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徐徐降临,唐王城内一片灯火晃动。
白昼rì,阿鲁答逼死了沈洋没过门的妻子,当时他是在醉酒中更本没有思维中做出来的。当他酒醒之后,阿鲁答马上意识到了事态严重xìng。
城外,是沈氏家族聚居的呜呼村。村子里,里正是沈洋、村中百余名沈家子弟常年自卫xìng质地存在着一支乡兵。他们虽无城中女真勇士、甚至连汉儿附兵都无法相比,没有正规的盾甲、没有常备的兵械。
然而阿鲁答很清楚,沈仲之辈在那些乡兵种不在少数。即便没有上等的兵械盾甲,真若是沈洋怒极率众造反,他阿鲁答想抚平也要恶战一翻。
籍于了解,阿鲁答酒醒之后第一道命令就是紧闭唐王城三个城门、严禁任何人进出。所有的女真勇士、汉儿附兵全部荷甲满弦上城墙。如临大敌、严阵以待,时刻眺望呜呼村方向,生怕见到沈洋带着村中子弟杀将过来。
可惜,整整两个时辰。阿鲁答没有接到任何呜呼村方向来的消息,对汉儿、南人长久以来深植内心的鄙夷,使得他再次端起了酒坛、与几个心腹豪饮起来。到夜幕降临时,阿鲁答已是再次酩酊、醉宿大屋正中虎皮椅上。
夜幕的降临,对于城中的女真士兵们来说,感觉应该算是一天紧绷着的神经可以暂时舒缓一下时间到来了。但是,对于城中配军、汉儿附兵们来说,却是愈发的焦急难耐了。
他们都在等、等沈洋派人送来准确的行动时间。下午的时候,沈洋已派人在金兵严防之下潜回城中,联络好了汉儿附兵和配军中的首领人物,确定了一系列的行动暗号。
焦急的等待中,配军们被赶回到了牢房里。汉儿兵除了留下三什、跟着三十名女真兵留守城上,也全都卸甲、回到营房中......
夜sè渐沉,唐王城马厩中一个马槽突然动了动。一个颗人头,旋即从马槽边上从地面下钻破杂草向外探了探。扫视一圈、看到周围没人后,那颗脑袋迅速又消失在杂草堆中。
很快,一阵悉索声中,马槽边上杂草堆被推向两边。一个、两个、三个......成串的人影从地下钻出地面,两个人影一蹿上地面,便先抓一起一把草、送到了左右两边战马的嘴边。那马儿似是也熟悉这两个人身上的气味,见到草料竟丝毫不抗拒,张嘴便吃......
战马没有被蹿上地面的二十几道人影惊扰得乱嘶乱鸣,二十几个人在夜sè中快速分散成了三组人马。第一哨一离开马厩,直奔南门下女真士兵倚门半睡中小哨楼。第二哨疾奔西门城门下、第三哨迅疾扑向北门......
第一哨人马悄无声息奔行到南门下哨岗边实,两个女真兵仍在半睡半醒间。在摇弋灯火照耀下,异常惊醒站在哨岗内的一个汉儿附兵一看到为首一个黑衣人面容,立即对他身边另外一个汉儿兵挥了下手。
“噗、噗......”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两个女真士兵还未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被那两个本来是奉命与他们一起看守城门的汉儿附兵给捂着嘴、割断了喉咙。
微微对两个手中匕首仍然滴落下鲜血的附兵点了点头,这一哨人马为首之人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微侧身对身后跟上来的七个人做了两个手势。
八条人影,如离弦的箭一般顺着城墙垛梯攀爬而上。很快,全部身落到了城墙上方。与此几乎同一时间,马厩中第四波、十几个人影也蹿上了地面。他们并未也向三个城门奔去,而是快速的跑向了牢房和汉儿附兵所住的营房。
当前三哨人马登上城墙,与站在城墙上的汉儿附兵们将都已在傍晚时喝得半醉半醒女真留守士兵们全部捂着嘴巴、割断脖子控制城墙时。
城中的配军们悄然从牢房中奔到了城中、转而齐向铁匠坊跑了过去。铁匠坊中的几个刘醒手下配军,早已做好准备,几乎是每个配军一到那里,立刻便能拿到一把或长、或短的兵刃。
七十多个汉儿附兵们跑出营房后,不需要在去领兵刃的他们,分成了两波。一波四十多人,蹑手蹑脚围向阿鲁答所在大屋。另外三十几人,跑向了东门门洞方向。
“吱呀呀......”
东门门洞中,在城墙上的潜入者与汉儿附兵们把被杀死女真士兵们尸体堆积一处时,同时传来了城门打开的声音。
城门一开,早已潜伏在城门外面的刘醒、沈洋等人,便举着牛油火把、拎着各式武器涌入进了城中来。
“谁在那里弄城门,不知道......啊!”
一个负责守卫在大屋边上的女真兵什长听到了城门被打开的声音,惺忪睁开眼睛下意识喊了半句话。不等他话喊完,两个汉儿什长已如迅雷一般shè上高阶、将他按在大屋檐下。一个用短刀刺入他胸膛、一个挥起战刀砍向他颈部,将他杀死在了高阶顶上。
高阶下的其他四十几个汉儿兵,在两个什长杀死女真什长的同时,也起步全都冲上了高阶。当大屋内几个女真军官晃着身子、倒拎战刀打开房门时,四十几把明亮的战刀同时朝他们的脑袋、身上斩落。
一阵“咔嚓”和“噗、噗”声后,再看那几个女真军官,连还手机会都有,全被砍得血肉模糊、卧尸大屋门口。
“杀阿鲁答、杀女真狗,兄弟们,杀呀!”
猛然间,负责带人打开城门接应刘醒、沈洋的关冲刚奔行至大屋高阶下便一举手中枪,高声暴喝一声后飞身向高级顶端冲了过去。
这一声喝,让城中早已云集到大屋周围的配军们顿时各个心旌神壮,纷纷举起各sè武器跟着关冲便向大屋冲了过去。
眼见此状,刘醒无奈苦笑一下,旋即冷肃着脸下令道:“沈洋、李林杰、沈渔第一列、花子真、沈仲、马铮第二列,将枪口全部给我瞄准大屋门口。只要见到阿鲁答那畜生,立刻给我shè杀......”
没有人说话,手上双管火枪举起,六个人接令迅速站成了两列,将枪口瞄向大屋门口处。
另外六个手上拿着手把铳的王伯昭和沈家子弟,则不用刘醒吩咐,纷纷侧站到了双管火枪队的前方。半蹲下身,也举起了手把铳、对向了大屋门口。
“叮当”一阵金铁交鸣声传来,刚吩咐完众人、看着众人迅速完成事先预演过模式形成的列队的刘醒循声望去。只见三个女真军官挥舞着各自武器,将刚冲入大屋的四十几个汉儿兵给逼了出来。
“第一序,给我干掉那三个浑厮儿!”
“砰、砰、砰......”
枪声在刘醒大喝声落下时响起,一阵青烟缭绕中,沈洋、李林杰和沈渔三人快速的打光了枪中的子弹。
六发子弹,四颗击中了那三个女真军官。一个军官被打中面门、一个军官被两颗子弹分别打中右臂和前胸,另外一个军官被沈渔打出的第二枪直接前额进、后脑出、洞穿了脑袋。
一击得手,刘醒再爆喝令:“后序变前序,短铳jǐng戒新敌出......”
沈洋、李林杰、沈渔三人在号令声中,快速弯腰绕过身后三人走到了原本在他们身后三人的后面。打开枪膛、掏出子弹,快速地将子弹塞入到了枪膛中。
阿鲁答在这个时候从大屋中冲出来了,他手上拎着那柄随他征战多年、纵横南北的虎头双刀。一冲到大屋门口,便与刚冲上前去的关冲刀枪交错一处。
论力气,关冲可能并不必阿鲁答小多少。不过阿鲁答整天肉不缺、鱼管够,关冲却只能是粟米菜叶粥饱腹。将养身体与消耗体质,让二人交手不到三回合,关冲便一个踉跄向高阶下退去。
眼见如此,刘醒又一次大喝声起:“阶上兄弟后撤、关家兄弟蹲下。第二序,给我瞄准点,开火......”
“砰、砰、砰......”
电光火石间,六发子弹破空飞出,刘醒也在这个时候从怀中掏出了自己那支从另外一个时空带来的手枪,对准阿鲁答的前额扣动了扳机。
刚将关冲逼退,还想追上前去掩杀的阿鲁答完全没有预料到刘醒等人会在三十几步外使用一种他从前没见过的武器,在一阵小小闷雷声中对他发shè出了一串暗器。下意识中,他挥舞起双刀,想以老树盘根招数来护住身体,不让对手暗器近身。
可惜,这次他错了。这些暗器不是他的双刀,可以格挡开的。“叮当”脆响三、四声,阿鲁答只感觉眼睛一白便迅速失去知觉,在他仰面向后倒去时。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枪眼、前胸被打出了四个血窟窿,左腿和右胳膊上也各中一枪。
“刘大哥威武!刘大哥威武......”
呐喊声四起,响彻整个唐王城。在呐喊声中刘醒被沈洋等人簇拥着,走上了高阶顶端。
低头看了看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阿鲁答,刘醒重重地对着他已经开始僵硬的身体踹了两脚,口中骂道:“你这畜生,看你还如何欺凌我汉家儿郎、看你还敢是不敢jiānYIN我汉人女子。”
骂完后,刘醒转首对向在极短时间内以散落形状站到高阶下的六、七百名配军、汉儿附兵、沈家子弟和一些负责运送武器来接应的呜呼村女子们。
挥起右胳,刘醒大声喝道:“从前是牛马,今rì要做人。女真鞑子欺我汉家已久,霸我汉家天下已久。今rì,我等兄弟杀金狗、举义旗。诸位项佩红巾便是号证,自今rì起,我们便是红巾军、反金的红巾军。
来rì我们打上岸去,杀金狗、分田地。斩鞑虏、复我汉家河山。惩jiān佞、杀无良。夺江山、坐金殿。众兄弟,可愿随某往乎......”
“誓死追随刘大哥、誓死追随刘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