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几十吨的大货以一百多迈的速度撞上了从天而降的绑匪头子,按理说人是肯定完了,但车应该没多大事。但偏偏绑匪头子刚刚用了药水爆骨,还是连续两段的高级爆,这时候两米的身高肌肉像岩石一样坚硬。
于是,车毁人亡!
宽阔的公路上,大货车倾倒在地,雪白的汽灯灯光下,破碎了一地的玻璃和扭曲变形的护栏无声的控诉着这一事故的恶劣。绑匪头子直接撞进了驾驶室中,与接应他的同伙肩并肩躺在一起,四只空洞的眼眶无声的凝望着公路的远方……
这货车终究还是带他走了,只不过不是以他想象的方式,他猜中了结尾却没猜中过程……
不过后顾之忧肯定是没了,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徐有方站在路边嘬着牙花子,摇了摇头道:“忘跟你说了,不要跟我比唱歌,我唱起歌来我自己都怕。”
“你唱歌很难听吗?”一个悠悠的女声突然自耳边响起,紧跟着徐有方就觉得脸上一凉,自己一直用来蒙面的迷彩裤腿竟然被人一把掀掉。
陈新是在徐有方急停,然后运气出掌的时候醒的,她目睹了绑匪头子死亡的全过程。
在她昏迷之前,那个淫邪的男人是她这辈子最最恐怖的噩梦,然而等她再醒来时,却伏在一个宽厚的背上,眼睁睁看着背着自己的这个年轻人,轻轻松松抬起手掌,只一下就把绑匪头子送入了地狱……自己这梦,是还没醒吗?
陈新的脑子一片混乱,甚至都根本想不起自己中间其实是醒过那么一瞬间的,她只是乖乖趴在男人的背上,一动都不敢动,就好像自己还在昏迷似的。就这样,她任由男人背着她跳下公路,看着他站在那里嘬着牙花子冷笑……
陈新觉得男人眉毛很好看,又浓又黑像两把小剑似的斜斜挑着,嗯,眼睛也很好看,清清亮亮带着玩世不恭的闲懒和轻佻,但内里却又不失锋芒,还有他的额头很宽阔,头发很浓密,耳朵……好吧,刚刚的那一掌让陈新瞬间变成了小迷妹儿,这时候哪怕徐有方长得跟头猪似的,她也会觉得这是头很好看的猪。
于是陈新本能的就想看看这男人下面长什么样子……不要误会,是蒙着的下半边脸,不是你们想的那个下面。
所以她就趁徐有方不注意,一把掀掉了那条碍眼的迷彩裤腿,嗯,很好,果然很帅!
陈新这时候的智商已经基本为负了……
“你唱歌很难听吗?”见徐有方不吭声,陈新锲而不舍的追问。
“呃……你这个问题吧……”徐有方犹豫着现在就毫不留情的摧毁女人美好的愿望,是不是有点不太人道。
“不如你唱一首听听?”化身小迷妹儿的陈新已经越走越远了。
“现在?这环境不太好吧?”徐有方试图再挽救一下,做着最后的努力:“我觉得唱歌这种事需要环境和情感契合,要不你先下来,我送你回家?”
“不要,我害怕,你背着我……”陈新才不下来呢,抿着嘴娇笑道:“我觉得这里的环境挺好呀,你就找一首应景的歌唱唱嘛。”
刚刚经历了绑架、受辱、抗暴、得救的一些列过程,陈新这时候完全回归了她二十出头的真实年龄。什么省长女儿千金大小姐集团接班人的,都不重要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英雄救美式的浪漫主义台本,如果徐有方能一路唱着歌把她背回家,那今晚这个结局简直就堪称完美。
她才不在乎徐有方唱什么呢,风雨彩虹,真心英雄她都可以接受,唱的难听也不是不能忍,最重要的是感觉,陈新现在的感觉就已经来了。
徐有方往上抬了抬陈新的小屁股,劝道:“我觉得你还是先下来吧,一会儿警察该来了,看见咱俩这样不太好。”
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陈新撅起了小嘴:“不行,你先唱,你唱一首歌我就下去。”
“你确定?”
“确定!”
“好!”
徐有方扫了一眼四周的场景,酝酿了一下感情,轻咳一声:“你~~也说聊斋~~嗳,我也~~说聊斋……”
密林黑山,怪石残月,无人的公路,惨烈的车祸,雪白的车灯,黑红的血泊,还有,两具残破扭曲的男尸……这情景简直契合到没朋友!
“我想下来了。”陈新面无表情的说。
“谁?!”
徐有方却在此时突地转身,非但没有放下陈新,反而托着她的双臂又紧了紧。在他的背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头发雪白的老人,此时慈祥的笑着,彬彬有礼,却仿若鬼魅!
老人一身得体的西装礼服,雪白的衬衫领口系着黑色的领结,甚至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根古典的手杖,而那双黑色的皮鞋亮的好像刚擦出来,纤尘不染!
走在这样的路上,皮鞋怎么会纤尘不染?!
徐有方的头皮有些发麻,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个问题,就听背上的陈新欢呼一声:“你爷爷!”
“???”徐有方一脸懵逼:“你怎么骂人呢?就算我歌唱的不好也不用这样吧?”
陈新强忍着笑,小手使劲拍着徐有方的肩膀:“快放我下来,这是我李爷爷!”
你爷爷??李爷爷!!!
徐有方乖乖的把人放下来,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报普通话学习班?我知道一个,还挺好的。”
“哼!”陈新懒得搭理这人,娇笑着就朝神秘老人跑了过去,经历了今晚的一切,到现在可算见着亲人了。
徐有方在后面看的又是一阵伤心,女人,呵呵,这就是女人,前一秒还让我唱歌呢!
“小小姐,小姐让我来接你,跟我回去吧?”老人的话是对着陈新说的,可两只浑浊的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徐有方。
“李爷爷你可来了,吓死我了!”陈新一把抱住了老人的胳膊,那样子像极了跟长辈撒娇的小孙女。
老人在陈新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这才对着徐有方道:“小伙子不错,敢问是哪门哪派的高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