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不必看清帘后那人的模样就能感受到一股无形压力，对方显然是超过聚灵期的存在，不敢存有丝毫怠慢，躬身施礼，说道：“在下木子，见过轩主大人，不知轩主召见有何赐教？”
美貌妇人嘴巴微动，似乎给帘内之人传音。
“木先生请坐，招呼不周，还望见谅……”帘后女子开口对李福说道，随即朝美貌妇人道：“花姐，拿我珍藏的碧丁灵茶出来给木公子品尝一下吧，总不能怠慢了客人。”
她的声音略带慵懒的沙哑，极具诱惑力，但不知为何，李福却听出了其中的一丝疲惫。
落座之后，李福啄饮着沏来的灵茶，发现果然比平时饮用的灵茶要香上几分，而且丝丝滋润着自己的神识，很是舒服。
“好茶，多谢款待。”李福夸了句，并没有追问对方找自己的用意。
“这是用碧丁灵泉浇灌生长出来的茶树，香味独特，口齿留香，木先生喜欢就好。”天命轩主慢条斯理地道。
“可惜在下对茶道认识不深，说不出什么好话，真是惭愧。”
“哦，你们灵雾宗弟子说话都是这么谦逊么？”天命轩主轻笑道。
李福听了心头微微一震，对方居然看破自己的身份，难道自己言行举止有什么破绽不成。猛然间想到自己取出过百宝囊，灵雾宗的百宝囊有着自己的纹饰，想必被那美妇看破，传达给对方。
明白其中道理，他不由心中苦笑，看来在经验方面他还任重道远。
不过，他此行根本没打算向对方隐瞒自己的身份，也就无所谓，说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难道不是很正常么。”
“呵呵，你倒是坦率，不过你身为灵雾宗弟子，财大气粗，跑到这等穷乡僻壤，不是特地来赢取灵石吧？”
“轩主说笑了，赌场上有输有赢，哪来的‘特来赢取’一说，何况区区四五千的灵石，对你们而言应该也是九牛一毛吧。”
“道友好大的口气，什么时候四五千块灵石都变成区区小数，即便对我而言，也绝不是什么九牛一毛。”
“轩主这么说莫非是打算反悔了？”
“大胆！”侍立旁边的美妇闻言脸sè微变，低喝道，“我们天命轩诚信为本，岂容你言语诋毁，灵雾宗弟子就可以这般肆无忌惮么？”
第三十二章试探
李福朝她笑了笑：“不是反悔就好，说实话，四五千灵石我还是有些在意的。我只是好奇，你们天命轩还有留赢家谈话的习惯？”
“木先生误会了，我见你只是想问你几句话，你若是不耐烦，随时都可以离开的。”天命轩主朝美妇摆了摆手，继续对李福说道，“本来……算了，既然你是灵雾宗弟子，也就没什么好说了……其实，你们灵雾宗的弟子我也不是没有打过交道，其中几个还同妾身有过几次交易，不过你是第一个踏足我们赌坊的宗门弟子，我想也是最后一个吧。”
“轩主对灵雾宗似乎诸多不满啊，你们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对方是什么身份很重要么？”
“所谓纸包不住火，我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散修组织，在灵雾宗地盘上讨生活不容易，若是连这点都不懂避讳，早就无法生存了。要知道灵雾宗横竖看我们不顺眼，我若是放任灵雾宗弟子进入赌坊，赢了还好，万一输了，到时候回到宗门乱说，让那些大能得知，更有了灭杀我们的由头了。”轩主说到最后，语气显得有些生硬。
“轩主过虑了，至少本人不是这种人，不过现在倒是很想知道，若在下不是灵雾宗的人，你又会有什么提议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不留你了……”天命轩主似乎兴趣索然起来，挥了挥手，下达逐客令。
李福却坐着岿然不动，满是笑意地道：“如果我猜得没有错，只要我踏出赌坊，今后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对吧，这地下赌坊规模不小，想必入口不止一个，我想，即便有人企图捣毁赌坊，轩主也能从容转移，对么？”
“你！”天命轩主似乎被这番话惹怒，语气一冷，“莫非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美妇在旁边更是眼含杀气，“轩主，还同他客气什么，若是放他这样离开，我们天命轩也就完了，灵石缺了这么大口子，拿什么来填补。”
李福听了这话顿时了然于胸，站起来道：“原来你们根本没打算让我带着赌金离去了，天命轩只赢不输，果然好算计。”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天命轩拼死拼活也才积累起这么点家底，你倒是好，一来就将我们的家底掏空了……你知道五千灵石在我们散修眼里的份量么！”美妇激动地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输不起么。”李福面对这个聚灵后期，以及帘后那聚灵以上的可怕存在丝毫不惧。
“够了。”天命轩主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满头乌丝垂地，白纱帘子映出她侧脸那清冷优美的弧线，而她语气尤为冷淡，“这也算是天命，该我杨宛蝶有此一劫，你走吧，莫等我真改了主意。”
美妇大急：“轩主！”
李福颇为满意对方的反应，知道与其继续打哑谜，怕是真要把事情弄僵了，摇头道：“其实两位大可不必心急，在下无意冒犯，之前不过是试探之辞，其实在下此次来到贵处既是无意又是有意，若是轩主能有耐心听我几句，也许我们不仅能化解之前的间隙，还能进一步合作。”
天命轩主杨宛蝶听了这话，微微一怔，忍着气问道：“什么叫又是无意又是有意，我同你有什么可合作的？”
“在下的确是无意来到贵处的，不过我的确是存心在寻找你们这样的散修组织，至于同我有什么合作，就是我前来寻找你们的目的了。”
“你想同我们合作？凭什么？”
“当然凭我宗门的资源。我知道你们散修很缺修仙资源，就比如灵石，几千块灵石虽然听起来不少，但我们宗门随便出来个真传弟子，身家就不止这个数量了。而刚才我看你们偌大一个组织居然会因为数千灵石面临困境，实在就显得有些穷酸了……不好意思，我并无讥笑之意……”
“这是实情，你有话直说吧。”杨宛蝶轻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