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鲁成捡了个半死的汉子回来做治疗。
其实二龙山上也没有什么高明的郎中,有的只是掳来的三脚猫。而鲁成急于把他带回,是鲁成还有点消炎药。消炎药在这个世界非常有用,大概是病毒还没抗药性的缘故,有立竿见影的疗效。但鲁成在发现找不到同类的药后就一直非常珍惜,一般是不拿出来用的。
如此一番中西医结合,鲁成肉痛的用掉了一半的药,那人终于是挺了过来。
那人一待有力气爬起就拜在了鲁成脚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收下小人做仆吧。”
鲁成对这种事情很不习惯,当然是不肯,可那人不管,身体稍好就跟在了鲁成身边。那人果然是栾廷玉,只是脸已严重破相,就是扈三娘不知道也是认不出来。“栾兄,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吧?”鲁成道。可栾廷玉摇摇头,“我这辈子不再和人称兄道弟。”
鲁成只能苦笑,栾廷玉自己并不肯说祝家庄发生的事情,但鲁成在花荣那儿知道的是梁山泊靠了从小和栾廷玉在一起学艺的同门师弟孙立混了进去才拿下祝家庄的。不难想象,这孙立进去后肯定只是利用了兄弟关系去立功而并没来顾及兄弟感情丝毫。而且栾廷玉身上的伤口还非刀非枪也不是弓箭造成的,是某中暗器类的东西。
栾廷玉应该是一个重情重义、重恩情的人,鲁成虽不答应收他为仆,可他还是以鲁成为尊。如今他却不再相信兄弟,可见祝家庄所发生的事情是深深的刺伤了他的心。一个不想再有兄弟的人,鲁成就也没把他介绍给别人。
鲁成这次回来后不久,二龙山上终于得到消息是官军不会再来了。这是从京中传来的消息,那个青草蛇李四来了一趟,报知了这个消息。说是因官军胜了才不会再来剿,逃掉的官军后又组织起来,回京献了贼人的人头,不过也说是逃了几个贼头,其中有鲁成、鲁智深等几个头领,正张榜悬赏缉拿。
这事透着奇怪,至少鲁成是无法来想明白的,他只是把多余的兵通通打发走。可有人能想明白,说这是用杀良冒功来糊弄皇帝,很正常。正常吗?鲁成迷茫。
青草蛇也说了过街鼠的死,鲁成一声长叹。还好这边没有兄弟因自己的莽撞受到伤害。
鲁成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走出自己的失落和孤独感来,他前面是因听到有官军来剿二龙山才赶回来的,但真要说他已融入这世界倒并没有,因为他有很多的事情有茫然感。
鲁成现在有存在感的是这些兄弟还有几个身边的女人。
鲁智深在获知二龙山危险暂时解除后就和鲁成提了成亲的问题,说要以此来共同庆贺一下。正配自然是那个赵芸娘,出身最高也名正言顺,再有就是妾了。鲁成答应了,他知赵芸娘的心意,一个王女甘心在此贼寨没有其它的解释;他也知其余几女的心意,她们早就在盼着自己。安安已不可能存在,他在这个陌生、迷茫世界中也常有孤独感袭来,不管是他要寻找自身存在感和情感安慰还是要如了她们的意和守护她们,他都没必要拒绝。
人就是这么奇怪,鲁成能为安安从一个曾经的浪子变为情圣,可他如今却并不反对身边有多个女人,他和刘夫人的一夜情一半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做的。不过安安的那个空坟处还是鲁成常去的地方,他有时在那发呆,有时也在考虑问题。
他现在考虑最多的还是这些兄弟们的出路问题。
这个世界是陌生的,可为何陌生他还想去寻找原因,这就意味着他可能要走,他要去四处寻找,现在的线索还是安安,金发碧眼的安安,她是哪儿的人?他要去找。
可他若是离开二龙山,女人他可以带在身边,可兄弟们呢?他们有家有小是不可能与他一起走的。但他们留在这儿却只是一个贼的身份。
做山贼土匪,看似快乐,但至少都不是这些人的主观愿望。就是像吕方、郭盛这样的人其实也更希望到战场去,他们只是投身无门罢了。所以,二龙山虽好,但也不是长久之计,鲁成很不希望他们一直被禁在山上做土匪。
可要转变身份,一是漂白、二是翻天。对漂白,鲁成有点苦笑,至少他的大哥就是漂白了也还会染黑,武松也一样,杨志更是个倒霉蛋,其他人谁知就不是他们倒霉人生的开始,因为这个世界已决定了这个。血性、刚直在这个世界是惹祸的根源,不懂营造关系的人也总是要倒霉,这个世界大有问题。
鲁成对这个世界是迷茫的,但正是他有迷茫他才会去细细探索。鲁成总觉得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且还在变,或者说这个宋国在变。对一些变化别人可能会因习以为常而察觉不到,但经常惊疑的鲁成却能关心到,会去探询一下原因。鲁成敏感的发现在繁荣的背后,这个国家在自毁。
鲁成可是闯过了不少地方,给他最直观的印象是很多山头都是最近几年出来的,且规模在变大,也很容易变大,就眼前的二龙山如此,那个梁山泊更如此。那这些说明了什么?说明最终会有大变出来,即有人会造反,这是在滑向乱世!鲁成得了这么一个结论出来。
可这些并没引起官方的jing觉,对二龙山的这次围剿过程已充分暴露了官僚和军队系统已出现了大问题,而事实上官方还在巧立名目以搜刮百姓为动乱增加弹药。
另外,邻国辽国也在大乱,有个新起的金国打得辽国无还手之力。宋国也在开始加征军费,看样子是也想去分一杯羹。可宋国这种军队能行吗?引祸上身还差不多。
所以鲁成在想,乱世可能已不远,在乱世中翻天倒有可能为兄弟们脱了贼帽。
可翻天说是容易,做起来却是一个大工程,他们二龙山却没哪个人有这份心力去做,这翻天可是个苦活累活加技术活,他们那些人中谁有这个能力?他们只适合去冲锋陷阵。
如此说来是左不行右不行了,可鲁成去了一次梁山泊却有了点启示。他看到了,那个梁山泊已有要造反的迹象了。梁山泊还在继续膨胀,他们又不事生产,为了养活那么多人,劫财的事肯定是杯水车薪,他们现在已开始抢大户了,大户抢完就必定是往府库去,要打城池,这就是造反。
鲁成就想得有点远了,他一是已看到了这个官军无论是组织还是战斗力都大有问题,就是说要造反不太困难。另外就是梁山泊若要席展开来,二龙山作为反官府的贼寇不单独举旗的话大概也只能跟着他们起兵。所以鲁成就想,与其这样还不如二龙山现在就去加入了梁山泊,不但现在就可以去吃大户省得自己在这儿劳心劳力,将来他们若成功了还好为兄弟们争个好位子。
而最主要的是梁山泊在总体气氛上是个义贼组织,不管那宋江是否在伪义、是否在扯大旗谋私yu,但营造的整体形象还是正面的,给小民的印象也是这样,这就有成功的基础,也适合二龙山去加入。
鲁成想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尾。不过当他把问题最终在兄弟聚会上提出来时,大伙却是愣了。
是啊,这梁山泊要是举旗造反的话,离梁山泊不算远的二龙山何去何从?是也举旗帜来和梁山泊、官府两面作战去独领螯头?这可是要文臣武将好大的工程。依附官府?鲁成说大可能会被支在前面消耗掉,因为这个官府有点烂了,不值得扶持。胜,上面有太多的人分好处;败,关胜就是个现实例子,这是一个鸟尽弓藏、找替罪羊耍得无比娴熟的官僚组织。那最后二龙山可能还是要跟从梁山泊反。
二龙山上的好汉被鲁成的分析带到了沟里。
“我们现在去加入还有个好处,就是我们可以去扶持晁盖晁天王。晁天王这人还不错,光明磊落、为人仗义,但他现在只怕已无力去领导梁山泊了,他把宋江弄上去结果把自己给噎死了。”鲁成道。
“这是为何?”有人问。
鲁成道,“呵呵,晁天王这人的性格是爱憎分明、大家分肉吃的人,他的性格实际上无法来发展梁山泊,他只适合单干和小规模干。可他把宋江弄了上去,而宋江的名声太大又聚过去无数人马,这样后,一来使上面的好汉大部分为宋江的人,二来晁盖没那个能力去让大家有酒喝、有肉吃了,所以他只能默默的看着宋江去把持。”
“宋江真的把持了梁山泊?”又有人问。
鲁成点点头,“晁盖是个义贼,只杀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义贼,他做不出灭人全家的那种事,可现在梁山泊的人马去做了,这肯定不该是晁盖的本愿,但晁盖最终也没说什么,那就说明他已没能力来领导梁山泊了。”
“如此说来,梁山泊要造反还是宋江的主张?”秦明问道。
“这也不一定,晁盖称天王,叫天王就说明他也有造反之心,是个不甘在后的人,只是现在没人扶持他。他那边现在为首的是林冲,可林冲这人是个内怯之人,不敢和强势作对,弄不好他还会把晁盖变成第二个王伦。而我们过去却正好支撑住晁盖,变成晁盖的左臂。”
“那二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和宋江作对?”鲁智深问道。
鲁成道,“作什么对啊,我们喝酒吃肉还得要靠他和那个军师吴用去策划,我们只是去挺住晁盖的老大地位。宋江这人很会来事,yin阳两套耍的很娴熟,但他也有个致命的地方,他刻意制造出来的名声是正义的,他也在靠这正义的名声混世界,我们只要在这个上抬住他,他就拿我们没办法。”
“那就去加入?”鲁智深不很肯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