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帮德国人真拿豆包不当干粮!”醒悟过来的郑卫国恨恨地骂了一句,将那份清单拿了过来,又从文件柜中取出当初拟定的文件两相比对。果然,凡是德国制式武器均换成欧洲其它国家的装备。手枪虽然是毛瑟,但这种枪大部分都卖到了中国,就算日本人发现了也不好说什么。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卖的?
文彬忙道:“总座,是不是德国人以次充好?那咱儿可不能便宜他们!”
郑卫国摇头说:“以次充好倒谈不上,性能基本持平吧,有些武器甚至比德国制式武器还好!”
文彬睁大眼睛,吃惊地说:“西洋鬼子有这好心?”
郑卫国解释说:“不是他们好心,而是希特勒不想得罪日本人,所以宁愿花钱向外国购买,也不肯从德国调现成的过来。”
文彬恨恨地骂道:“这帮洋鬼子真是狗眼看人低,以为咱们输定了,咱儿偏要把小鬼子赶回老家去!”
郑卫国拍拍他的肩膀勉励道:“好,有志气!文彬,你和婉春这回就为军区立下大功,照这样打下去,兴许不用七八年就能看到胜利的那一天了。”
文彬和婉春一听都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说:“总座,我们这回是不是搬漏了不少物资?听程政委说光中国联合准备银行存在正金银行的本金有5000万大洋,咱们连个零头都没搬回来。”
郑卫国摆手道:“哦,这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不关你们的事。”
中国联合准备银行的5000万本金分为三大笔,其中由伪北平临时政府出资1250万元(从日本兴业银行、横滨正金银行、朝鲜银行三家银行借入),强迫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大陆银行、金城银行、中南银行、盐业银行、河北银行、伪冀东银行八家银行共出资1250万元,并将原华北各银行1935年法币改革时未及上缴的发行准备金一并列入股本之列。
这三笔之中,伪北平政府借入的1250万元只是账面上流到,并不是真的搬了那么多大洋来。强迫北方八大银行出资的1250万元是用法币冲抵(41年以前法币还是北方的主要货币之一)。所以真正的贵金属只有各行未及南运的白银准备金(有部分黄金),价值大约在2500万元左右。但这笔资金大的惊人,日本也没敢全放在正金银行。
婉春疑惑道:“那我们弄到的黄金是哪儿来的?”
郑卫国解释说:“据我们调查,有普通散户存入的,有各地日军劫掠之后存在银行的。还有就是日军从华北各银行收缴的。当然。日军可能另有存储地点,或者是早已将部分黄金运回国内去了,不然肯定不只3000斤黄金!”
文彬和婉春一听,都连叹可惜。
郑卫国安慰道:“能抢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婉春带回来的一箱子纸片儿可了不得。价值还在你们弄到的黄金之上!”
当初打开金库大门之后。心细的婉春发现里面还有保险柜。就忙让开锁大王小李子将其找开。孰料这保险柜比外在的大锁还难开,小李子忙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搞定。然而打开一看,里面却连一锭金子都没有。尽是些看不懂的“文件”。婉春认为可能是日军的机密文件,觉得反正不算重,便坚持将其带了出来。
婉春欢喜地问道:“总司令,那些文件写得都是啥?这么值钱!”
郑卫国解释道:“哦,那不是文件,而是不记名债券。”原来,日本自明治维新之后,西风东渐,小日本儿也变得高端起来,最是喜欢搞搞金融什么的,所以有点儿闲钱的日本人就会买点儿外国债券,然后坐等升值。
天津自辛丑条约之后就沦为半殖民地,在此居住的日本人非常多,所以正金银行就数这玩艺儿多,而且价值极大。
文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幸亏婉春带了出来。我当时还嫌这破箱子费事,让她扔了呢!”大家一听都呵呵笑了起来。
郑胡子这边喜事连连,天津防卫司令官本间中将却是度日如年,在给妻子的信中甚至写道:“每天都生活在煎熬之中,痛苦不堪……”
本来组建第二十七师团的时候,本间中将还以为从此就要摆脱地狱,到前线立功去了。谁想到不仅没走成,唐山也丢了。剩下的两大战略要地,天津受困,沧州告急,让兵微将寡的本间雅晴心急如焚,生怕郑卫国突然挥兵来犯。
“司令官阁下!”侍从官在门口轻轻地敲了两下。
“什么事?”本间雅晴不高兴地说:“不是说没事别来烦我吗?”
侍从忙道:“阁下,是武藤商贸株式会社的武藤嘉一社长求见!”
冯锟开始到天津的时候还是处于底层的日本浪人,但随着一系列超时代的金融和实业手段之后,不仅累积了惊人的财富,社会地位也显著提升。就连本间雅晴这样的高官也能前来拜会了。
本间雅晴心想正是用钱的时候,可不能得罪了这位财神爷,于是忙起身道:“快快有请,小野君,快去把上个月刚寄来的清酒拿出来。”
没过多一会,冯锟神色惶恐地走了进来,语无伦次地说:“司令官阁下,我想我们可能惹上大麻烦了。”
本间雅晴暗自鄙夷,心想到底是充满铜臭的商人,一有风吹草动便心神不宁,嘴里却安慰道:“武藤君多虑了,在天津有什么是我们惹不起的麻烦!”
冯锟紧张地问道:“司令官阁下,前几天是不是有一批蒙古人到您这里来搬运武器?”
本间雅晴说:“是啊!”
冯锟听了之后长舒一口气。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本间雅晴奇道:“武藤君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虽然以你的身份知道了也没有关系,但这毕竟是军事机密。”
冯锟解释说:“因为火车调不开,他们选的是我们武藤商社的运输行!”
本间雅晴呵呵一笑,拍着冯锟的肩膀说:“哟西,我的武运长久,武藤君的,财运长久。”
冯锟苦笑道:“但愿吧,可是我担心车队被支那抵抗分子给劫持了。”
本间雅晴吓了一跳,忙问道:“纳尼?这怎么可能,到底是回事?”
冯锟忧虑地说:“实不相瞒。我跟车队已经有两天失去联系了。”
本间雅晴安慰道:“应该不会有事的。武藤君,你的车队不是有部队押送吗?还有蒙疆自治军的人,支那人的不是对手。”他嘴里这样说,心里其实也非常不安。于是忙打电话给驻蒙军。得知车队确实还没有到。又打电话让第二十七师团,让他们派人沿平津公路向西寻找。打完电话后还不放心,又向驻北平的第二十一师团求援。请他们沿平津公路往东找,并同时向北平以西搜索。
“武藤君,如果真有什么事马上就会有结果,不然就是他们还在去绥远的路上。你知道,这段路非常远,路况又很差,走上两天是很正常的。”
好说歹说,总算把冯锟劝了回去。等冯锟刚走出大门,本间雅晴便厉声道:“快,马上给我联系临时航空兵团的德川好敏中将。”
侍从官疑惑地说:“您刚才不是说……”
“八嘎!”本间雅晴愤怒地打断道:“你这个笨蛋,难道让我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吗?”
“哈依!”侍从室不敢多嘴,慌忙接通了德川好敏中将的电话。本间雅晴当即提出要德川好敏派飞机沿路搜索,同时还要进入“非治安区”侦察。
德川好敏打着官腔说:“本间君,按照规定,您必须先向寺内司令官阁下汇报。像您这样直接找我是不合规矩的。”
本间雅晴希望在寺内寿一得知此事之前摆平,只好忍气吞声地说了一大堆好话,又许下了一大堆好处,德川好敏才勉为其难地同意让侦察机在例行飞行时到本间雅晴指定的方向“转一转”。
这边,冯锟刚回到武藤商社,美惠子突然拿来一封信,解释说:“社长大人,您走后不久有一个很奇怪的人突然让我们把这封信转交给您,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冯锟打开信纸,才看了两眼就惊叫一声昏厥倒地。
美惠子吓了一跳,惊呼道:“社长阁下,武藤君你怎么啦!啊,快来人啊,武藤君昏倒了,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等冯锟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整个武藤商社的人都知道出事了。那封信上写的是贵公司职员均在我处,若想赎回,请按人数带来足够的钱至某处,每人五千大洋。这封信当时就放在桌上,很多人都看到了。
押运人员和汽车司机大部分都是日本人和朝鲜人,他们的家属大多在天津,闻讯之后蜂拥而来,纷纷向冯锟要人。
美惠子倒是很忠心,死命地挡在病房外,哀求道:“求求你们了,武藤社长病得很重,你们不能进去!”
一位日本大妈哭道:“病了还可以治好,可我的太郎再也回不来了,呜呜……”
好吧,有人一带头,整个医院都是一片哀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死在医院了,纷纷向这边张望,就连一些报社的记者也闻风而动,把小小的走廊挤得水泄不通。
“美惠子!”冯锟在两名小护士地搀扶下慢慢走出病房。
美惠子回过头来惊呼道:“社长,您怎么出来了?”
冯锟艰难地说:“你告诉他们,我武藤嘉一就算倾家荡产也要赎回他们的家人,带来的不便请多原谅!”说着还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些职员的家人闻言喜极而泣,纷纷鞠躬拜谢。美惠子趁机把那些人都劝了回去,然后低声道:“社长大人,前段时间我们商社扩张得太厉害,账面没有多少钱了。”
冯锟焦虑地说:“怎么会这样?”
美惠子解释说:“本来有运输行,每天都有挣到流动资金,所以……”
冯锟叹了一口气,说:“走,我们去把存在横滨正金银行的黄金取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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