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对不起,我又不小心把师父的戏份写多了……
明明是谈剧情来的。
另外,这章之后,小药真的要停更啦
预计会在十二月回来的
长篇写得很累,但是开心也是多倍的
天天看着评论就觉得好幸福
所以暂时也不会有坑掉的打算啦
是停更,不是坑。
明天还会发四个崩坏的h小剧场还表达对大家的谢意和爱意~~~
到时请注意收看<hrsize=1/> 秦霜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头在痛,像是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的针,身子里的血液则是沸腾的,总之哪都不舒服。更可怕的是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被黑暗里那一双竖着的金黄色瞳孔给吓到。
所以在刚刚睁眼,看到两个鼻孔、一个下巴的时候还觉得“真好啊,果然最喜欢人类了”。
但是再一想,鼻孔和下巴本没什么,为什么组合起来就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是超级熟悉!
下一刻,秦霜就连滚带爬地缩到了角落。
“师父……”
难怪这么眼熟,他从穿越过来,仰视得最多的人就是雄霸,跪着只能仰视,站着其实还是仰视。
可是这种枕在他大腿上仰视的画面未免也太惊悚了。
雄霸睁眼扫了他一眼,继续闭上。
秦霜这才注意到他是在运功,双腿盘起,双目紧闭,眉头微皱,双手聚拢在丹田处,掌心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蓝、白、黑三色交融、翻滚、变幻,像是肥皂泡一样,聚成一个球形,真气在小球和掌心之间不断地来回流动、互补。想来这三色的真气便是集天霜拳、排云掌、风神腿为一体的三分归元气了。
像秦霜这样的初学者,只能将真气在体内运转,或用于招式,像这样在体外聚拢,需要保持着一定的平衡,是很困难的,也确实只有高手做得到,至于将三种真气融合为一,一起运行,则不是一般的高手所能为之的了。
下面阵阵有规律地震动,看来自己应该是在马车上。看这面积与奢华的程度,必然是雄霸那辆“king-size”的马车无疑。车厢就渀佛一个小房间一样,两人共处,丝毫不觉得挤。坐的地方柔软得要陷进去,也不知铺了多少层的褥子。壁上竟然还打造了一个架子,最底层放了许多瓶瓶罐罐,中层是日用品,上层摆了一支纯银的烛台,边上还有一支青铜香炉,正冒出袅袅的薰香。
秦霜不敢打扰雄霸,贴着车壁挪过去,掀起那车帘的一角,外面竟然又是晨曦微露的样子。
三名高级弟子正在驾车,见到秦霜钻出的脑袋,纷纷问好,第一个道:“大师兄身体好些了么?昏迷了一整天呢。”第二个道:“帮主神功盖世,内力滔天,一治就好了。”第三个指着自己的脸和手道:“大师兄放心,我们没事,就是烫伤了点皮毛,已经上过药了。倒是大师兄那时站得离怪物这么近,没什么问题吧?”
秦霜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难受,也不知烫得怎么样了。但这不是什么大事,只随口敷衍了下,便问道:“那个少年,头发很长的,我抱着的,可救回来了?”
那第一名高级弟子道:“救回来了,就在大师兄原来那辆车里呢。”第二个道:“帮主神功盖世,内力滔天,救他还不是探囊取物?”第三个道:“大师兄放心,他也没事,就是烫伤了点皮毛,已经上过药了。倒是大师兄那时那么拼命地救他,身体还好吧?”
秦霜松了口气,缩回车里,一心想着,救回来就好,救回来就好。
突然想起烫伤一类的话,火麒麟所带的火焰猛烈,聂人王那一击生成的水蒸气更是高温,那几个高级弟子站在亭后面的船上都难以幸免,看来自己身上的疼痛便是烫伤所致了。
正打算将腰带松了,稍稍检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不是原来的那身了,式样繁复的红袍,袖子长得如同戏子的水袖一般,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衣服,他曾经看雄霸穿过!为什么现在会穿在他的身上?
正惊疑不定间,雄霸已经收功,那真气形成的小球尽数被吸入掌中,然后看着秦霜道:“霜儿不必看了,你身上不曾烫伤。”
秦霜道:“呃,那徒儿的衣服……”
雄霸眉尖一挑:“为师的衣服你便穿不得么?”
秦霜:“……”
雄霸看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像是心情好了点,难得地开口解释道:“回锦官城时为师已遣了名医给每人都诊治过,霜儿虽不曾伤到,那原先的衣服已是穿不得了。”
幸好幸好,虽然是师徒,脱了衣裳察看全身什么的还是不怎么妥当吧……
秦霜垂首道:“多谢师父。”
抬眼见到雄霸也换了身黑袍,大约是原先的衣服也不能穿了。他当时喊完那句话便昏迷了过去,也不知雄霸是如何救的聂风,有没有和火麒麟再对上。
忍不住问道:“师父,可曾受了伤?”
雄霸嘴角一勾:“霜儿是要给为师上药么?”
秦霜:“……”
雄霸面上无碍,方才收功时手臂动作自如,换盘腿为坐礀时也没有什么不自然……秦霜暗暗地观察着,但垂下的发梢却短了许多,料想是烧坏了干脆就剪掉,那么烫伤、烧伤之处应该便集中在前胸后背这样的地方了。
他本是害怕雄霸,尽量避免过近的接触,但此刻心里却是不无感激的。
当时面对火麒麟是危险至极,那些高级弟子们都不敢上前相助,而雄霸一个千金之躯反而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身边。按说,自己既不是风,也不是云,对他本没有这么重要,他肯来相救,为的不是什么利益,只是一种师徒的情分。
算起来,这一次,断甲那一次,再加上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溺水,总共也有三次了。
当下便正色道:“师父又救了徒儿一命,上药之事本是徒儿份内该做的。”
说的时候大义凛然,但真的等到雄霸近距离地对着自己宽衣解带的时候,又想要连滚带爬地缩回去角落去了。其实自己对于雄霸的马车很有些心理障碍:这种“king-size”的面积,那看起来就觉着隔音的效果一定不错的厚重车帘,怎么着都像是和滚来滚去的事情有关的……
雄霸伸手扯松了腰带,袍子的前襟便将两边散开,露出了宽阔的胸膛。
令秦霜大吃一惊的是,根本不是烫伤、烧伤一两处的问题,整个胸膛之上竟然都缠满了绷带!向下看去,那绷带一直延伸到腰,再下面,便被袍子遮挡看不清楚了。
虽然不曾目见,想到聂人王的惨死,大约也可知雄霸去救聂风,是多么惊心动魄的事了。雄霸一斗聂人王,毫发无伤,此刻却被火麒麟伤得不轻。
不禁关切道:“师父和那火麒麟交手了?”
只见雄霸目光一凛,问道:“霜儿唤那妖兽叫什么?你竟知道它的来历?”
秦霜顿时头脑一阵空白。
说起来,天下会总坛建在天山之上,根基在中原以西,虽然如今处于呼风唤雨的地位,对于中原武林之事了如指掌,但毕竟不是这川滇地区土生土长的帮派,像火麒麟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上古神兽,就连本地的民有的也只当作神话,雄霸不知也是理所当然。
可问题是,雄霸都不知道的生物,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是看过电影的穿越人士,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
不知说是上看到的,他是否会信呢?
正在讷讷,却听雄霸向车壁一靠,释然道:“为师倒忘了,当初救起霜儿的地方正在青衣江。霜儿倒说说,你的家乡是否有那妖兽的传说?”
青衣江?
秦霜对这个世界的记忆打从一开始便在天下会,自己湿漉漉地躺着,被孔慈照顾。他的灵魂本是个现代人,但是这个身体却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是一个腰细腿长、肤色白皙的少年。身份、来历自己完全不知道,只记得孔慈说自己是溺水后被雄霸救了,衣裳褴褛,也没有什么说明身份的东西,料想是个孤儿,便带回了天下会。
而救人的地点就是青衣江。那青衣江发源于蜀西,一路汇合了天全河、荥经河,最后乐山草鞋渡处汇入大渡河,是蜀地的一条著名的河流。
这个身体皮肤白皙,眉眼乌黑,是蜀地中人的特色。
如此倒正可以顺着台阶而下,掩饰掉自己方才的口误。
于是便恭谨道:“霜儿也不清楚,只听得原来村里的一些老人似乎说过,这蜀地藏着一只妖兽,一人多高,全身冒火,刀枪不入,一到了哪里哪里便有大旱,他们管它叫做火麒麟。霜儿本来也只当是哄小孩子的故事,今天亲眼见到那妖兽,心里便觉得定是那火麒麟无疑了。只是不知它为何会出现在乐山大佛……”
雄霸突然打断了秦霜,皱眉道:“难道传说中并未说到火麒麟在凌云窟?为师可是记得霜儿当时对着那断家的小子说‘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
这个说法本来也是看了电影才记在脑子里的。
没想到一环之后还有一环,秦霜谨慎道:“那火麒麟是一说,‘火烧凌云窟’又是一说,徒儿小时候不懂事,只是记住了,也未曾深究。因为这蜀地四面高山险壑,自古便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说法,封闭之余,传说、流言都是混杂,真真假假都难以分辨。徒儿当时对那断甲也只是试探,见到他那紧张的反应才知原来火麟剑正在凌云窟中……”
说到这里,突然心念一动,问道:“莫非师父这次上大佛,本来还有着进凌云窟找到火麟剑的打算?”
雄霸道:“正是。”说着又看向秦霜,“难道霜儿便不奇怪,两年之前为师已经知晓了火麟剑的下落,却为何迟迟不曾动身来取?”
秦霜默然,他只是一心为断甲哀悼不平,却从没站在雄霸的角度看过问题。要说断甲自己不来是因为还没有学好天霜拳,但这对于雄霸却不是问题。当时自己只是试探出了火麟剑的下落,便被指名为雄霸的入室大弟子,可见雄霸对火麟剑是极为重视的。那么他为何拖到现在才动手?
“徒儿……确实不明白。”
雄霸又问道:“那为师和那聂人王特意约战于乐山大佛,霜儿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秦霜一愣,随即明白。约战大佛,这是电影里便有的,所以他并未多想。但是雄霸这么一问,这个地点便有了深意。天下会总坛远在天山,这两年聂人王又是四处流浪,为何会约在乐山大佛?正是因为凌云窟就在此地!
火烧凌云窟。当年断甲认为需要借助天霜拳方能进入,取得火麟剑。但能压制火焰的不只是天霜拳,还有聂人王祖传的“傲寒六诀”,还有一样神兵雪饮刀!
秦霜倏然明白:“师父不仅要得到雪饮刀,还想要借聂人王的功夫得到火麟剑?”
雄霸道:“正是,那聂人王虽然资质平庸,傲寒六诀却终究是门高深的功夫。人生于世,孑然一身,有的人能站到高处,便是因为脚下踩着别人。”
所以雄霸对战聂人王时会对他手下留情,其实存的是继续利用的心思。
秦霜听着便有些心寒。
只听雄霸又问道:“那为师为何一定要带着霜儿来,霜儿可知道?”
这也是秦霜出门前的困惑。
当时自己是为了早点见到聂风要来的,去向雄霸请求,才发现雄霸早就打算带上自己。雄霸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打算,那么他的计划会是什么?
秦霜迟疑道:“师父是想让霜儿一起进到凌云窟,一尽绵薄之力?”
那时在天下第一楼要试探自己的天霜拳,也可是为了这个?
谁知雄霸却道:“再猜。”
秦霜:“……”
不是么?这难道不是最符合常理的答案?
“为师希望能让霜儿亲手带着火麟剑回来。”
秦霜一愣,便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雄霸却不回答了。昏暗的车厢,烛光微微闪动,映得雄霸那双慑人的眼眸一明一暗。然后他双眼一闭。
秦霜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鼓。
雄霸这样的人步步为营,老谋深算,却因为自己当时对断甲的一次试探,就把自己捧为天下会的大师兄,三番两次地救了自己一命,为什么?
究竟是他太需要一个忠心耿耿的徒弟,专心在培养与自己的师徒之情,还是这剧情之中,出了什么叫自己无法预料的bug?
只听雄霸低沉的声音响起:“但是终究没料到那凌云窟中竟藏着这样一只妖兽,就连为师十多年的修为,一时疏忽竟也被它的爪子伤了。”
火麒麟那样的上古神兽,那时相距而立便觉得热浪扑面,雄霸竟以血肉之躯受了它一爪?难怪遍身缠满绷带……那会是多重的伤?
秦霜突然记起还有上药这么一回事,顿时伸出去的手便开始抖。
雄霸却按住了他的手:“霜儿既然害怕便罢了。”
秦霜想了想,还是认真道:“徒儿不曾学医,若是一般的伤上药还可,但师父此伤不可小觑,还是应该让那懂医的弟子来才是。”
天下会的高级弟子也是各有所长,有的腿脚功夫好,有的善于乔装易容,而每次出门有任务,一起随行的人中,总有一两名随军医生,时刻准备着加红加蓝。
雄霸颔首:“也好。只是为师身上还有一处正是一般的伤,正可以让霜儿帮着上药。”
雄霸的手还握着秦霜的。
他的掌心温热。
不仅温热,而且粗糙。
不仅粗糙,而且整齐地码了半圈深深的牙印。
秦霜:“……”
正是自己当时为救聂风,情急之下给咬的。
喂,那什么锦官城里的名医,你既然已经给全身都包了绷带,在手上多绕两圈会死吗!
秦霜感觉脸上发烧,低头道:“呃,徒儿这就去找药。”
车壁上的架子底层码了整整齐齐好几排瓶瓶罐罐,都是文丑丑亲手备下的。秦霜举着烛火,在其中耐心地翻检,有治利器刺伤的,有治烧伤的,有宁神明目的,有化解蛇毒的,竟然还有一盒子“春咩色满园丸”……秦霜找了又找,就是不知道舀哪个,硬着头皮问道:“那……治咬伤的药在哪里?”
雄霸想了想道:“那兴许是没有的。不过也怪不得文丑丑,他大概也不会想到,为师出门行走江湖,还会被人咬一口。”
秦霜:“……”
然后便是一路无话。
兴许是雄霸觉得该说的都说了,该挤兑的都挤兑了,接下来的回程多是自己运功疗伤,吃睡都在车上。
而在秦霜这里,最初醒来的那一次,是强打着精神应对着雄霸。之后竟是每况愈下。头上一直疼痛,睡梦中常常惊醒,身体虚弱盗汗,手脚软得跟面条一样,只能乖乖地窝在自己的马车上。
要说在乐山遇上了火麒麟,他倒是唯一不曾烧伤烫伤的那个,也不知为何身体一直不大好。一路上也看了不少名医,都瞧不出什么毛病,只抹着山羊胡须,慢悠悠地道:“这位公子伤不在身,大约便在心里吧。”这是一种比较文艺的说法,坦白点说,天下会的大师兄,就是被吓到了。
心灵受到摧残的大师兄在昏睡中被抬上了天下会。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孔慈担忧的脸:“不是阿爹去打架的么?怎么反而是霜哥哥被抬着回来?”
秦霜:“……”
咳嗽了一声,道:“我上来多久了?”
孔慈道:“都半天了,先前云师兄来看你,看了半个时辰。”
秦霜心里一惊:“那小慈就陪着他一起?”
孔慈道:“哪有……不是霜哥哥不喜欢小慈与他一起么?是小慈一直叫人来看,说他就那么站着,一直站了半个时辰才走,然后小慈就赶紧过来了。”
秦霜哭笑不得。就这么默默地站了半个时辰,倒像是步惊云的风格。只是他看日出日落倒也罢了,自己这么昏迷着,也不知他在看什么。
本来同雄霸下山的时候还担心过孔慈会不会和步惊云走得近了。现在一听,孔慈一直听着自己的话,躲着步惊云,心里倒是欣慰的。
好在聂风终于来了,未来已有依托。
往后的事便是让孔慈与他青梅竹马,顺理成章。
顿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像是终于在放假前考完了最后的考试,终于在开学前通关了所有的游戏,终于在小说停更前凑齐了所有的主角一样。
想到这里,高兴地问道:“那霜哥哥带来的那个风云之风,小慈去见过了么?”
孔慈睁大了眼睛:“风师兄也上山来了?可小慈没有见着啊”
秦霜急道:“怎么会?就是那个一头长发乌黑的哥哥,很好认的呀。”
孔慈想了想:“长发……倒确实是有,可是都焦掉一半啦……”
呃,好吧,头发什么的还是会重新长好的……聂风美貌无双,什么发型都好看。
再接再厉:“那你可看过他的脸了,是不是一个很好看的哥哥?”
别说孔慈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就连自己第一眼见到聂风时,也觉得很是惊艳。
孔慈疑道:“可是,那不就是个猪头么?”
秦霜瞬间沉默,脑海中场景重现,慢镜头播放:当时自己紧抱着聂风,不让他去追火麒麟,然后眼角上挨了聂风一拳,然后雄霸出现在身边,将二人扯开,然后雄霸扇了聂风一个巴掌,然后聂风高高飞起,在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落到了凌云窟的洞口……还是脸朝下……
呃……
对着孔慈好奇探询的眼神,秦霜双手掩面。
师父,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他可是你未来的女婿啊!好吧,太远的事说不清楚,但他是一定成为你徒弟的人啊!好吧,你当时也不知道他是风云之风……
但至少至少你也是个大男人,对个未成年的少年单方面地殴打,这也太……
师父,你的节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