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rì,鲁成他们就路过华州少华山。
这少华山上也有一伙强贼,还是官府明榜悬赏三千贯的强贼。这伙强贼说起来还有些渊源,他们就是和九纹龙史进打成一伙的山贼。为首的叫朱武,人称神机军师,人虽本事不大可jīng通阵法、有谋有略;第二个叫陈达,人称跳涧虎,一根钢枪耍的枪点如雨;第三位是白花蛇杨chūn,耍一口大杆刀,刀锋如花。
不过说是有渊源,但那史进也只和鲁达认识,鲁成并不认识,因此鲁成是不知这伙人是他大哥的朋友的朋友。当然,对这个看菜吃饭、随心所yù的赏金小队来说,对这伙贼兴趣不大,这伙贼也没干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就是打打劫、抢抢粮,属于讨饭求生类的。因此鲁成准备穿山而过。
可山贼却不可能知道这个赏金小队奇怪作风。从眼线处快马得报有这么一伙男女过来,他们就马上想到了这就是那个专做捉贼缴赏的队伍。
上文已说,鲁成他们已去平了好几个山寨,这名声也早已向四处广传,百姓、官府更何况他们这些占山头的。当然,鲁成所做的事也是和这三方是直接关联的,因此这名声也是在三方有三方的解读。最大受益者百姓自然是热捧,可这最大受害者山贼自然是不会把鲁成当英雄。
时下江湖中正有两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一个是沧州大周柴世宗的子孙,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另一个则是山东郓城县押司及时雨呼保义宋江宋公明。这两人有名就有名在他们能疏财仗义、济困扶危,仗着点官府公人身份在暗中帮帮江湖人士。怎么说呢,就是犯了事逃过去的人他们都能帮扶一二,帮着隐匿或指点个山头落脚处,江湖中混的不好过去就能得点接济,弄点盘缠,他们是江湖中大大的英雄。
如今这鲁成这些人在江湖上也算是个大大的名人了,可他们的出名却是明明不是官府公人也不是官兵,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给断送了不少好汉的xìng命,也害的不少好汉缩手缩脚做不得痛快事,不但已落草的要收敛,就是没落草的也要三思而行使江湖少了些新鲜血液。这就和那小旋风柴进、及时雨宋公明成了一个巨大的反差。
“屁的小孟尝,明明是雪上霜、旱地阳!”那些自认是被官府逼得没了出路的人自然是极度看不惯鲁成的行为,认为鲁成是在助纣为虐、雪上加霜、天旱还要来个大太阳,也就给鲁成改了江湖称号。随之,鲁成这个“雪上霜、旱地阳”也向江湖四方传开。
且说少华山上的好汉知道了那个“雪上霜、旱地阳”在往少华山过来,这三个头领就愁眉苦脸了。杨chūn有点惊慌的道,“两位哥哥,这可如何是好?”朱武皱眉叹气道,“不想他们却要冲我们来了,我们山寨只怕就要到此为止。”陈达的脸忽青忽白,突然站起道,“你两位休要泄气,他们也就六七人,又不是三头六臂,我们却有几百号人,依山坚守,看他们能否打上来!”
朱武道,“二弟,不是哥哥要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这伙人人数虽少却不好对付。上去与他死拼,到现在却谁也拼不过他,尤其是那鲁成、孙安和萧嘉穗,都是以一挡百的人物。可不去拼耍计谋耍埋伏,却又更不如他们的神出鬼没,一个不当,就反着了他们的道。最后有人什么也不干,就依仗山险沟壑坚守不出,但他们还是能闯进巢穴捉了人走。你说到今,可有听说被他们找上的人能逃脱的?”
陈达又跌坐回交椅,“这么说,那就只有拼命一死了?”
杨chūn道,“哥哥,这还不是一死的问题,是他们不会让你死,他们都是把活着的人交官府,我们会在官府历尽羞辱后才会被砍了头。”
朱武也道,“听说也曾有同好的山寨好汉在他们走后去劫了官牢救出被捉的人,但救出来一看,却只是个废人,还不如被一刀砍了。”
“这,这‘雪上霜、旱地阳’怎的如此可恶!”陈达狠声道。
朱武又道,“只奇怪的是他们一路往东走,很少绕路去南北方,要说他们是在偏找山寨麻烦也不太像。且他们只捉头领放了喽罗,待他们一走,这喽罗又回去聚众他们也不管,恁地奇怪。”
杨chūn道,“哥哥,可是他们已在往少华山来了,这不就是找上了我们。”
朱武就道,“这也没法,不过自古大虫不吃伏肉,我们只得再去哭过一场。”
再说鲁成他们,他们是从华山脚下大路上过,走着走着就见到前面坡上出现了一批衣衫褴褛像是山贼的人来。不过令鲁成等人惊奇的是这伙人并没喊杀喊抢的冲过来,而是大家集体一跪,都跪在了地上,而且他们手中还并无武器。
这伙山贼不是旁人,就是这少华山上朱武、陈达和杨chūn一伙,他们特地从山寨出来赶了十多里路在大路上等鲁成一行,三个头领就跪在最前头。
开路先锋舒福德看后大奇,如此不带刀枪跪着来劫道倒是新鲜。喊道,“喂,你们这是干甚么呢?”
为首的朱武就问道,“敢问当面可是小孟尝鲁成鲁官人?”
舒福德一愣,找鲁二哥的?就道,“噢,我是无影虎舒福德,鲁官人在后面。”然后向后喊,“鲁二哥,有人找。”
这鲁成就赶上前来,也对一队跪地的衣衫褴褛的土匪疑惑不已,“谁找我?”
没想对面三人却开始哭了,朱武哭道,“鲁官人,小人等三人,累被官司逼迫,不得于在此落草,小人等虽说是做些无本生意,可也艰难难熬,度rì如年。如今鲁官人虎威驾到,小人等不敢反抗,只求鲁官人能一刀了结小人等人xìng命,免得小人等被官儿去羞辱。鲁官人若是能成全,小人等虽死无怨。”说完就拜伏于地。
鲁成听得莫名其妙,说什么做无本生意不好,度rì如年,要来找自己砍了他们?你们若是过不下去想死也自己去找块石头撞啊,怎么偏要来找我?这不害我吗?
鲁成队伍中其他也奇怪,这伙是贼人无异,他们也像是来找鲁成投降的。可问题是我们只在大路过,并没冲他们山寨去啊!他们有这个必要特地赶到大路上来投降吗?
这时鲁成就道,“喂,你们想死就自己去死啊,却偏偏要我们来杀,不是要脏我们手,这算什么事?”
那朱武闻言一呆,然后就掉着泪说道,“也好,鲁官人既然不肯脏了手,那就容小人等拿刀来自抹了脖子。”说着就要喊后面的小喽罗去拿刀来。
鲁成看着他们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哟!不对,碰到狠角sè了。”接着就连忙对自己的队伍喊道,“走,我们快走,这些人我们惹不起。”然后就一马当先冲在了大路上,其他人还在疑惑这伙山贼的意思,见到鲁成这样也是一愣,但他们还是迅速的跟着鲁成拍马赶车走了。
鲁成他们沿大路走了,后面一地跪着的山贼也愣了。
半晌,杨chūn问道,“哥哥,他们是怎么回事,怎的又走了?”
陈达也问,“是啊,为什么他们又走了,还说惹不起我们?”
朱武也不解,道,“我也不知,我只是想用苦计求得一条活路,再不济也让我们死个干脆,不去受那官府羞辱。可他们为何如此走了呢?”一脸的疑惑。他却不知道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来到人前要自杀,不把人吓走才怪。
不说这三人是满腹狐疑的回山,单说鲁成他们,他们在紧赶了一段路后才慢了下来。
“鲁二哥,刚才为何要急于离开?”舒福德问道。
鲁成道,“这伙土匪是狠人啊,我们还是远离一点的好。”
众人一愣,“狠人?”,这些抹泪的人是狠人?怎么我们没看出来?而且这鲁二哥什么时候又怕过狠人了?
鲁成见他们不解,就说道,“你们知道有的人是怎么求财的吗?他们不会来对你喊打喊杀,却是用自残、用刀来捅自己的方式来问你要钱。我想他们这伙就是,而且他们很可能是用自己的命来换财,所以我说他们是狠人。”
“有吗?有这样对自己狠的狠人吗?”众人面面相觑,好像没听说过啊。
可他们没有听说,鲁成脑中却有这样的场景,不给钱就在自己身上捅一刀,这也许是电影中的画面,可鲁成是分不清的。他又说道,“否则这些大老爷们怎么无缘无故的来我们面前又哭又要死的?还好我们走得快,否则被他们缠上就不好弄了。”鲁成一想起那几百人拿刀捅自己的场景就有点心有余悸。
众人也就稀里糊涂了。还别说,说是这伙山贼在怕他们去剿却也真不用这样,他们又没有冲山寨去,他们只是在赶路而已,这伙山贼要怕什么?他们以前路上也出现过几次鲁成不去剿、山贼也闭门不出来的情形。大家相安无事,那样不是挺好?所以山贼要是怕,想投降那也要等他们来到山寨前才有可能,哪有特地赶到大路上来投降的?甚至还是说死啊死的,有这样的贼吗?这么老实还做什么贼?
朱武的自作聪明就这样成了鲁成旅途中的一个插曲,不过少华山山寨却因此兴旺了不少。头领们不说,下面的小喽罗总要对人吹嘘一下的,说他们的头领阻退了旱地阳鲁成,他们是唯一和旱地阳鲁成接触过却又退了鲁成的一个山头,是个伟大的山头。此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