觉得周锦书给了自己力量,心也平复了很多。
离苏早已因为沁儿的话蹙起了眉头,却是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的意思。
“那人派来的人告诉娘,说娘只不过是他的外室而已,娘和我的存在,对他而言是羞辱。”
“一开始,我娘不信,可是等了几年那人还没有出现,我娘就信了。”
她的娘亲,世上最温柔痴情的女人,最后不是被寒毒折磨死的,而是被心给折磨死的。
因为没有了心,没有了希望,所以她活不下去了。
那枚玉佩,本是一整块,后来分成了两半,那个人和娘一人半块。
是那个人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留给娘唯一的东西。
再穷的时候,也没有当。 她知道,娘最后将它留给自己,其实是因为心中还是有不甘,还是想要听那个人亲口对自己说,他不过是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