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侍儿来与晁盖说了个破城的计策。
在她走后,花荣忍不住就道,“哥哥,这女人,——我们可是曾杀过她的丈夫刘高。”
晁盖就道,“可她现在是鲁成的相好了。她虽没说,可听她意思也是为了刘高这事才没有随鲁成走,只是如今知州要去霸占她,她才决心要投奔鲁成,我想她此时也该放下那刘高之事了吧。”
宋江也点了下头,道,“这个女子和刘高并无一儿半女,如今刘高已死,她又和鲁成有染,要说她心里还有多少刘高的情份怕是未必,这再寻仇之事倒也真不可能。再说鲁成对女子的手段你们又不是不知,这女子定然也是一心在鲁成。这女子要恋激ān情热起来,那是什么也不顾的。只是这事要不要让鲁成来确认一下?”
晁盖有点不耐烦,道,“不用了,我等就在第三ri晚去看信号。”
林冲犹豫了下还是道,“哥哥,我等都不知这女子详情,是否就让鲁成来一次?”
晁盖道,“秦兄弟和黄兄弟不也知道她认得鲁成吗?”
秦明也在疑惑,道,“当ri清风镇时我等却确实是没为难她,但要说那时她就认识鲁二哥及后来鲁二哥进城来与她相会的事情我等却是不知。以我看,却是要鲁成来确认一下方妥。”
晁盖有点怒意,“这女子就是来找鲁成的,她也不知鲁成不在,她就不怕拆穿?所以她和鲁成之间的事定是不假。再说她一个女子敢孤身前来,定是与鲁成情热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这事如何能假?各位休犹豫,我等只待三ri后去,只要小心从事,若真进得城去,他呼延灼一人如何能挡我们?”
好汉们一听,心道既然如此,那就到时候小心从事却也不怕,不再相劝。
三ri后,夜里,晁盖就让宋江、吴用守寨,自己亲自带人出马,乘夜来到青州城外伏着。到二更时分,西门城头果然是有火把在晃动,只是这是在左右摇动。按张侍儿所说,这该是事还没办妥。晁盖他们有点失望。不过,这次过后却给了晁盖等一些好汉一个信号,城内真是有人在帮着谋取城门,那女人没说谎。
宋江也是有疑惑了,那女子是真的对鲁成恋激ān情热了?吴用道,“也许是yu擒故纵,还是小心为好。”可他这话并没与晁盖等人说,也许是知道晁盖此时听不进任何的劝。
晁盖并不知此时青州城里面是在赶工挖陷坑,城门内也被改造成瓮城的样子,以保证进来的贼军不能冲入城里。
如此又到了第三个夜晚,晁盖再次领军前去,宋江和吴用还是留下守寨。
这夜明月当空、月华照地,梁山泊军在二三里外伏下,到二更时分,城头又有火把晃动,且是在上下晃动。晁盖大喜,就领着林冲、秦明、董平、杨志、张清、龚旺、丁得孙、黄信、燕顺、郑天寿、王矮虎、马麟带了两千人马率先冲到了城下,武松则带着吕方、郭盛、石勇、蔺仁并一千军跟着,以备做救应。
待得晁盖他们到达城前,城门已经被打开,吊桥也在被放下。
好汉们一阵激动,一等吊桥放下,就拍马冲进城去。
进城了就等于是破城,梁山泊好汉们拿高大的城墙没办法,但此时进了城就又怕得谁来?“杀!”好汉们兴奋的喊叫,晁盖一马当先的冲向街道。
可好汉们没高兴多久,走在前头晁盖、林冲、秦明等人只觉马身一坠就落入了一陷坑。其他好汉一惊,紧随其后的董平、马麟却也收马不住又掉了下去。与此同是,就见街旁两侧的屋顶上站起无数的弓箭手,屋里门内也冲出大量士兵。
有埋伏!剩下的好汉被惊傻,那些兵卒更是吓破了胆。
没掉进陷坑的杨志、张清、黄信、龚旺、丁得孙、燕顺、郑天寿、王矮虎,茫然无措了,想去救掉进陷坑的人,可陷坑太深,屋顶的弓箭又射得急,却是无能为力。
人一耽搁,就有丁得孙、郑天寿、王矮虎坐马中箭摔下马来。而两侧的屋内正有大量军卒手持长枪挠勾来杀贼捉将。
杨志一看,不是个事,就对张清喊道,“且退!”张清正手忙脚乱的避拨弓箭,连石子都没时间来打了,心中也只有个退意。这时又听的两声痛呼,却是龚旺、燕顺各中了一箭。杨志马上护着燕顺向城外冲去,张清护着龚旺紧跟其后,黄信断后。
此时武松等人的后队却也正好来到,一见前队刚进城门就杀喊震天,又见城门口有梁山泊兵卒逃出,再见有官军在收桥关门,那还不知是中计、中伏了,武松带了吕方、郭盛赶紧冲将过去,武松杀向城门,吕方、郭盛两人去砍断桥索。
武松四人就在城门口撕杀,紧紧护着城门,不让关上,一会就见杨志等人冲了过来。武松一看,除了这几将再无旁人过来,急问,“还有人呢?再冲进去救了。”
杨志也急道,“救不得了,他们掉进了陷坑,两旁伏军太多,且退再说。”
武松迟疑,“可这事……”
燕顺开口说道,“退吧,如今已无计可使,进去了也是白搭,我就说那女人信不得,可晁盖哥哥偏不听。”
武松还是坚决的说道,“你等先守住此城门,我再冲进去救晁盖哥哥。”说着就砍杀着军卒向内冲去,吕方、郭盛也挥舞着画戢在武松左右。杨志一看,也回马再杀进去。
张清、黄信也要去,燕顺急道,“我等还是在此看守城门。”
张清、黄信才醒悟燕顺、龚旺身上还挂着箭,蔺仁、石勇本事却又不济,就只得留下守城门。
武松等人再冲进去,就见呼延灼在指挥着兵卒捉将,几个摔下马来的人都已被捉了去,又在去捉陷坑中的人。武松挥舞双刀杀过去,呼延灼过来迎住,两人交手一会,武松却落下风,吕方、郭盛两人接上,呼延灼没使两招就后退,闪入兵卒枪阵中。杨志、武松、吕方、郭盛发狠,结团冲击兵阵,只杀得官军兵卒哭爹喊娘。
只是街道狭窄,官军长枪林立,屋顶又有弓箭,武松他们骑马腾不开地方,带进兵卒一会就损伤殆净。武松双眼通红,可事不是他能所及的,寸进不得。“退吧。”武松有点歉意的无奈喊道。可此时是杀得进退不出,四人左冲右夺,官军则源源不断。长枪,挠勾纷纷的伸向他们……
在城门口撕杀的几人看到越来越多的官军过来,自己一方兵卒却已快消失,这时又不见武松、杨志他们救人出来,燕顺急着要走,张清无奈就只得退出城去。
是役,梁山泊军不说全军覆没,但也只逃的几个头领,另有十二个头领则都被捉了去,打上重枷锁上粗链给下在大牢内。
知府衙内,慕容彦达和张侍儿这个最大功臣在喝酒庆祝。
“相公,如何不杀了这些贼头。”
张侍儿问道。
慕容彦达得意的说道,“美人儿,不急,呼延将军道等一并捉了其他的梁山泊贼寇在一起解送京去,此番更能轰动。”
张侍儿撇了下嘴,心道就这些还是老娘豁出了性命使计捉来的,你们还想怎么去捉剩下那些贼寇?只可惜光捉到了那个死矮子和小白脸郑天寿,还有那个黑矮子、花荣等人没捉到,另外那可恶的小冤家鲁成也不在。
“相公,奴既已帮相公建了大功,就请相公履行诺言,让奴离开青州。”
张侍儿又道。
慕容彦达笑道,“美人儿,你就如此不喜下官?”
张侍儿道,“相公误会了,奴承蒙相公照顾,生活一直无忧,如何是不喜相公?只是相公立此大功,升阁拜相都是等闲,奴是个知寨遗孀却是不好再伺候相公了,以免给相公落了口实。”
“只是下官有点舍不得美人儿。”慕容彦达道。
张侍儿急道,“相公切不可为了奴家荒废前程,奴家担当不起。再说了,只要相公前程似锦何愁找不到比奴家更好的女子?”
原来张侍儿是以此为条件求得离开慕容彦达。可慕容彦达哪真能放手这个美人?慕容彦达伸手去拉住了张侍儿的手,道:“教下官哪儿再去找你这般的美人儿?美人儿且宽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来说闲话?再说现在贼人未退,下官如何能放心你离开?”
张侍儿:“......”她早该明白的,官儿就没多少人能信守诺言的。
与此同时,牢内的王英却在破口大骂,“是鲁成,定是鲁成这激ān贼借那yin妇之手要除了晁盖哥哥和宋江哥哥。”
受伤被捉的吕方一听就大怒,“你放屁,怎会是鲁二哥?明明是受了那女人的骗,你怎么把脏水往二哥身上泼?”
王英道,“怎的不是?那女人不说她是鲁成的相好吗?他们若是没激ān情,那女人怎敢过来?他们既有激ān情就怎的不是鲁成的激ān计?”
郭盛也怒道,“呸!早说要让二哥过来确认了才行。那女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王英你还道她是你压寨夫人呢,怎的不说是你的激ān计?”
当下,几人就吵了起来。
晁盖也受了伤,他涨红着脸,怒喝一声,“如今还吵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