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大壮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尾巴——丁香的陆阿姨气势汹汹的叫嚷：“你怎么能这样做？这不符合规定！这单生意明明就是我们销售部的，你们大客户部怎么能硬抢了去。”
“因为你们销售部服务不好，客户不满意。”狐大壮明目张胆的胡说八道，“要不是我们尽力争取，客户就要退款找别的公司了。”
“什么客户啊！不就是刘奇玮吗！他可是我们公司的人。”陆经理大声说。
“我们公司的人又不一定买我们公司的房子，董事长没买，总经理没买，你也没买。”狐大壮说，“刘奇玮不过是个实习生，怎么一定会买公司的房子呢？就是你们销售部服务太差，所以我们的房子才卖不出去。”
陆经理看到刘奇玮，跑过来一拍桌子，“小刘，你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单子转到大客户部，是不是狐大壮额外给你优惠了！”
刘奇玮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女人会跑过来吵架。她是生怕狐大壮真的给刘奇玮什么优惠，让刘奇玮赚多了钱，所以故意这么喊。本来黎新德签合同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合法合规可以拿的优惠都拿了。再有优惠的话，那就是不合公司规定的了，狐经理就算本来想给，被这么一嚷嚷，现在也没法子给了。
那边狐经理气得脸色通红，“陆苒，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名字，从来都没有人敢当着她面叫她的名字。陆苒非但当面说，还这么大声，摆明了是要落狐大壮的脸面。
“狐大壮，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陆苒彻底撕破脸了，“我们一起去找马总评评理！看你们大客户部明目张胆的挖我们销售部的墙角，到底是谁对谁错。”
狐大壮冷笑说：“好啊！你们自己服务不好，把客户往外面赶，倒是有理了？”说完又安慰刘奇玮：“小刘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足足一个多小时以后狐大壮才回来，脸上得意洋洋，显然是大获全胜。
“那个陆苒，被我骂得狗血淋头，绩效被扣了二十分，这个月她的绩效评价肯定不及格，今年的绩效也会大受影响，这几年都别想升职了。说什么我给你乱开优惠导致公司蒙受损失，我压根就没有这么做嘛。”狐大壮对刘奇玮说。
这么一闹，确保了刘奇玮五大得到任何额外的优惠，不过陆苒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也被扣了二十分，想必她不知道后果有这么严重吧。在富贵地产，绩效评价分数乃是人事管理的基础，绩效评价好的能够升职加人工，绩效评价不好的，那就要扣工资乃至炒鱿鱼。
好像刘奇玮，如果他在实习期间绩效评价都在60分以上，就能够转正。如果在80分以上，转正的同时还能进入干部培养名单，人事部会安排刘奇玮参加培训，培训完了就是后备干部，一旦有空缺，就可以和其他的后备干部一起竞争。
至于怎么竞争，固然是要走面试笔试等等程序，但是更重要的，还是平时的绩效评价，分数高的人优势十分之大。绩效的分数，低级的时候很容易拿，可是高级的时候就难了。陆苒一下子被扣了20分去，已经是很大的损失。
“那么现在合同已经转到大客户部了？”刘奇玮有些不放心。
“似的，现在由我们大客户部接手你的项目。现在你就是我的人了。”狐大壮说得高兴，一点都没发觉自己语言不妥。
刘奇玮心中暗笑，口中说：“那狐经理，我应该买哪一栋房子？我这是打算投资，不是自己住，买过来就要卖出去。”
“虹井路附近生活很方便，只要价钱合适，应该不会很难卖。”狐大壮给刘奇玮分析，“房子的单价固然要紧，可是总价更加要紧。现在房子贵，买不起，可是刚需在那里，要结婚的，房子太旧住不下去的，只能咬着牙买新房。大的买不起，小的也可以。从销售数据来看，卖最快的是五六十平方的小房子。这些多数是初次置业的小夫妻买来作过渡性住房。”
“这样吗？五六十平方会不会小了点？”刘奇玮问。
“不小了，没孩子的话，两个人住足够了。”狐大壮说，“所以我建议你买第九栋。”
“第九栋？”刘奇玮看过那一栋楼的资料，“那不是小户型吧？好像是一百三到一百四的大户型啊。”刘奇玮还记得当年一百六以上的才能叫大户型，随着房价升高，一百五十平以上的就叫大户型了，然后是一百四，现在连一百三的都敢叫大户型。
“分割啊，仈激ǔ十平的难分，一百三四十的就好分了。”狐大壮说，“一百三的可以分成两间六十多的，一百四的可以分成三间。房子零售价是两万一平，六十方的是一百二十万，30%首付的话就是36万，很多人都出得起。”
“这样啊……”刘奇玮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我回去先研究研究。”不过他对卖房子一点认识都没有，还是问一问丁香比较妥当。
“这房子还是边房，一楼可以开店面。”狐大壮说，“优惠是不能给你了，这种小方便还是没问题的。本来那边我们申请的就是商住混合楼，要开店面很容易，装修一下就是了。对了，你卖掉一两间房子以后，先不要急着还钱，去选几个房子装修一下，然后当样板房。别人来看房，你就领他去。七十平米的你说是六十平，那些人看不出来的。”
“这都行啊？”刘奇玮心想着房地产商果然黑心，“万一别人要买样板房怎么办？”
“那你就说装修花了很多钱加价卖给他呗。”狐大壮经验丰富，“或者也可以说已经卖给别人了。至于房产证的数字，你虚报大数是很难，缩小一点面积根本就没人在乎。再说样板房啊，肯定是别的房子卖得差不多了再卖出去，那时候你还管穿帮不穿帮干什么？”
“说的也是。”刘奇玮下定决心，以后要是买房子，一定留意有没有样板房卖。
“装修好的房子，看着会比毛坯房大很多。”狐大壮说，“到时候我介绍一个设计师给你，她能够在60平的房子里面弄三房一厅，看着和别人80平的房子差不多。”
“这么厉害？”刘奇玮有些不信。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狐大壮说，“我现在住的小公寓也是请她设计的，才100平，看着和别人130平的差不多。你的信箱多少？我叫她发一点作品给你看看。价钱是比其他设计师高一点，不过物有所值。”
刘奇玮把信箱告诉了狐大壮，狐大壮记了下来。刘奇玮就觉得有些奇怪，“狐经理，把设计师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告诉我吧。我到时候先联络联络。”
狐大壮脸上微微一红，先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刘奇玮，然后说：“设计师叫做……狐小小。”
“狐小小？”刘奇玮问。
这事反正瞒不过，狐大壮干脆大大方方说：“是啊，她是我妹妹。比我小一岁，年纪虽然轻，不过已经是很出名的室内设计师了。”
刘奇玮心想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怪不得狐大壮这么热心。刘奇玮也不在乎狐大壮是不是以权谋私，反正样板房嘛，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到时候先让她出个效果图，要是效果不好，再找别人也来得及。至于出名不出名的，光是那个姓就够出名了，还叫做小小，看过的人肯定都不会忘。
“到时候就麻烦你妹了。”刘奇玮说。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不对，这时候有几个大客户部的员工来找狐大壮处理事务，刘奇玮看没什么事情就告辞了。
回到行政部，赵飞舟也是忙得要死。刘奇玮在旁边坐了半天都没找到插嘴说话的空，只好拿出手机来玩了一会儿——大家都忙的要死，只有刘奇玮一个人在玩手机，太过引人注目了。于是刘奇玮就被各种拉壮丁，一会儿搬货，一会儿送文件，一会儿换水，一会儿换灯泡。
虽然银行里面有了一百多万存款，外面又有一个好大的机会，可刘奇玮还是行政部的实习生，有工作没道理不做。结果就忙了足足一天，总是只剩下最后一项任务了，是是帮着客户部打印请帖请老客户年中聚餐搞活动，打完了还要塞进对应的信封里面。
这时候丁香打了电话过来：“奇奇，你还没回来啊？”
“快了，还有最后一点事。”刘奇玮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啊？”从小到大，刘奇玮都没被这么叫过。
“玮玮，我现在开始化妆，化完妆咱们就过去。”丁香说。
“那我加快速度。”刘奇玮说，“也不要叫玮玮好不好？”
“那叫什么啊？不管你了，奇奇和玮玮自己选一个。”丁香说，“你慢慢做吧，我化妆很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