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站在门口,与苏小喜对视着,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的模样。
然而,这一幕被苍澜陌瞧着,心下不爽。
“李达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你去帮忙!”苍澜陌沉声吩咐。
这突如其来的任务,却是让天阳瞪大了眼睛。
主子不是说了,这两日不会有太多的事情让他去做么?毕竟若是跟随主子去了西北,他也是许久见不到流星的。
李达那边的事情,乱糟糟的,他过去,还能有时间与流星相处么?
“怎么?不愿意?”苍澜陌冷冷的睨着天阳。
天阳后背一凉,当即挺直身子,正色道:“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他是不愿意,可是他不敢说出来啊。
想着,天阳转身,恰好瞧着流星回来,天阳只能幽怨的看了一眼流星,便离去了。
流星:“.......”
流星蹙眉,为什么方才觉得天阳像极了街边被抛弃的流浪猫?
流星不懂,也就没有多想。
而此时,天诀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大公主的公主府飞驰而去,他的脑海中回荡着主子说的那句‘除非她自己不愿意去’。
这几日的事情,让他根本都快要忘记她要去和亲的事情了。
而且,还是她自己请求的和亲。
郡主说,她心灰意冷了,不愿意改变主意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心中有一种冲动。
那就是,阻止她和亲,让他改变主意。
只是,到了公主府外的围墙下的时候,天诀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清醒了。
他,凭什么阻止她?
他,要以什么身份阻止她?
亥时,大公主刚刚进入梦乡,却突然的闻到一阵酒气,让她猛然的从梦中惊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那酒气就更加的清晰了。
“啊!”苍澜敏惊呼一声,从床上起身,眼底透着惊恐之色。
只因为,苍澜敏看到自己的身前正站着一个男人。
此刻,苍澜敏的寝室中只有一盏小灯,但是男人是背光站着的,所以苍澜敏看不清男人的面容。
“来人!”苍澜敏惊呼。
可是,她忘记了,自己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将人都遣退出了她的小院,此刻这个院子空空荡荡的,她便是要喊,也不会有人听到。
惧意,袭来。
苍澜敏有些后悔不留下一个人了。
只是,苍澜敏心思飞转间,却是不见床边的人有何动静,似乎,并无伤害自己的心思。
渐渐的,苍澜敏冷静下来,抬眼打量着床前的男人。
这一看,却是愣住了。
这身形,难道......
“天诀......”这两个字,从苍澜敏的口中出来。
会是他么?苍澜敏自己都不确定。
“你怎样才能不去和亲?”天诀终于出声,声音透着几分的僵硬。
苍澜敏闻言身子一怔,然后定定的看向天诀。
只不过,天诀背着光,她什么都看不到。
“你会娶我吗?”苍澜敏缓缓的出声,声音非常的平淡,但是却带着几分的酌定。
天诀身子有些僵住,似乎回到了从前。
当年,不到十六岁的她,站在自己的面前,仰着头问:“邵侍卫,你能娶我么?”
那个时候,她是那么纯真,明明整张脸都红透了,却是睁着那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等待着他的回答。
当年的她,和现在的她重合了,只不过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如当年的清澈,不如当初的紧张。
只不过,这时的她说的是“你会娶我吗?”
相同的是,无论是当时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问出的话,却是一点点的撞击着他的心。
苍澜敏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天诀,许久,都没有见到天诀回应,便垂眸,掩住了眼底的自嘲。
“邵侍卫请回吧!”声音淡淡的,不带起伏。
只是,天诀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苍澜敏。
许久,才开口,“......你什么意思?”
苍澜敏却是看向一旁,淡淡的道:“邵侍卫放心,和亲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苍澜敏的声音很平淡,但是徒增了几分的苍凉。
也许,只有和亲了,她才能彻底的死心。
一个不会回头的男人,再如何的等待,也终究只是徒劳罢了。
四年了,即将快五年了,等待的太久,心也是会累的。
“什么叫做和亲是你最好的归宿,你那么美好,怎样的归宿不比嫁给一个糟老头更好?”
天诀怒,这是第二次天诀在苍澜敏面前失控。
然而,苍澜敏这一次却是无动于衷,一脸平静的看着天诀。
她说过,不是他,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不是嫁给爱情,嫁给谁,都没差了吧?
那些话都已经说过,那么再说,又有什么意思?
“天色不早了,邵侍卫请回吧!”苍澜敏淡淡的道。
然而,这时天诀的身子正在颤抖,不知道正在隐忍着什么。
“如果我娶你,你是不是就不去和亲了?”天诀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一句话。
然而,苍澜敏听了,却当是自己听错了,所以只身形僵了僵,却是没有抬头看向天诀。
黑暗中,天诀的眼眸暗了暗,却是再次开口:“如果我娶你,你是不是不去和亲?”
虽然,可能前路漫漫,可是,如果让她去和亲,让她去受苦,让她毁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他何不勇敢一点。
也许,也许,也许他能够给她更好。
即便是现在不行,日后必定可以。
而且,他一直都希望她幸福,可是,他放手的这四年,她却没有幸福。
他,是不是要勇敢一次,努力,自己给她幸福?
只是,说出这些话之后,天诀的心却是不安的。
他怕,第一次怕被她拒绝。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曾经他对她的拒绝,对她而言,是多么大的伤害。
这些年,都是他错了吗?
只是,他不过只是一个侍卫,又怎敢奢求?
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看着苍澜敏的眼神也热了几分。
既然话已经出口,他便会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绝不反悔。
除非,除非,她不要自己了。
心,正在乱跳。 等待,是那么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