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见两位美妾都是身怀六甲,纵有在多的心事自己也会打起精神。况且过去的事,惋惜也沒用。几句玩笑哄了二人开心,转身出了卧房。
内宅院落中,家丁休整着青石路两旁的花茶树木,侍女出入打扫着房间。见到王旁从卧房出來,众人纷纷行礼。耳房里面的人听到动静,门一开童贯,折可适,种师道和贺铸一起走了出來。“王爷!”四人一同行礼,王旁嗯了一声继续前行,迈步出了内宅院门。
王旁回头看了一眼,四个少年昂首挺胸步伐整齐的跟着王旁身后,他站住脚步转身笑着问道:“你们几个怎么今天跑到内宅,有事吗?”
童贯上前说道:“我们接王爷去办公事!”
王旁看了看他们几个:“无事献殷勤,我出入有侍卫陪护,还用你们几个來接?”说完转身继续朝议事厅堂走去。
几个少年互相看了一眼,赶紧快步跟上王旁,围拢在王旁身边,童贯带头说道:“爹,过几日京城几个王府和大臣府邸有个蹴鞠比赛,我们想组个队参加,这不是想问问爹行程安排,还有能不能让我去啊?”
“蹴鞠比赛?你们这几个小子消息还挺灵通的。”
童贯嘿嘿一笑说道:“昨日苏学士來过,我听高俅说的。”
“不行!”听到高俅这个名字,王旁就反感,于是断然说道。“苏学士昨日來府上,说了有什么事吗?”
听王旁说不行,几个少年有点失望,但除了童贯之外,别人似乎也不敢多说什么。童贯的声调低了下來,显然王旁的一口回绝让他也有些失落:“苏学士來看望王妃,还带了他的一个学生來,说是他那个学生想见王爷。”
见王旁不语,童贯又提高声调说道:“王爷,这次蹴鞠比赛吴荣王赵颢府,益端献王赵頵府,郡王高公绘,高公纪府都有参加……”
“玩物丧志,再说他们平时在京城常有练习,你们疏于练习,我看在这次就不参加了吧。”
“爹……”童贯哀求的语气说道:“凭您和苏学士的关系,咱们可以让高俅跟我们府上一队啊?那样咱们肯定能赢。”
这话王旁可不太爱听,他脸一沉说道:“谁说的,不用高俅咱们也照样能赢!”说话见几人已经穿过王府的迂回走廊來到王府办公的大院。
王旁进了大院愣了一下,随即迈步向前厅走去。
身后几名少年有些茫然,折可适拉住童贯:“少公子,王爷这是答应了吗?”
童贯挠了挠头:“沒有吧?!”
贺铸皱着眉说道:“王爷说的不用高俅咱也能赢,似乎是答应了啊?!”
童贯一脸的疑惑:“可我爹先说的不行啊!”
种师道一旁说道:“高俅是谁?我怎么觉得王爷很不喜欢他?!”
几个少年在王旁身后议论着,眼看王旁走进前厅,童贯赶忙紧走几步:“回头再说,我爹第一次看到这新楼,快听听我爹怎么说。”他这么一说,其余三人也跟着王旁进了前厅。
王旁京城的宅院,虽然不必邕州王府的规模,但也算的上是相当排场了。尤其是赵顼登基之后,又派人为镇南王府进行整修。如今京城镇南王府,门庭壮丽金匾高悬,前厅有三层高楼刚好被王旁用來做王府办公之处,后院也是小院泥轩千门万户。
王旁站在前院,看着眼前的三层楼,和自己出发走的时候那前厅大堂已经是截然不同,心中暗自称奇。迈步进了一层的大厅,俨然一座殿堂,左右两边有通往楼上的木梯,大殿之内正中一张座椅,显然是自己的位置,殿中还站着一些人。见到王旁走进來都迎上前來:“王爷,您可回來了!”
“这是……”王旁朝座位走去。昨晚酒醉,竟然沒察觉府上这么大变化。
人群中闪出一人,行礼说道:“这是圣上的旨意。”
王旁一看竟然是李诫,他笑着说道“哈哈,这风格我喜欢!李诫,你什么时候回來的?邕州的码头榷场都建好了吗?”
“已经到收尾了,现在有贺先生在那边盯着,请王爷放心。”
王旁环顾四周,大殿之中只有自己的座椅,感觉像是皇上上朝一样,只有自己能坐着,其他人都要站着。这点王旁还真一些不太适应,他绕了个圈:“走,楼上看看!”说着迈步朝楼上走去。
转了一圈,王旁心中大致有了规划,三楼视线好极好。自己选中三楼两间房间,分别做自己书房,茶室,做自己的办公会客所用,嘱咐陆慎言备置物品。又命拆了两间房板隔断,作为议事厅。二楼的房间王旁分配给众人办公所用。
再次回到一楼大殿,王旁看着眼前站着的众人吩咐道:“陆总管多准备些桌椅,摆在这大厅之中,以后议事大家不用都站着。邕州的公文都准备好,我回來处理。”
众人说着多谢王爷,王旁朝门外走去,也许是大殿太空荡了,王旁总觉得身边的人似乎少了不少。折克隽,张平都封官去赴任了;贺行远,何里钵等人在邕州,眼前只有侯书献,陆慎言,蔡京,贾宪加上刚刚从邕州回來的李诫,以及童贯那几个少年。
想起这次也死在前线的武苏,王旁心里有些愧疚,他向李诫问道:“李诫,武龄回來了沒有?”
“王爷,武龄接到您的信之后,就去西夏了,他说让我带口信给您,料理完他堂兄的事就回京城。”
王旁嗯了一声,又将漫常引荐给众人,让漫将军接替折克隽,张平二人。随后带着童贯,折可适二人出了王府,去了王安石府邸。众人各自忙王旁吩咐的事,韩德容带漫常熟悉王府,顺便讲些王旁平时出行习惯和管理侍卫的事项。
王旁在京城的时候,喜欢便服出行,也不愿意带太多侍卫随从。童贯和折可适跟在王旁身后,两个少年总想向王旁问清楚,能否去较量蹴鞠。但见王旁快步而行,也只好跟在后面等适合的机会再问了。
王安石的官邸和王旁的王府就隔着几道街,王安石奉召回京城,便住进了官邸。宋朝京城任职的官员,朝廷都会给安置府宅,这处府宅距离皇城也比较近,而且要比当年王安石做群牧司判官的时候府宅要大很多。毕竟官位有所不同,更重要的是,这府宅刚好解决王安石和王元泽父子的官邸。
刚到王安石府邸门口,王旁见元泽急匆匆的从里面走了出來,王旁上去打着招呼说道:“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王元泽站住一下说道:“兄弟,你打仗都打糊涂了,今天是花朝节假期啊。我约了赵颢去庙中做佛事。”
“花朝节?”王旁恍然大悟,自己光记得今天不早朝,似乎昨天朝廷之上也听说假期之事。“你自己去吗?”王旁见元泽并未带随从,于是问道。
“兄弟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花朝节是咱们宋人们外出郊游赏花的节日。寺庙在这天作佛事,各院僧尼 建佛涅槃胜会,罗列各种香花异果供养,可热闹了。而且寺庙还会悬挂起名人贤人的书画,摆出各种珍异玩具,还有佛教庄严道场。咱们一起去看看吧?”王元泽盛情相邀,童贯和折可适听的两眼发亮,一起用征求的目光看着王旁。
王旁看着童贯和折可适蠢蠢欲动的样子,笑着对王元泽说道:“我找父亲有要事,你要是沒带随从,就让这两个小家伙跟你去吧!”
王元泽啧啧的说道:“你啊,满脑子正事!都快变成老夫子了。行,你们两个跟着我,不许乱跑惹祸啊!”
童贯折可适一听王旁让他们两个一起去,高兴的伸手击掌,转身跟着王元泽急匆匆的向城南而去。
王旁暗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看个花朝节,也这么高兴。倒是这王元泽,按说也不小了,也跟个孩子似的,约了赵颢去游赏。这家伙什么时候跟赵颢这么亲密了。
王安石府上管家见王旁來了,急忙亲自带着王旁向内宅走去。王旁先去内宅拜见母亲吴夫人,夫人寻寒问暖关切聊了一会家常,又安慰王旁对长子夭折西夏的事节哀。母子聊了一会,王旁辞别母亲去见王安石。
王安石早听家人说王旁來了,这会儿正在书房踱着步等着王旁,听到外面脚步声,忙走到门前。虽然二人是父子,但官职上王旁是王爷,有些礼还是不得已要见的。
王旁不等王安石开口,进门拉着王安石就说道:“爹,我这是便服出行,咱那乱七八糟的客套就免了吧。”
王安石到也顺坡下,笑着说道:“你这孩子,跟你母亲一聊就是大半天。为父正等你等的着急呢!”
父子窗边坐下,家人送來茶水点心,王旁正是沒吃早饭腹中发空,一边抓起点心就着茶往嘴里送,一边听王安石说起朝廷上的事。
王安石又拿过來一堆卷宗,全部都是拟好的变法改革的各条细则。“这些圣上都看过了,而且觉得可以推行。不过现在争议众多,圣上也忧虑如何去做。”
王旁咽下口中的点心,总算腹中有底了,他擦了擦嘴这才说道:“昨天我很圣上谈过了,这些要推行需要有一个专门的行政机构。”
王安石一拍脑袋:“对啊,这我怎么沒想到。旁儿你快说说,这是什么样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