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萧嘉穗决定要跟着鲁成后,就觉得有个事该是要提一下。
“鲁二哥,有个问题你不知道有没有考虑到?就是你给刘家寨负责处理的那些银钱怕是要引来贪念,俗话说财帛动人,这么多钱给民间处理,你还规定只赔民间不赔官军,这官府怕是不会甘心。”萧嘉穗道。
那舒福德一听也赶紧道,“正是,那些官员连我们的赏金也想贪,五千只想给我们五百贯,他们一旦知道了有那么多钱在还不是如猫闻到腥啊?”
鲁成则哼了一声,“我说过,那些钱上有怨魂在,他们若是想伸手却是要后悔莫及的。”
怨魂不怨魂,这种东西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至少萧嘉穗是不信的,他还待要说。鲁成却不想多说,站了起来,“我们也该走了。”
其他几人虽也有信或不信的疑问,但他们只知道那是鲁成在弄动静弄名声,好让鲁达知道。这钱最后会不会被官府去贪了却是与自己无关,因此都是放下这问题,一同站起要走。
萧嘉穗一看,就只能作罢,再说这个问题他是想到了,但真正怎么解决他也一时无法可想。就也跟着起身。
出了酒楼,他们把车上的物资整理了一下,一辆车就专坐人,也好两女舒服点,一辆车就专运物资,由萧嘉穗赶车。然后就三骑两车出了梨园镇南门,往云阳方向走去。
其中他们并没再走刘家寨,而是绕了过去。一路无话,到天黑时他们就到了云阳境内。到云阳后,鲁成又不走了。
“我们在此停留几rì,一是等等我哥的消息,二是消化一下上次的战斗,还有萧嘉穗你也要知道点我们怎么配合作战的事情。”鲁成道。
孙安等人一想也对,自己等人闹了个动静出来,这人却走了,那岂不是就有可能错过了和鲁达的相会。至于为何不在淳化就地等,那是因淳化当地人大多已知道了他们,会不得安生的。而在云阳这不远不近的地方等就刚刚好。
就是萧嘉穗也十分欣喜,心说他们果然还要干这义事,这却是求之不得。
他们就停在云阳县,白天出去训练,晚上回城休息。
鲁成他们的事迹也确实是传了开来,就近一些受害家庭也都将信将疑的去了刘家寨,然后就欢天喜地的回来,并且在家给几位大侠立了个红纸牌,早晚一炷香。
那边刘家寨出的章程也挺好,受害家都要有里保、相邻作证明,这边领了的人也公示一下以防冒领。而已被灭家的就让同宗本家或亲戚去承嗣了才好领,以延续其香火。
由近及远,这个事情做得有条不紊,也轰动一时。
不过真如萧嘉穗所担心,闻到腥的猫却也马上来了,先得讯的淳化县在第三天下午就由知县、县尉亲自带队,到刘家寨来查抄没收“贼赃”。民不和官斗,尽管刘家寨人万般不肯,可面对官员和那些官兵却也无可奈何。
知县等人面上严肃、心里大喜的封了剩下的,有原来三分之二之多的金银钱财。不过由于天时已晚,他们只能歇在刘家寨。
但他们此举,确实有点天怒人怨,百姓原来不知倒还不敢有此妄念,可现在明明是讲明了要赔给受害家庭的,这些官儿捉贼不积极现在来夺这活命钱却积极,这能不招怨恨吗?于是天人感应,当晚就乌云压顶、天黑风大。风声狗叫闹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人们就发现知县和县尉已无疾而终,死的无声无息、无伤无病、莫名其妙,有的只是死者的一脸惊恐相。
因有巨款,当晚伴着财物睡的知县和县尉外面可是戒备森严的,可他们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于是鲁成说过的话被人想起,“是被怨魂勾走了!”这个传闻立刻爆发出来。
“子不语怪力!”读书人出身的主簿不信,亲自过来调查,仵作、朗中带了一大堆,可查了一天,就是个无伤无病、无毒无迹,查不出个所以。不过,主簿看着死人和那堆巨财却暗喜,心想他们该不会是兴奋过度激动死的吧?现在倒好,可能是该我又升官又发财了。
主簿这样想,就不准把钱还给刘家寨,他是把尸体移出,自己去守着钱睡觉了。结果到夜晚,在更严密的看守下主簿同样无疾而终。
一死三个大佬,“被怨魂勾走”的事情就更轰动的闹了开来。那剩下的县丞就来都不敢再来,问清了情况,就赶紧传令让那些下面的人放还了财物,回去。
其它两个邻县本想来交涉分杯羹的人在半途就也赶紧打道回府。自此,这笔钱就安安稳稳的都到了真正受害人家手里,就连想混水摸鱼去骗领两百贯的人也没有。
鲁成分财是轰动了,可这“怨魂勾人”更轰动,这事牵上了神秘sè彩不能不传得更是神乎其神,也更为广远,甚至是上达天听。知县等人的死当然是要报上去了,只是那个死因却让县丞难于下笔,但一死三个也不好托别的,也只能含含糊糊的说明了那个意思。
读书人是不语怪力的,有心人马上想到了那几个捉贼的人,他们的嫌疑最大。一问一查,可人家一直是在云阳县,客栈的掌柜伙计齐都赌咒发誓那几人都在一起共同吃晚饭然后就去休息的,第二天又一同下来吃早饭。在白天他们倒是出城去的,可案是犯在夜间,时间不对。
那会不会是夜间偷偷过去的呢?从云阳到刘家寨,若是快马倒也不用半夜就能到达,但是,那要快马,可在一个月黑夜晚谁能骑着快马走呢?若能,那也同样是神怪了。最后就查不出什么来,这是后话。
别说官府,就是jīng明的萧嘉穗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有怨魂?”
只是为何鲁成,还有那孙安和舒福德的表情有点奇怪,或者说他们既不惊讶也不像两个女人和李老头热衷于谈论那个怨魂?
当小石榴瞪大了眼问鲁成“真有怨魂?”鲁成也只是点点头,“是的。”
萧嘉穗当然知道那天他们确实是在一起吃的晚饭然后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再一起吃早饭。鲁成他们确实是没作案可能。但这个事情怎么就透着蹊跷呢?萧嘉穗一直在考虑那个问题。
其实,事毫无疑问是鲁成去做的,但他却决不会说出来。他不说,别人没证据,那他就没干过这个事,也不会去承认了这个事,他就是这么想的。
当然,孙安和舒福德却有点猜到,因为他们恰好知道鲁成就有夜行的本事。但鲁成不说,这杀官又是大事,他们就也闭口不谈。
如此鲁成他们在云阳等上了十几天,没有鲁达的任何消息,就又开始出发。
过上一个县,来到高陵,他们就又举手表决去剿一个山头。萧嘉穗很惊讶于他们的mín zhǔ表决,心下欢喜,把手举得高高的,这让积极xìng不大的孙安和舒福德连翻白眼。
这边的一伙山贼同样是恶名昭著、恶贯满盈,还好死不死又是自己抢上来拦路抢劫。这回是带头大哥亲来,这鲁成也就不再用计,仗着有了萧嘉穗这个生力军直接就干翻贼头然后杀上山去烧了山头。萧嘉穗也起了个过江龙的江湖称号,鲁成只是随便一说,“从江南来到江北就叫过江龙吧。”他就戴上了这个称号。
接下之事不用多赘,开一个“有间客栈”找一些乡老发放补偿。然后再去高陵县衙领悬赏。
这高陵的知县还好,是个和蔼老头,一待鲁成说明先给钱再拿人就爽快的给了那三千贯的赏钱。不过完后却一力要邀请鲁成留下做都头,可鲁成哪肯,直说自己做不来公人,也不想做公人。那个知县看着坚决不肯的鲁成连连摇头,心叹这么个大好青年怎么就不懂事呢,这是我看你有本事、有正义心,想拉你一把,让你有个进身之处,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苦心?
可鲁成就像一个不知好歹的犟驴,拿了钱,交了货,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不过鲁成此举又得了萧嘉穗的认可,去做个都头只能保一方平安,哪像现在这样好去为多地百姓干好事。当晚,吃过晚饭后,萧嘉穗就很兴奋的做了本人在队伍中的第一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