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这样，当你喜欢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你总是感觉时间不够用一般，似乎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可能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就像是坐在教室里等待着老师喊那句“下课”。而若是你喜欢某样东西，可能几个小时过去了，似乎也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同样像是坐在教室里正起劲的时候，听到老师喊那句“下课”。
至少在林芳菲她班的三十一人看来，这声下课实在是来的太快了！
说完“下课”，张扬收拾好课桌上拿来的几本教材，转身离开教室。虽然这些教材用不到，但毕竟也是从胡远山那里借来的，若是直接这样扔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哎呀，这就下课了，还想听张老师多讲一些呢！”
“没关系，还有下节课呢。”
“你傻啊，今天的两节课都已经讲完了！”
“啊？这不是刚上完第一节课？”
“切~刚刚中途外面乱哄哄的时候，那就是下了第一堂课了，只不过张老师没下课罢了。”
“哎呀，讨厌讨厌~”
学生们一个个坐在座位上，有的是怨声载道，有的则是认真翻看着刚刚的讲课笔记。今天一节课的笔记，已经超过了他们前面整整两年加起来记的笔记还要多。
……
“张老师！张老师！”
走在学校的走廊内，张扬听到后面一阵急促的喊叫声，扭头一看，正是快步朝着自己跑过来的林芳菲。
站住脚步，转身，张扬笑笑道：“怎么样，新来的老师，是跟以前不一样吧？”
“嗯！”
兴奋的林芳菲用力点点头，浅浅一笑，露出了两个甜美的酒窝。“简直太酷了！穿着古色古香的长袍，讲述着传承千年的中医，张老师，你这个创意是从哪里想的？！太酷了！”
“家规如此，倒也不是我刻意标新立异。”张杨笑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怎么，找我有事吗？”
阶梯教室因为是讲桌这边地势最矮，然后朝着前面的课桌呈扇形一阶一阶升高的设计，故名阶梯教室。在教室里面的时候，因为高下落差，张扬并没有在意两个人的身高问题。可现在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张扬赫然发现，高挑的林芳菲，个头竟然跟自己几乎一般上下，似乎还稍微高了自己那么一两厘米。
低头一看，光着的嫩白脚丫下，穿着一双白色坡跟的鞋拖，鞋跟大概有八分厚。
张扬见状，自我安慰对方这明显是通过作弊的手段才显得比自己高，要是自己踩着高跷，岂不是比二层楼还高？！
“哦，是这样的，那个潘斌的家里似乎挺有势力的，跟社会上不少的人都有些交情，以后在路上的时候，千万小心一些。”林芳菲显得有些担心地说道。
又是一个二世祖？
张扬一愣，想想前面刚刚找上门来的那个马宏玮，没想到刚刚对付完一个，竟然又来一个。
这特么的，这些有钱的家长，就不能好好教育教育下一代吗？
做事高调点没关系，做人你特么的低调点能死啊！
烦闷归烦闷，张扬却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自然不会害怕那个潘斌的报复。
“社会上的人有些交情？呵呵，我也认识一些社会上的人。”张扬笑笑，心想不知道刘麻山算不算？不过要是现在动起手来，以刘麻山现在浑身可能缠着绷带的状态，最多也就算是“型男”，摆着木乃伊造型的苦逼男。
“那好吧，反正张老师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一点儿。”林芳菲见状，微微耸肩。“对了，张老师，你有手机号吗？”
“手机号？”张扬一愣，似乎这已经是第二个女孩子问自己要手机号了。“要手机号干什么？”
“哦……呃……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嘛，中医很多的东西，单纯看书的话，理解起来实在有些麻烦，但是你的课每周一共才八节，平均下来，每天看到你的时间还不足两小时，有些问题我怕实在问不完，想要来你的电话，这样遇到问题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请教张老师。”林芳菲说完，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一个天才，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谎话都能编的出来。
毫不知情的张扬，无奈摇摇头道：“抱歉啊，我刚到燕京，还没有买手机。不过你说的有道理，中医的学习确实马虎不得，一个小小的错误，可能都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那好吧，等我买了手机后，会在班里写上，告诉所有人的。”
“别别别！”林芳菲一听赶忙制止，心想那还了得，那些犯了花痴的女生，岂不是要天天给你打电话？
张扬一愣，没想到刚刚还在询问自己电话的林芳菲，听完自己的计划，竟直接拒绝了。“啊？为什么？”
“呃……张老师你告诉我就好了，我会替你转达他们的。”林芳菲感觉自己又天才了一次。
张扬也没多想，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好，那到时候我告诉你，就麻烦你了。”
“嗯！我们拉勾！”说着，林芳菲伸出了她那晰白修长的青葱玉指，大大方方地摆在张扬的面前。
“拉……拉勾？！”
“对啊，你答应我的！作为一个契约，应该拉勾！”
“……”
张扬无奈，只能将课本换到左手，伸出右手，小指跟林芳菲的小指缠到了一起。
凉凉的，软软的，似乎，带着一点点的颤抖？
拉了一下，张扬就要准备收回自己的手，却意外发现，林芳菲竟然小指紧紧勾着自己的小指，并没有放开的意思。
“还要盖个章！”
林芳菲俏皮地在右手小指拉着张扬小指的同时，高高竖起了自己右手的大拇指。竖起来的大拇指洁白傲然，好似一个骄傲的公主，等待着她的王子。
张扬见状，又用拇指跟林芳菲的拇指紧紧贴到一起，算是完成了这个“契约”的订立仪式。
“那说定喽！”
“嗯。”
“拜拜~”
“再见。”
望着挥手告别自己的林芳菲，那充满青chūn的活力气息，显得格外迷人。
张扬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毕竟自己今后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了，总是要认识认识自己的同事，说不定也有像自己这样的，真心愿意为中医做点什么的志同道合之人。
张扬转身后，并没有看到，身后跑出去不远的林芳菲，忽然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刚刚跟张扬拉勾的右手，然后紧紧按在了自己胸口上面，接着转身，注视着张扬一步步最终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这才长出一口气，转身朝着教室走去。
……
没有墨湘凝，张扬自己除非打车，不然的话，根本找不到回家的地方。而墨湘凝不来找自己，张扬更是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她。
来到办公室，因为这是两节课之间的大课间，不少的老师都已经上完了今天的课程，回到了办公室休息。而没课的老师，要么就是忙着准备评职称升薪的材料，要么就是去找个地方坐诊赚外快，根本不会来学校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小张，怎么样，今天的第一次课，还适应吗？”
刚刚进门，张扬便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秃顶的五十多岁中年人，戴着一副堪比酒瓶底厚薄的眼镜，正望着自己。身上一件灰色的制式工作服，整个穿着跟打扮看上去要多呆板有多呆板，俨然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在胡远山那里，张扬曾经看到过中医药学院的一张全家福，上面的每个老师，胡远山都跟自己介绍过。虽然并没有仔细去听去看，但是张扬还是轻松地记住了这些人的模样跟名字。
眼前的这个戴着厚眼镜的中年男子，名叫于永洋，主讲《中医基础概论》，算是中医药学院里面年纪跟资历都比较老的一批教师，教授职称，在办公室里面算是很有威信的那种。
“还好。”透过那厚厚的眼镜，张扬从于永洋的眼神中，看到的是鄙夷跟不屑。张扬转念一想，可能是胡远山跟他们说过自己的事情，而以胡远山的性格，可能最重点强调的，还是自己是王泽民校长专门安排过来的嫡系。
“哼！”于永洋咧嘴笑笑，一副幸灾乐祸模样，却还表现出自己很是关心张扬的样子。“看你年纪也不大，也应该知道，现在的这些学生，一个个傲气的很！以为自己的家里有点这个关系那个钱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连一点儿最基本的尊师重道的道理都不懂，简直无可理喻！你教的哪个班，更是直接赶走了好几个教课的老师，算是学校里最难弄的一个班集体了。”
听话听三分，三分浅七分深。对于于永洋话里的弦外音，张扬自然听的出来。那一句句与其说是在评价学生的话，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的话，张扬感觉一阵不舒服。
有什么话，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讲吗？
“唉唉唉，你们看没看今天的校内bbs？”
就在这是，旁边一名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岁的年轻男老师，兴奋地扭头喊道。张扬同样也认出了他，江文华，主讲中医药学史。用胡远山的意思，他跟自己一样，也是靠关系进来的，是学校教导处主任的外甥。
“今天可有劲爆新闻！”
望着一个个探头望向他这边的老师，江文华显得很是得意，神秘兮兮地说道：“学校的冰山，化喽！”
众人闻声，不禁一个个动容，唯有张扬，感觉有些云山雾罩。
冰山？
燕京的大学还有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