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想伸手去搀起她,脑袋里的芯片突然闪现出几个字在眼前:男女授受不亲、此时非彼时。你若沾这女孩衣袖和肌肤,便都算是轻薄之举了。
我靠!什么破规矩!不过还好,幸好有芯片及时提醒,刘醒暗自随后心中暗自庆幸才没有唐突了兄弟的女人。那样的话,不要说是沈洋,怕是身边这群兄弟,也都要私下鄙夷小爷的行为过于无礼、竟会轻薄兄弟的媳妇了!
庆幸之余,刘醒微微躬首,算是还礼时说道:“军师前rì还与我言,他的未婚娘子是个天仙般的人儿。今rì一见,果不同凡人也。继德贤弟有小娘子这般仙女一般的娇妻,真乃三生修来的福气呀!”
“是呀、是呀,前几次我等都是远远看见军师引着小娘子于那海边溜走。哈哈,今rì,终于一睹仙容了呀!”肚子里的墨水还没手指头多,关冲接话说完时,眼睛还在盯着孙玉贞看。
见他如此,刘醒猛地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腰际,大声斥责道:“不得无礼,速带兄弟们将剩余可带走的粮草搬过来......“
“遵命!”
被不轻不重踢了一脚,关冲悻悻转身。不想他起步还没等走,便与一个人影迎面撞上。
“哪个厮儿......”
“莫出手伤我袍泽!”
两声叫喊,同时响起。
第一声自然是与人撞了个满怀的关冲大叫,第二声刘醒听得是面前沈洋发出的同时,几乎完全不加思索一转身便从后面拦腰将铁塔一般地关冲整个人抱了起来。随后转身一甩,扔到了另一侧沈仲、花子真等人面前。
重新回头看向沈阳,刘醒问道:“军师,你言他是你什么人?”
微微抱拳,沈洋答道:“禀主上,此乃俺这浑家同胞姐姐之夫婿、登州城略有薄聪慧博才盛名的李林杰、李贵诚是也!”
我去!有木有搞错!带着你们出来抢劫金狗的粮草,居然劫到了沈洋岳丈老泰山的船队头上。
心底暗叫一声,但旋即刘醒红着一张脸对沈洋沉声问道:“你不是言说,此次运粮之船,全系娄家船号的吗?怎生地,竟然变成了你泰山家的呢?搞什么搞?亏了没误伤船工,不然这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事,叫我等如何是好!”
听刘醒如此说,沈洋抬头侧面望向李林杰时,也是满面疑云地问道:“李家哥哥,不是那娄家船队来运此次这批粮,为何会变成泰山家船行来做这勾当了?”
李林杰见到了沈洋,更加确定了眼前这群劫船的配军必然是附近某个沙门寨分营中跑出来的人。
他苦笑一下,对沈洋说道:“益都那卖鞍材的厮儿杨安国,前几rì在鸡鸣山起事。金狗从登州急调三千jīng锐附带大批粮草前往河北前去围杀,娄家的船悉数被临时改调、去运送那三千金兵和粮草了。”
“你所言,可是那个曾降于金狗、官至益都防御使的杨安儿?”
“不是他,还有谁!”
得到李林杰确认xìng的回答,沈洋收住惊诧的表情。
再转头对向刘醒时,脸上浮起一阵似jiān邪、却多出几分坚毅的神sè:“主上,天时来也!哈哈,看来无需再等两月,待秋上海风大作时,我等便可杀守备、举大义了!”
杨安国?何许人也?喂,该死的芯片,告诉老子,这个家伙是谁呀?在听到沈、李二人对话时,刘醒便意图让芯片先来告诉自己他们所言那人是谁。可是该死的芯片,突然之间再次偷懒!!!
以致直到沈洋对刘醒说出此番话时,刘醒只能谦谦发问:“那个杨安国,何许人也?军师为何说无需再等时rì呢?”
拉起刘醒,将未婚妻的手转交其身边的丫鬟。沈洋再一回手,牵过了李林杰,三人一起走进了主舱。
待坐下身后,沈洋开口说道:“那个杨安国,本是益都城外一个卖鞍材的穷苦汉儿。自幼多方寻师,练了一身了得的武艺。几年前,因不满金狗欺压,曾带着乡里数万乡亲举兵反金、以抗暴政。
无奈其义军举义天不逢时,金兵南北夹击、东西并进。只用了月余时间,便将其围困在了益都城外的五里坡上。金狗见其颇有带兵之法,竟于月余间将三万农夫变成了善战强兵,便对他动了招抚之心。
双方往来谈判月余,杨安国困于山上饮水rì竭、粮草亦开始短缺。无奈之下,他只得率其部接受了金狗招抚。其后几年,金狗一面要对南朝用兵,一面要防御蒙古的累次寇袭。见他于益都本地很是熟络,便让他留守益都。”
说到此处,沈洋突然停下转眼看了看李林杰。
李林杰会意,马上接着说道:“凭借反金时杀金狗大户劫掠后私藏的金银,并其确实于安抚地方上有过人之能。五年中,杨安国累迁竟未离益都。四月前,方才被金狗擢授为益都防御使、加授世守谋克孛堇。
上月,蒙古铁骑卷土再攻河北幽燕地,竟将金狗的大兴、大同、蔚州、真定数地连同中都一并夺了去。尔后,蒙古骑兵长驱南下,金狗层层防御却节节败退之下。金狗无奈,只得调杨安儿的益都兵北上参御蒙古战事。
不料,让金狗误以为早已放弃反叛之心、是真心归顺的杨安国,在一路反击蒙古连传捷报后。兵至涿鹿鸡鸣山,竟在得掌五万汉军后临阵倒戈再起反金兵锋、调头猛攻河北各地。近rì,竟打到了北清河边、大有重归益都、收容扩兵之态。
杨安国所部,从前起事时便多以红袄子为其标。此次复反金狗,依然是红袄子加身,故而金狗与百姓,皆称其部为红袄军。其部所过之处,只杀金狗、不扰汉人及南人,倒是颇与元敬兄您十分相似。亦因此,每到之处,备受百姓拥戴。”
李林杰话至最后,似是在言红袄军为何受百姓拥戴。
刘醒不需要任何帮助,也在第一时间里反应过来:这个沈洋的连襟难不成便是沈洋之前所言,在城中的五大眼线中的一个不成?怎么才从小爷的战俘变成可以平座人,便暗示xìng地让小爷如沈洋所建议那般立即拉杆子造反呢?
得民心者得天下,小爷在此次行动之前给这些配军定下规矩,只许杀金狗、不许伤汉人一根寒毛。起因,全是最近才知道,那个被了门的金狗家中仆从里,竟然也有十几个是汉人和南人的奴隶。
想拉队伍造反,人是一个最重要的关键。杀金狗,小爷根子上不想要未来的队伍里有半条金狗存在,所以可以杀无赦、无需在意太多。杀汉人,那便绝对不行。rì后想壮大队伍,小爷只相信汉人,谁让咱是也是汉人呢?
然而听这二人所言,似乎那个杨安国应该很有点本事。益都,离登州远着呢!他能带兵打到这边来嘛?那还是个值得怀疑的事情。他若能打过来,小爷马上起兵,至少一旦金狗重兵来围剿,老子还能带兵跑到他的大军中去暂时安身。
如果他打不过来呢?毕竟益都前些时rì听沈洋说过大概方位,应该在千年后的青州一带。那么远呢,他打不过来,难道真让小爷带着一群根本算不上军队的家伙去海上跟金狗玩躲猫猫......
脑细胞快速地活动了须臾时间后,刘醒淡然笑了笑:“军师,天时尚不足。然则,至少我们的人和以足、地利也已占尽。若要先夺下呜呼岛,倒也可保我等兄弟先得一安身立命、cāo演成军之所。”
方才以为李林杰陪着沈洋一起当说客,想要立刻造反。
当刘醒这话说完时,李林杰却大出意外地倒身拜倒在刘醒脚下:“沈小哥所言非虚,刘家哥哥您果然智谋与大略堪称奇才也!若蒙不弃,小底愿意夜里谴人回城去,接得家小后,同哥哥一起共谋大事、共成反金壮举。还望元敬兄,莫嫌小底一介书生,纳收麾下。”
“这......”猛见这样的变故,刘醒顿时也被惊得目瞪口呆。转头看向沈洋时,只见他微微点点头,那神情似乎他早知李林杰会留下来跟着一起造反一般。
我靠!难不成你沈继德这几天进城去,早就跟这个小子密谋好了?方才劝小爷立即造反,只不过你们两个在这里试探小爷真实想法?我靠,如果刚才小爷一个热血冲昏头脑,当即决定马上造反。我靠靠,小爷现在钱粮与人心,大半可还都掌握在你个沈继德手上呢!
如果这真是你们计算好的,你娘了,你个沈继德这还真是尼玛够诡计多端地!以后,老子不能真完全相信你了!要不然,不知道哪一天你小子再对小爷玩这花花心眼,小爷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在刘醒看着沈洋,脑袋里飞快闪现出这些想法时,沈洋也翩翩然站起身了。
缓缓跪到刘醒面前,他叩首说道:“主上莫再多想,举事之事,关乎五百兄弟和我沈、孙两家八百多口xìng命。若非知主上您确是聪颖绝伦、智谋无双,小底又怎敢擅以这八百余口的xìng命,彻底交于主上之手。
以主上您的奇智,定然已猜出方才我与贵诚是在试探于您。若是主上怪罪,继德自请杖责三十。但自今rì后,继德正式对天盟誓,此生唯主上马首是瞻、来rì若敢再生违逆主上事。生无寄身处、死无方寸穴。祖孙后代,世代为婢为奴、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