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狐经理让我说的。”刘奇玮哪里知道里面还有这种猫腻，“当时我也不知道你接受了这个业务，狐经理问我没理由不告诉她。真是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
“你这话就骗鬼去吧。”陆阿姨冷笑说，“有黎新德联络方式的，除了黄经理就是你们两个。要不是收了别人的大好处，刘奇玮你肯把黎新德的联络方式交出来？黎新德那是多大个客户，一次过要买一栋楼啊。只要是在地产行业做的，有谁不明白？”
刘奇玮还真是不明白，他也不是什么地产行业的，刚刚进入富贵集团做实习生，满打满算不过是三四天罢了。丁香也帮他辩解说：“陆阿姨，你误会了，黎新德原来是黄经理的客户，不是我们的。现在黄经理已经走了，公司领导层要重新调整黎主任的服务部门，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的屁股坐到哪里去了！”陆阿姨痛心疾首地说，“你就看着吧，要是黎新德真的被大客户部抢了，下次要找这么好机会在董事会跟前露脸，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把你列入后备干部的优先晋升名单，可就困难了。到时候你妈怪我办事不力，我只能和她实话实说。”
“这有什么啊，我立即就去找黎新德，看看大客户部怎么抢我们销售部的客户！”丁香赌气说，“要是不能够把黎新德拉住，我立即就辞职！刘师弟我们走。”说着拉着刘奇玮就走。
“你要去自己去啊，怎么还把你小男朋友拉上？”陆阿姨问，“你就不怕他再次出卖你？”
“出卖什么啊，黎新德本来就是我们一起接待的客户。”丁香信心十足的说，“陆师弟出的力还要大一些呢！我们的关系，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刘奇玮自己倒是没这么坚强的信心，要说出卖，刚才他才和赵飞舟在仓库里面互相欣赏了大半个小时。虽然说他和丁香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可是刘奇玮还是觉得这算是在某种意义上出卖了丁香。
黎新德现在有了钱，自然不会再住那种小旅馆。他搬到了市中心一家三星级旅馆，住在一天需要800块钱的套间里。丁香和刘奇玮找到他的时候，黎新德正搂着一个小姐在吃饭。他双手在小姐身上乱摸，嘴里还咬着一个肥鸡腿，说话含含糊糊的：“你们富贵集团是怎么回事啊？办事这么不靠谱，黄经理这边和我签了合同，那边就跑到京城去了。我们这个合同究竟要不要继续执行？”
“当然要了。”丁香觉得很尴尬，目光紧紧的顶在自己的衣服上，不敢看那边的带色表演，“事出突然，黄经理赶着去京城，吩咐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把黎主任的单子做好，只有我们两他才放心。”
“这样啊？”黎新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手上却是丝毫不停，把怀里的小姐摸得格格娇笑，“你们公司那个大客户部是怎么回事？他们说黄经理调走了，所以他们接手我的案子。打电话来的是一个姓胡的资深经理，她是不是你们富贵集团的人？她还向我要住址来着，我生怕是骗子，没告诉她。”
“我们富贵集团大客户部的确有一个姓狐的资深经理，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那个。是狐狸那个狐，不是古月胡。”丁香解释说，“黄经理因为走的太急，有些事情没交代清楚。大客户部有些人就想横插一脚。”
“原来是这样啊？”黎新德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那很有可能是骗子，让我不要理会他们呢？这样做对你们不是很有好处吗？你这么说，我为了争取优惠条件，说不定就回去联络狐经理啊。”
“我认为我们销售部的宗旨，就是服务客户，以客户为上帝。”丁香侃侃而谈，“又怎么会欺骗黎主任呢？而且我很有信心，当时黄经理给黎主任您争取的条件，已经是最好的了。狐经理如果不是骗您，不可能拿出更好的条件。如果她真的能够拿出更好的条件，那我也无话可说。这也算是好事啊，黎主任又省了一笔，可以买更多的房。”
“说得好！”黎主任十分感动，“但是我还是要看看你们狐经理有没有更好的优惠。”
“您随便。”丁香说。
黎主任抱着小姐进了卧室，还关上了门。丁香找地方坐下，对刘奇玮说：“你说这个黎新德，还真是死性不改。我听黄经理说，当年他被检察院抓了，就是坏在女人身上。现在刚刚放出来，居然又胡乱找女人了。”
“那你会不会有危险啊？万一他对你起意怎么办？”刘奇玮有些担心。
“那我就一巴掌劈死他。”丁香说，“我又不是那些为了升职可以牺牲自己身体的贱女人，他要是那么想，可就打错主意了。我特地找你和我一起来，就是怕他误会。”
可以牺牲自己身体，说的好像是赵飞舟啊。当然赵飞舟不是为了升职，而是为了获得zì yóu。对此刘奇玮无法判断对错，所以赶紧扯开话题。“你刚才为什么要告诉他狐经理的事情啊？”刘奇玮对于这一点很是不解。
“小旅馆还不那么正规，这种三星宾馆肯定要登记客人身份证的。狐大壮只要托人一查就能查出来，迟早会找上门。那时候反正瞒不住，还不如开诚布公告诉他。”丁香早已计议妥当，“大客户部的确能够提供一些我们销售部没有的优惠，可是黎新德一共只有两千万，还不能全部投入，够不上那些优惠。要是狐大壮非法提供优惠，我就去投诉她，到时候黎新德的合同还是会还给我们。要是她不提供，没其他优惠，正好证明了我说的是真话，黎新德会更加信任我。”
“原来是这样。”刘奇玮暗暗心惊，丁香算计起人来，可真是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黎新德自己出来了，他气喘吁吁的，还换了一条裤子。也不知道在里面是打电话还是干了其他事情。“我刚才联络过狐经理了。”黎新德说，“她可以额外给我一个大客户的特别优惠，所有我买的房子，都可以给我免去五年的物业费。”
丁香装作很惊奇的说，“您弄错了吧，现在我们公司在虹井路的房子，只要买了，都是免五年的物业费啊。”
“不，没弄错，除了买房子送的那五年，大客户部额外再提供五年的免物业费，一共是十年。”黎新德说，“这个条件，可比你们优厚多了。怎么样？要是你们销售部不能提供更好的条件，我这就把合同转到大客户部了。”
“那恭喜您了，又节省了一笔物业费。”丁香说，“我们是没有法子。”
“这事你一个实习生是决定不了的吧，不用报告销售部的领导吗？”黎新德问。
“不用了，黄经理和您签的合同，已经是销售部能够提供的最好合同了。”丁香说，“就算我找了领导，也没有法子给您更好的条件。如果大客户部可以提供您这个优惠，我们只好恭喜您。”
“我买了房子，反正是要做投资卖出去的。”黎新德忽然改口，“肯定不会放在自己手里十年那么久，拿了也不过是便宜别人。再说我们也算是老关系了，出狱的时候多亏你们照顾。五年物业费其实也不是很多，算了，我还是把合同留在你们销售部吧。”
“谢谢黎主任。”丁香说。
“那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忙。”黎新德下了逐客令，“不耽误你们年轻人了。”
刘奇玮和丁香告别出去，刚刚关上门，丁香就说，“呸，这个老银棍，什么有事情要忙，还不是要做那种事情！”
“他怎么忽然间改了主意呢？”刘奇玮想不明白，“五年的物业费，那可不少了。”一平米一个月的物业费是两块钱，一年就是24块，一个房子算80平米，那就是1920块钱，十年的话，差不多两万块了。十间是20万，二十间是40万。
“压根就没有免五年物业费的优惠。”丁香骄傲的说，“昨天为了写报告，我把公司上上下下所有的售房优惠都看了一遍，其中绝对没有这个再加五年免物业的说法。黎新德不过是在骗我们罢了。那个老银棍……”
一句话没说完，套房的门忽然打开了，黎新德从里面冒了出来，把丁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黎新德听到了她在背后说坏话，连忙辩解：“黎主任，我说的这个银……其实是说，那个……孔夫子也说了，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其实我这个……”
“你在说什么呢？”黎新德很奇怪的看着丁香，摇了摇头，决定先说正事，“我刚才接到了电话，是光明开发区张科长打来的。”说着压低了声音，“他让我准备好钱，去开发区一趟。剩下来那一千多万，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两位一直跟踪我的事情，一事不烦二主，不如这次也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