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杀戮,杀戮成规模了,就是传统意思上的战争。事实上从人类进入社会化的那一刻起,战争机器便应运而生,以来达到胜利的方式和手段也便开始无所不用其极。曾几何时,一铳黑#火药便能所向披靡,而后有了大炮,有了轰炸机,才有了核武也有了生化武器。
李云道对人类战争史特别是近两百年来的大型战争都做过一定的研究,生化武器出现在上世纪初,并在二战中充分发酵,到如今全球各国已经严令禁止在战争中使用生化武器。虽然严令禁止使用,但各国仍在不留余力地研究更新型的生化武器,美国就是其中技术最为成熟和发达的国家。
“老美这回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们自个儿的总统也会来参加e0,不过要真的出了事,我相信就是打死美国人也不会承认这是他们实验室流出去的变种病毒。”
袁紫衣微微摇头:“其实你还是看了咱们这个地大物博的国家。另外,其实除了我们在追踪这批被劫走的变种病毒,美国人也要找,嗯,还有一股未知的势力也加入了进来,现在的西湖有儿乱得让人头疼啊!”袁紫衣扶着自己的额头,她的确有些应接不暇,美国人,英国人,日本人,似乎都盯着这批能酿下滔天大祸的东西。
“混水才好摸鱼啊,这是有人故意放了消息出去,想造就一个混乱不堪的局面。对了,你的那股未知的势力……”李云道顿了顿,“是不是……”
袁紫衣知道李云道所指,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暂时也无法确认他们究竟隶属于哪个组织,但似乎这伙人倒是没有太大的恶意。我下面的特工跟他们交过手,有两人受了伤,但都不是要害,休养一阵子就能恢复,对方不下死手,这在情报特工圈里很罕见,一般来,身份暴露的情况下,都会干掉无关紧要的敌人国特工,但这帮人还是手下留情,不但没杀人,还帮忙报警叫了救护车。”
李云道的眉头一下子便紧蹙了起来:“报警叫救护车?看来是有恃无恐啊!”
袁紫衣轻叹道:“这几日的西湖,也算是鱼龙混杂。对了,根据潜伏在北非恐怖组织中的内线汇报,此次在中国大陆境内执行任务的,除了一个代号‘银环蛇’的女人,还有一个‘金环蛇’,金环蛇是银环蛇的上级。”
“怪不得!”李云道恍然,“我就好像少了一环,这么,金环蛇比文心那个女人潜伏得更深了?”
“可惜我们的内线在传回这条消息后就失联了,初步判断可能已经牺牲了。”袁紫衣微微咬了咬下唇,“原本你二哥是去南美的,中途又折道去了北非,他该是想将那位内线救出来,可是似乎营救计划的途中出了些差错。”
“出了差错?”
“嗯,他北非的恐怖组织似乎提前知道了他要去救人,如果不是他反应快,估计脱身都难。”
“两种可能,要么是你们的内线叛变了,要么就是你们内部出内鬼了。”李云道撇嘴,“无论哪种情况,以二哥的脾气,都不会放过那人的。”
下车时,乔治给李云道留了一个西湖本地的手机号,也不知道实行电信实名制后这家伙怎么弄到的号码,反正以他在法国情报机构学到的本事,这些事情对他来应该都是菜一碟。
目送轿车离开时,李云道才发现这车在阳光下居然也是紫色的,他不禁莞尔,这位二嫂该是有多喜欢紫色,等她跟二哥成婚的时候,一定把他俩的结婚礼堂都给布置成紫色的,这样二嫂肯定很开心,二嫂开心,居然徽猷那家伙的心情也差不到哪儿去。
他又开始有些挂念傻大个李弓角了,最近每次打电话去部队都没能找到人,不是执行任务就是参加训练,谁也不知道那些穿绿皮军装的家伙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徽猷南美人开始找他们仨的麻烦,弓角这边倒是李云道最不用担心的,中国国家机器的威力别人不清楚李云道还是相当了解的,南美人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能把手伸进铁桶一块的军队里去吧?
南方军区,政治部看守所。一间审讯室前,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带着钢盔,抬头挺胸表情肃穆。审讯室关着谁,他们俩并不清楚,只知道政治部副主任郭昌彬每天都会按时进入这间审讯室,到下班时间郭部长也会按时出来,一日三餐也会由郭主任的秘书亲自送入审讯室,如此反复已经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
走廊里又响起脚步声,站岗的士兵连忙挺直胸脯——在看守所干部餐厅用完午餐的郭副主任回来了。郭昌彬是个四十五岁的河南开封人,早年的军事院校高材生,因而才能在毫无背景的前提下爬上军区政治部副主任的位置。
“开门!”郭昌彬的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常年的南方生活也没能改掉他口音当中的开封腔。
门是自动打开的,因为看守所去年重新修建后,便从国外进口了这套中央控制系统,所以他是对着摄像头对话的。刺耳的电子噪音令郭昌彬微微皱眉,门开了,他步入其中,望了一眼被沉重镣铐束缚的高大青年,那加起来足有数十斤的脚镣将那青年的双脚束缚在一米的可活动范围内,他的双手也被手拷分别拷在桌上的锁扣内,就连进餐时也没有解开,所以他不得不弓着身子,费力地用塑料勺子将那份根本与可口没有任何关联的饭菜扫入口中——原本快餐配的是木筷,但考虑到他的特殊性,郭昌彬要求秘书将筷子换成了塑料调羹。
“看守所的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样的饭菜你在里口中居然也能吃得如此美味……”跟这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大块头相处了大半个月,郭昌彬自问已经开始了解这个憨憨的家伙。他不理解,这么一个比街头二愣子好不了多少的憨傻大块头,怎么就成为传中的军区头号战将了,他到现在都觉得这里头应该是有水份的。不过这家伙既然能被称为“轩辕”,想来手底下还是有些真功夫的,所以他才让秘书将筷子换成了调羹,因为在他看来筷子很容易烃成这家伙的武器,但软趴趴的调羹勺子却不会有这般的顾虑。
听到他话,大块头费力的吃饭动作微微一滞,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没什么好的,于是接着对付那盘只有两三根青菜一勺米饭的午餐。
郭昌彬也不生气,在距离大块头两三米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测算过,这里应该算是很安全的距离了,交谈起来也不会太费力。郭副部长取出南方特有的五叶神香烟,抖落出一根,叼在唇上烟,饭后一支烟,快乐似神仙,军中大多数干部都有这个习惯。他也不着急,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费心扒拉米饭的大块头,眯眼微笑,他有的是时间,不急。
十来分钟后,大块头终于吃完了餐盘上的米饭,一粒米都不剩,就这个习惯,郭昌彬还是很赞同的。他看着砸吧着大嘴打饱嗝的大个子青年,微微一笑道:“李弓角,我们开始吧?”
半个月时间人便瘦削了一圈的李弓角微微头,声音嘶哑:“嗯,开始吧。”
郭昌彬不厌其烦地从拿起手边桌上的一沓纸,这是每天都要进行的一项工作:“上午你到进入包围圈后,你们队的通讯就断了。嗯,你们的设备回来后也进行过检查,没有任何问题。这样吧,姑且认定这一段你的是真话,咱们接着来,你你干掉了十二名缅甸的反政#府武装份子,并在他们的仓库里发现了大批量的生产冰#毒的原料。但是,”郭昌彬话锋一转,语气也严厉了起来,“根据救援部队的现场照片,现场除了你们轩辕队队员的尸体外,没有任何反政#府武装份子或者毒贩的尸体,更重要的是,根据部队法医的验尸报告和弹痕测试,造成他们致命伤的子弹,是从你的配枪里发射出去的,这一,你怎么解释?”
原本沉默的大块头瞬间眼圈微红,盯着郭昌彬的眼神如同下山猛虎杀气腾腾,良久,他才颓然叹气:“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你的配枪一直在你自己身上吗?”郭昌彬问道。
李弓角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他的唇角微微颤抖:“跳伞的时候,‘七星’的伞没能张开,我和‘泰阿’去帮他,可能在这个过程里弄丢了配枪。”
高空丢枪加上他口中的“七星”和“泰阿”早就成了一具尸体,死无对证,郭副部长下意识地就觉得这大块头一定是在撒谎。
“没有枪,你是怎么干掉你的十二名反政#府武装份子的?”这些天一直在这个问题上反复纠结,郭昌彬觉得自己向来是个不缺少耐性的人,但是泥菩萨也有火气啊,大半个月了,案子根本就没能有任何一丁地推进,一直卡在这些解释不清楚的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