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隼拎着我转向就跑。他沿岸疾奔,也不知道想带我去哪里。
此时,我身上的穴道尚未解开,丝毫不能动弹。
我心里却想:“这位武林异人想必吃饱了撑的慌,力气有的是,我在他的手里,就象是棉花团,轻飘飘的,拎来移去毫不费力。算了,就当是儿子背老子,我就暂且享一些清福罢。”
于是,我闭着眼睛享受起来。聆听江浪拍岸,感受夜风吹衣,人生之乐趣莫过于此。
可惜好景不长,青隼便将我套进一只布袋,扛在肩膀上走。我眼前顿时漆黑一片,不能视物。
如此优厚的待遇,我之前也经历过,早就见怪不怪了。我依旧处之坦然,反正夜间光线昏暗,四周也看不太清楚。
青隼行了好一会儿,忽然停下来,负着我向旁一跃。然后,我听到水声轻响,便感觉处在晃晃悠悠的物体之上,想必是上了一艘小船。
果然我被扔在船舱里,耳边听到绳索抽动,疑似升帆,随后桨橹之声连绵不断。我心道:“现在定横是渡长江了,不过夜半乘船,这是头一回。只不知道到岸之后,青隼要问我甚么。”
我想着想着,倍感无聊,便闭目休息,没料到竟然昏睡过去。
待我再度醒来,发现自己倒在草地上,不再睡在布袋里。
这时候已是天sè蒙蒙亮,周围林木繁茂,我竟已置身于山野中。
我揉一揉眼睛,察觉已可以zì yóu活动,心中一喜,便跳起身来,迈开步子想走动一下。
此时,不料青隼却在我的身后,只听他道:“你去哪里?”
我转过身来,就瞅见青隼。他仍是蒙着脸面,两只眼睛闪着寒光,颇似鸟类。
我道:“前辈,我正在找你。”
青隼道:“找我?”
我展现出积极配合的热情,并迫不及待的道:“是啊,你不是要问我一些事情么?”
青隼道:“是的。”
我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行么?”
青隼道:“你说。”
我道:“此处是哪里?”
青隼道:“牛头山。”
我道:“那么这里是江北了,离你之前说的牛背山很近?”
青隼道:“你猜对了。”
我道:“好罢,前辈快说你的问题。”
青隼奇道:“你为何比我还急?”
我道:“等你问过之后,我就去找师姐了。”
青隼笑道:“你就不担心你师姐在骗你?”
我道:“胡说!前辈你真会讲笑话。”
青隼嘿然一笑,悠悠的道:“以后你慢慢便知。”
我道:“你在使用反间计,意在挑拨离间么?”
青隼道:“似乎扯远了。”
我道:“暂不闲聊了,快说你的问题。”
青隼道:“好。”他顿了一下,续道:“沈一钱死了,他的遗体现在何处?”
我早就猜想青隼会如此相询,反正伴梅庄的地窖相当隐密,几乎没人知晓。因此我决定胡诌,嫁祸给叶封清算了,看那个臭书生还能神气多久。
在回答之前,我打算再探察个究竟,便道:“你怎知我与沈一钱认识?”
青隼道:“你们当然相识。因为我听闻半个月前,你与少林寺的济尘、伴梅庄大庄主丁若泉的女儿丁素月、沈一钱曾经同路而行。”
我道:“前辈,你知道真不少!”
青隼笑而不语,一双锐利的鸟眼盯视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我道:“沈先生的遗体在伴梅庄。”
青隼道:“我亦有所听闻,但搜遍庄子,不见其踪影。”
我喟然长叹,道:“他已被火化了。”
青隼似乎有些吃惊,问道:“火化?他的遗物呢?”
我心里飞快盘算,暗道:“青隼为甚么对沈一钱的遗物如此感兴趣?沈一钱其实也没有留下甚么物品,只有一张药方。难道青隼与万翼一样,觊觎的是它?这张药方到底隐藏有怎样的大秘密?”
我脸上依旧平静如常,继续故弄玄虚,道:“沈老先生是好象有一件物事,不过…”我脸上随即显出很惋惜的神情。
青隼问道:“不过甚么?”
我道:“给人设计抢了。”
青隼道:“谁?”
我道:“好象听济尘大师说是叶…叶封清,是甚么星月神教的人物。”
青隼道:“竟然是他?”
我道:“是的,叶封清很是无耻。”
青隼道:“具体怎么回事?从实说来。”
我道:“从实说来?你以为是审问犯人么?”
青隼道:“我并无此意,你误会了。”他仍是比较客气,估计自重身份,不便对小孩发怒。
我道:“我还是说罢,节省点时间。其实沈一钱到伴梅庄是拿银子的,随后就走了。这里面有一些枝节,是关于丁素月的,就不详说了。”
青隼道:“好,你接着讲下去。”
我道:“沈先生没多久就回来了,身上受伤,听说是给天羽帮的万翼打伤的。”
青隼道:“此消息也听说了。”
我道:“他受伤回来的时候,我正与济尘、丁素月在庄子的后花园里。那个花园有一个亭子,里面恰巧坐着过路的书生,自称姓叶名风,是昆仑门人。”
青隼道:“这个自称昆仑门人的真正身份就是叶封清?”
我道:“是啊,我们后来才知道。”
青隼道:“接下来呢?怎么发觉的?”
我道:“你且听我讲。沈先生带伤回来,声称有数十人追杀他。既然对方人多势众,济尘大量虽然武功高强,但不愿意多生是非。于是我们决定避风头,
便躲藏在伴梅庄的一处地窖里。后来,我们忽然听到外面有一个飘渺尖细的声音,说交出甚么药方,便给他放一条生路。听济尘说,想必传单入密的是万翼。”
青隼沉吟片刻道:“据传有个药方,果然不假!”
我假装迷惑不解,道:“药方?我至今都没搞明白,似乎沈先生记得甚么救命的方子,别人向他讨要。可是,沈先生由于伤势过重,不幸逝世。我们躲藏的地方还算隐密,万翼终于走了。我们便出来,商量着继续赶路。但是总不能背个尸体,仓促间没有棺木装敛,便架起木柴堆来火化。”
青隼道:“火化前,难道没有搜索沈一钱的遗物?”
我道:“自然要搜索一番。这个活儿还是我做的,真够晦气。”
青隼道:“都发现了甚么?”
我道:“沈先生身边就只有一个招文袋,里头有几封书信和碎银子,就没有别的物事了。”
青隼道:“那药方在书信内?”
我道:“我也不知道。济尘大师没开口,我好奇心再强,亦不便私自拆开来看,就只好放在一边。”
青隼道:“后来呢?那招文袋的下落何往?”
我道:“还不是被叶封清抢走了。我正要生火,他假意惺惺的叫停,说要为死者弹奏一曲,以表哀思,济尘大师同意了,他便取出古琴。开始之时,他还弹奏得不错,但弹得半路,忽然乐声大变,整个琴里迅速喷出极浓的白sè烟雾,还挺呛人,闻之头晕目眩。结果他就趁乱浑水摸鱼,携带那招文袋逃之夭夭了。济尘大量根据他的武功底细推断,此人就是叶封清。”
青隼道:“想不到星月神教的苍龙护法叶封清竟然做此勾当。”
我假意吃惊道:“原来你认识他?好,再好也不过,你快去寻他罢。”我心里却在jiān笑,现在总算成功的栽赃嫁祸,今后叶封清麻烦大了,哈哈。
我正得意着,忽听青隼道:“你到底是谁?”他的语气充满怀疑。
我道:“你说我么?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孩罢了。”
然而,我心中却道:“这是啥世道?就连青隼如此消息灵通之人,居然会认为我是韩孟远的儿子?看来又要好好解释一番了。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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