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蔡鞗等人在府衙内商定了一个针对鲁成的yīn谋。
不过他们的行动不包括有那牢城营的施管营。一个是施管营官太小,另一个是施管营本就和张瑾有矛盾,且施恩还和鲁成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蒋忠语),他们就排斥了施管营施恩父子。
确实,在蔡鞗眼里,这施老管营和那施恩确是个小小的小人物,他甚至都毫不客气的剥夺了施恩手中的股权,完后还不给个好脸sè。
但他不知小人物有时要哄哄以安其心的,否则小人物心不安睡不好觉就会生出些事端来。
夜晚,在施府内,施恩也在和父亲说话,“父亲,刚有快活林回来的人说看到了鲁成。”
“噢,鲁成来了?”
“是的,不过他们发现有蒋忠的人在监视鲁成,这边也有人说看到张都监、张团练还有那蒋忠先后都进了知府衙内。”
施父一听就突然来了jīng神,“果真,没看错?”
施恩点点头道,“没错。”
“他们这是想要对付鲁成了啊!他们终于忍不住了吗?”施父看着房顶说道。
“哼!他们对付得了鲁成吗?他们中谁能去和鲁成过招,就那蒋忠吗?他连武松都打不过。也不怕以后晚上不敢睡觉?”施恩却说道。
“那倒也不一定,就怕那王知府老谋深算,给鲁成栽个大罪,那鲁成就算能逃出他们的算计以后也不会太平了。”
“啊!那我们怎么办?”施恩惊道。
“唉!那鲁成却不该此时过来,他若不来,对我们来说却是个护身符,如今他一来,不管怎么样,却要使他和官府终于撕破了脸。而我们却不管他鲁成能不能逃走都要被他们寻事栽罪了。”
“啊!有这么严重吗?”
“儿啊,我们和张团练他们积怨太深了,他们也早就在眼谗你的红利。以前你下有武松和那蒋忠抗衡,上也有爱财的知府在调和,外更有鲁成这个不见踪影的勾魂使在,他们不敢怎么样。可现在鲁成他们不怕了,知府又和他们添作一块,你就剩个武松可依靠,而这武松说破天就是个配囚,他也只有血溅五步的能耐,你说,我们是不是要被他们弄个破家的结局?”
“那我们的市场股份就算白交了?”
“原来也不白交,原来我们至少是能买个平安的,你也还握着鲁成的那部分,还可在快活林找食吃。可现在不同了,鲁成这个护身符没用了。鲁成落入他们手,他们要扯到我们,鲁成没落他们手,撕破了脸他们也要报复我们。”
“那孩儿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却是你要及早离开此地了,托鲁成的福,你也积了不少钱财,走吧,走得远远的,隐姓埋名去做个田间富翁也好。”
“那父亲您呢?”
“我老了,不中用了,就留在这儿和他们周旋吧。”
施恩,“……”
“对了,你现在让武松去找鲁成,带上该鲁成的钱,让鲁成知道有人可能要对付他的事情,希望他能脱身,这样那张都监和张团练就顾不上找你了。另外也让那武松跟鲁成走吧,他是配囚,不好跟你走,留下来也只是个死。”
施父又说道。
施恩就赶紧起身,“儿这就去。”说着就赶紧去找在施府内的亲随武松。
说起那武松,原来却是赫赫有名的阳谷县打虎英雄武都头,因杀了害死亲兄的嫂子及其jiān夫因而获罪,被刺配到了这孟州牢城。武松来后,施管营念其英雄是个义气烈汉,再加自己儿子正缺一帮手,就善待了他,并放在府内做亲随用。
要说武松也来得正是时候,此时施恩和蒋忠虽被鲁成撮合,但终是个冤家对头,蒋忠自持武力却是常要欺负施恩,就连建设市场也是要拆台。自武松来后,蒋忠这才老实,自此才真的和施恩齐心去建鲁成规划的那个市场。当然,蒋忠对武松也怀恨在心,一度也想算计了武松,不过在市场起利后,张瑾心喜就道别节外生枝,罢了蒋忠的心思。
所以施恩对武松一直是尊重有加的,而武松这人也是你敬一尺我还一丈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对施家父子感恩戴德尽心扶持。如今对施恩辛苦一场最后却两手空空也是在内心不平,直想去杀了那些鸟贼。
因此当施恩找到武松时,武松因心情激愤而并没入睡,正在房外看时隐时现的月亮。
“哥哥,你还没睡啊?”施恩过来说道。
武松一看是施恩,就道,“睡不着,想想我空有一身本事,却帮不了你丝毫,甚是闷烦。”
“哥哥不须如此,哥哥你已帮过小弟太多了,若非有哥哥在,小弟怕早就不堪那蒋忠的欺凌了,又如何能安稳的分得那市场的红利?”施恩道。
武松道,“唉!想我武松从来只打不明道德之人,我若路见不平,真乃拔刀相助,便是死也不怕。可如今却是做了回缩头乌龟,你叫我能如何不闷!”
“哥哥,小弟知是哥哥怕连累到小弟父子,才强忍了口气。”
武松看了一眼施恩,又道,“明rì就让相公把我逐出府吧。”
施恩道,“哥哥,小弟知你心意,哥哥是想要去打杀了那几个鸟男女是不是?不过现在情况有变,父亲说哥哥你是不走也得走了,我们也得走,否则要有生命之危。”
武松一惊,“怎么说?”
施恩道,“那个鲁成来了,蔡都尉、知府、都监团练他们可能要想对付鲁成,好独吞这市场红利。所以不管他们能不能成功,我们都将是他们下一个下手的对象。”
“果真如此?哪怎不快去告知鲁成?”武松急道。
施恩就道,“小弟来就是想让哥哥去通知鲁成。哥哥若是愿意,也从此就跟了鲁成走吧,此地却是不能再待下去。”
武松道,“以后我何去何从我自有道理,不过你可知那鲁成住在哪儿?我这就去告知他。”
“鲁成就住在快活林河东客栈,哥哥去时小心他们外有监视的人。”
“此时我还怕他甚么鸟人!”武松恨声道。
施恩则又拿过一包裹,“这里有给鲁成的一万贯红利,都是他要的纸钞,其余剩下的是小弟给哥哥的盘缠。”
武松也不看,只接过包裹背在身上,然后又回房拿了把朴刀,出来和施恩抱拳道,“那我就去了。”
“嗯,哥哥小心,弟也要赶紧离开了,以后就各自保重。”施恩也抱拳道。
当下,武松就和施恩拜别。武松自是摸出了孟州城去赶往快活林,这边施恩就又回去在父亲面前跪地大拜磕了好几个响头,然后也收拾东西乘夜离开孟州城不表。
且说武松翻出孟州城后,就一路急走,半个多时辰就来到了快活林。
武松来时,那孟州城已呈夜深人静状,可他到快活林后,这边却还是灯火通明街有行人,由此可见,这快活林确是个逍遥快活的好去处。
武松推过几个当街拉人的瓦栏龟公jì女,直奔河东客栈。未及客栈,武松就发现果然有几个蒋忠手下、泼皮在远处四周徘徊。武松绕过他们,装作要住店的旅客进了客栈。其实蒋忠那些手下也不过是被交代要看好鲁成等人,对其他人也并不在意。
客栈大门仍开,里面也是点有灯火,武松一进去,就有伙计前来招呼。
“客官可要住店?”再近一看却是施恩身边的武都头,伙计一愣,还以为是来收保护费的。
武松却先开口说了,“鲁成是否住于店中?我要找他。”
这宋时住店却也要登记姓名的,因此伙计倒是知道有这么一行贵客住店,且他还得过鲁成给的小费,记忆深刻。不过此时客人应该已就寝,这半夜来打扰是否不妥?拿过小费的伙计很会帮客人着想。就有点迟疑的道,“武都头,小店这月例钱刚交,客人也已就寝,您看有事是否明天再说?”
武松一瞪眼,“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是来给鲁成交帐的。”
伙计一听,这才领了武松前去楼上鲁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