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通,却也无从得知答案,若是问眼前的男人,他一定会不正经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可若是说他毫无企图,完全出自对自己的好感,林涵溪绝对不相信,她可不是三四岁的小姑娘,那么好骗!
易跃风故意提及冷无尘,其实他此刻真的很想听听林涵溪心里是怎么看待冷无尘的,近来接二连三发生了一些事,他自知对不住林涵溪,可是,在这件事里,林涵溪一直都是牺牲品不是吗?
她的命运,早已在她被指给自己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可是,造化弄人,林涵溪竟然是数一数二的江湖组织的头目,这也叫她的命运有了新的契机,她的结局,也许不会很坏。
“你少臭美!真是奇了,堂堂天冬楼楼主,成天没有事情可以做吗?”林涵溪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易跃风脸一沉,盯着林涵溪那一脸的蔑视表情,心中暗骂她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林涵溪被他盯得脸有些发烧,于是不自然地道:“你一定是在心里骂我!”说着便别开眼睛,不想与他的眼神再有交集。
易跃风被她气得哭笑不得,只得绷着一张脸,道:“你自己保重身子,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不要插手朝廷的事,你付出的越多……”易跃风没有说下去,空留轻轻的一声叹息便消失了。
林涵溪这才放松了警惕,缓缓坐起身来,果然,她的身体恢复了,这一次,比往次都要快许多,这是为何呢?
看到碧珠以及几个丫鬟在地上东倒西歪,应该是被迷晕了,林涵溪仔细地想着刚刚被易跃风医治的经过。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易跃风唤醒,刚刚他为自己传送内力的时候,是将药物放置自己的心窝处,而往日,公孙璟都是将药物放在自己的手心让自己慢慢吸收。
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
既然自己此时已经无碍,再纠结那些过程确实没什么意义,如此想着,她又重新躺下了,如今身上如此轻松,应该好好睡一觉才是。
不多时,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府外,倾歌和公孙璟执着地等待这易跃风,既担心他被府中的侍卫发现,又担心他无法完成对林涵溪的医治。
冷风吹过,让二人不禁一颤,这深夜确实漫长难熬。
就在他们各怀心事,各自感叹之时,那道红影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嘴角噙着招牌邪笑,自信地望着眼前一脸焦急的两个男人。
“易楼主,敢问门主她……”倾歌早已知晓林涵溪与易跃风之间的纠葛,身份在他们之间早已不是秘密。
“药我已经帮她服下了,她现在已经安好。”多余的过程他不想说,眼前这两个男人都是他的情敌,他怎会不知?只是他再明白不过,此时他最大的敌人还是“自己”。
“多谢易楼主!”倾歌和公孙璟异口同声。
“不必多礼,你们的门主实在惹人怜惜,有一事还请你们二位多多提醒她。”此时易跃风负手而立,贵气难掩,一本正经地道。
“请易楼主示下。”倾歌心中忐忑,不知林涵溪在镇宁王府是否露出了什么马脚来。
“如若你们留香门还想千秋万代,就劝她早日离开王府,离开镇宁王,以你们楼主的性格,一冲动便卷入朝廷纷争恐怕是避免不了的,希望她好自为之,不要酿成大错才好。”易跃风说得语重心长,可他也知道,与她本人说过几次都无法撼动她,单凭她两个属下,又有什么用处呢?恐怕是白费唇舌吧!但,他能够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么多了!
易跃风说完便离开了,今晚,他的使命结束,却忽然想找个地方安静一番,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柔妃的墓前。
此时的易跃风,将自己的丹颜穴解开,他又恢复了冷无尘的面容,只是还穿着那身红衣,映得他英俊的脸,惊为天人。
“母妃,孩儿不孝,来看您了!”冷无尘跪在柔妃的墓前,眼神格外坚毅。
“母妃,孩儿好想将她带来让您看看,可是孩儿近来越发觉得对不住她了,曾经,孩儿那么坚定地想要利用她,她也确实是一颗好棋。可是,她真心对待孩儿,孩儿犹豫了,孩儿该不该放开她呢?”冷无尘的脸上渐渐显示出了一些脆弱,一丝忧郁,他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母妃放心吧,孩儿从未懈怠半分,一切都尽在掌握,孩儿一定会将她挫骨扬灰,用她的血来祭您,相信那一刻不会太远了!”冷无尘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当年的事仿佛历历在目。
他看着自己的母妃倒在自己身边,看着皇后在自己面前妖冶的笑容,看着自己的父皇纵然心痛却最终未能为自己的母妃申冤,他的心从那一刻开始,便变成了一块寒冰,恒久不化,犹如寒冬腊月结冰的寒潭一般深不见底。
再也没有一个人,是他可以完全信任的,再也没有任何事,比为母妃报仇还重要的,再也没有什么人,是他不可以利用的。
可是,只有她,是他下不去手拿来随便利用的,虽然,他已经利用过她,而且她还心甘情愿牺牲自己,去为自己办事。她不是傻,相反的,她比任何女子的心都明澈,都聪颖,可是她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是不是就证明了,她……真的爱自己?
芙蓉糕事件真的是惊险万分,可区区一个青铜门的小角色,真的值得她拿自己的命赌吗?分明是她早已做好了一切安排,确保万无一失才实施的,可这并不能抹煞她的功劳,至少,她让自己很轻易便查处了那个柳儿的底细,恐怕现在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这个柳儿是谁派来的吧?
青铜门门主,在朝廷上,他们面和心不合,势不两立,在江湖上,他们依然对立,一山不容二虎,终究会有结果的,至于留香门……
冷无尘想到这里,缓缓起身,嘴角挂着饶有深意的笑,目光变得越发深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