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迎客厅。
顶头三张大椅之上,分别坐着李府家主李炳,幕府家主幕河,苏府家主苏雄山。往下,则是坐着三大家族的各位长老。
此时此刻,众人脸色肃然,眉头紧锁,厅内气氛有些急促。
“到底是哪方势力,好端端来我们大蛮城做什么?”李炳食指敲着桌面,一边思考着,一边疑惑地说道。
城楼上的将士由三府共同组成,是以在幕河得知消息的同时,李炳和苏雄山自然也都得到了消息,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分析,幕府的人就到了,这才匆匆带着自己府中长老,赶来幕府商讨。
“大蛮城不过是星月国辽阔疆域线上的一隅之地,资源匮乏,人员贫瘠,按说不该有人会莫名其妙地跑来这里啊。”李府一名长老接口说道。
“听守城的将士说,那个队伍人马不下百骑,其中领头几位气息十分强横,恐怕有灵武境的修为。而且,他们的旗帜之上,分明绘着‘天武盟’的字样,只是不知道这天武盟,到底是何方势力?”
苏雄山是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他分析到这,眯了眯眼,在厅内扫视一圈,问道:“你们可曾知晓?”
厅内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幕河看着众人,眉头皱了皱,既然大家对那什么天武盟一无所知,再讨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既然我们不清楚对方底细,也不知道对方来意,那你们说,我们是主动打探交流,还是坐等他们下一步举动?”幕河沉声问道。
“我觉得要主动打探。”李炳当即回道。
“喔?”幕河挑了挑眉,看了过去。
“这批人若没有恶意,那便算了,可若是一旦冲着某些目的而来,不提前打探,对我们不利。”李炳继续说道。
“无端试探乃武界大忌,强者最忌讳有人探查自己,万一这些人只是路过而已,又或者是要进山脉狩猎,却被我们的打探给触怒,反而得不偿失?”苏雄山摇头道。
“哼,就算得罪他们又如何?我就不信集我们三家之力,还奈何不了他们区区百多个淬体境的武修!”李炳冷笑一声。
幕河闻言,当即露出一个笑意,李炳是去年才接任李府家主的,自从他接任家主之后,幕府和李府就开始走得越来越近了。
刚才李炳所言,话里话外刚好表了个态,那就是三府应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苏雄山当然听得出来,虽然仍担心会触怒那批强者,但此时此刻却不得不闭上了嘴。
“哈哈,李家主说的极是,集我们三府之力,那自然所向披靡。那群家伙若是老老实实还好,但哪怕他们只有一丁点怀心思,我幕河便定要他有来无回!”
幕河站起身来,重重地说道。
只是,他话才刚音刚落,外面就忽然响起一阵乱哄哄的声音。
接着,厅门砰地一声被踢开,几道身影出现在那。
“什么人,敢强闯我幕府迎客厅!”
幕府三长老幕廷当即起身怒吼。
同样,在场其他人也都是怒视过来,显然对这无礼强闯显得十分愤怒。
“三长老脾气还是那么火爆啊……”
门口几道身影中,缓缓走出一位少年,身材欣长,轻袍如雪,眉目清秀,脸庞坚毅,一双漆黑的星眸噙着一丝笑意,淡淡望向众人。
“楚林?”
看清少年相貌,一些幕府长老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惊呼道。
幕河是眼神一震,狠狠地眨了下眼,确定眼前这人真的是楚林,又想起大蛮城那群不速之客,心中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他念头一闪,在楚林身后扫视一番,一双粗眉便忍不住狠狠地拧在了一起。
此刻,这对胖瘦双煞正一左一右地站在楚林身旁,放眼在厅内扫了一圈,最后停在幕河身上。
他们视线这一扫,便已感受出来厅内众人的实力,除了有四个人的实力超过自己,其他人易山易风都有信心拿下。
苏雄山和李炳看见一年前被逐出家门的楚林居然回来了,心下也是十分意外,同时又看到幕河不大好看的神色,当即也运转灵魂力向外感应了一下。
这不感应还不好,一感应差点没把他们吓跳起来,这迎客厅竟已被人团团包围!
而且,参与包围的人,每一位都有着淬体八重以上修为!
再加上楚林身边一胖一瘦灵武四重的气息,这等阵容,不正是刚才还在讨论的那批强者吗?
两人目光在空中触碰了一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那丝震惊。他们困惑、惊疑,楚林是如何号召起这么一批战力的!
“楚林,这是幕府,你这么大动干戈,不觉得很失礼么?”幕河尽管一千个想弄死楚林的心,但此刻对方摆出的阵仗却不得不让他正视起来,这时候说话,自然也尽量做得客气一些。
“换做是你,对一个瞧不起你、又恨不得把你杀之后快的人,你能对他礼遇有加么?”楚林轻笑一声。
“你什么意思?”幕河眉头皱了皱,眼里杀机一闪而过,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既然楚林把话说得这么直接,身为幕府家主,又怎能听不出来。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那抹一闪而过的杀机,哪里逃得过楚林敏锐的感知,他抬眼直视幕河,幽幽说道:“你应该更清楚我的来意。”
“呵呵,就凭你这几根葱,就妄想……”幕河忍不住冷笑。
只是他话刚说一半,却见楚林罢了罢手,门外立即有人押着一个青年挤进门来。
“父亲,救我,这废物……啊!”
“啪!”
易山抬手就赏了幕锐一大耳光,直接把他抽晕过去了。
天武盟的人,最不爽的就是听见有人管他们的偶像叫废物。
楚林捏着幕锐的脖子,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他望向幕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幕河这才发现,楚林变了,那人畜无害的外表下,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天真幼稚的少年,相反,他已有了一颗成熟缜密、坚韧的内心。
还真是……今非昔比。
“你先放了锐儿,我带你去祠堂。”幕河似是颓然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