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里,我正努力践行如何聚万念归一念,再由一念归无念。结果还颇有成绩,恍惚间,我一心不二、身入鸿冥,竟自昏睡过去。
不知怎么回事,曲小简师姐的倩影飘然而至,我便与她携手并肩,共乘轻舟,泛于碧波之上。
遥望水天坦荡,白云浮游,我的胸怀豁然开阔,久违的豪情壮志不禁涌了上来。
我道:“待到了洛阳,师父收留我之后,我一定刻苦习武练剑,尽快学会河岳剑法和《紫霄经》。”
曲小简“哧”的一笑,脸sè神sè有些怪异。
我奇道:“你笑甚么啊?是不是觉得我根基浅薄,将来没多大出息?”
曲小简摇头道:“不是。”
我道:“师姐,你放心,我会加倍努力,成为本门河剑宗的佼佼者。”
曲小简道:“只是佼佼者而已?”
我道:“这难道还不够么?”
曲小简道:“除非你能成为河剑宗所有弟子中的第一高手,否则…”
我道:“否则甚么?”
曲小简道:“否则我是不会嫁给你!”
我热血沸腾,右手拍着胸脯,左手指着苍天,朗声说道:“我胡望曦今rì对天发誓,将来一定夺得本门河剑宗第一高手,出人头地,迎娶师姐!”
我正满怀激情,吼着口号,忽然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天sè已暗,将近黄昏时分。原来是一场黄粱美梦!
青隼看着我,问道:“你喜欢你师姐?还想要娶她?”
我仍处在迷糊的状态,抵赖道:“我有说么?”
青隼笑而不答。
我道:“你笑个屁!”
青隼心里清楚,我在故意惹他生气,巴不得将他气跑了,我好zì yóu活动。反正以大欺小的事情,江湖高手通常不屑为之。
我又道:“前辈,快弄点吃的来啊,你难道不饿?”
青隼朝旁边一指,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满面喜sè,如同捡到古玩宝贝一般。地上竟放着三只圆滚滚的大西瓜。
青隼袖中笼出一支短短的匕首,切开其中的一个西瓜,再一片片的分好,对我道:“吃吧。”
我并不谦让,毫不客气的提起一片瓜,啃了一大口,道:“好吃,前辈买的西瓜真的不错!”
其实我很清楚,这三只西瓜多半是青隼在我熟睡之时,去山下采摘来的,基本上属于偷盗,哪里会是买来的。我之所以这样说,目的仍是气他。
青隼与我相处时rì虽然不算长,但对我的秉xìng了解得还算透彻,他继续对我的言论不理不睬,只是吃瓜,吐籽。
我道:“前辈,你吃得很投入。”
我们很快消灭了两只西瓜,留下一只待会再说。既然吃饱了,接下来的活儿就是静坐,等着独耳神医胡玲耶带曲师姐前来会面。
我忽然有些担忧,问青隼道:“牛背山如此大的地方,她们找得到这山洞里来么?”
青隼道:“自然能找得到。”
我道:“凭甚么找寻?是气味么?她们的鼻子就算很好,总不能象老虎或小狗那样灵敏吧?”
青隼仍是那样神乎其神的态度,道:“不须多问。”
我建议道:“我们还是出去转转,待在这里太闷了。”
青隼道:“就在这里待着。”
我道:“好,你待着,我出去玩玩。”
青隼道:“不行。”
我假装没听见,哼着小调,就准备晃出山洞,突然眼前一花,有个人影拦在当路,不用问,自然是青隼这个古板的家伙。
我道:“干么?拦在我面前很有趣么?”
青隼道:“要出去的话,一起同去。”
我喜出望外,没想到他竟如此配合,道:“前辈,你真是通情达理。”
青隼“哼”了一声。道:“少啰嗦。”便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
现在只是初几的月头上,晚间并无月sè,纵有满天星斗,亦不甚光明。说实在的,山上到处黑咕隆咚,并不好玩。间或有不知名的鸟儿在夜啼,听起来的些恐怖,我只好强打起胆子,晃荡于山路上。
忽然,远处白影一闪,我对青隼道:“胡神医来了!”
青隼道:“先站着,不要乱动。”我在他身后点点头,表示同意,却忘记了他根本看不到我,不免多此一举,有些想笑。
那白影来的好快,转眼间已至近前,果然是独耳神医胡玲耶。
青隼道:“这小孩归还与你,我先走了。”
胡玲耶道:“恕不远送。”
青隼拱手施礼而去,消失在黑漆漆的丛林里。希望他不要遇到麻烦,比如踩到毒蛇、偶逢妖怪之类。
此时,我忽然发现胡玲耶只是一个人,曲小简师姐却不知去向。
我连忙问道:“胡姑姑,我的俞师姐哪里去了?”先前曲师姐谎称自己是洛阳神武镖局俞彬的女儿,我照旧如此相称。
胡玲耶道:“她跳江了。”
我道:“啊?她为甚么跳江?”
胡玲耶道:“我寻觅到船只,将她穴道解开,一同渡江。才行到江心,雾气弥漫,她竟然从舱窗探身跳了下去。”
我道:“姑姑,你也太不小心了,连一个小女孩都看管不住。”
胡玲耶道:“我正去舟头观望,不料这小丫头狡滑之至,怎么怨得我了?”
我道:“你为何不救她?”
胡玲耶道:“我自小生于西域,素来不习水xìng,怎生救法?”
我气恼道:“一定是你…你推她下去的。”
胡玲耶道:“我没有必要推她下水。我还要依赖她,去找寻你们所遇见的那怪老头。”
我道:“当时你有没有停下舟来探察?”
胡玲耶道:“我立即从梢公手中取过长竹槁,四周点戳,却无半点收获,想是江水湍急,一入水便飘得远了。”
我道:“我就知道你会说,随即停下找寻,却已无踪影了。”
胡玲耶道:“她跳江应是早有预谋的。”
我道:“有甚么预谋?你事后胡说有意思么?”我生气之下,不免放肆起来。若是曲师姐真的溺水而死,我也有些不想活了。
胡玲耶道:“当时江面雾气弥漫,远处似有灯火,想必另有舟船夜行,只是我没有料到这小丫头生长于洛阳,竟会水xìng。”
我道:“你瞎说,我的俞师姐是北方人,哪里又会游泳?八成是你欺负她了。呜呜…”我索xìng嚎啕大哭起来!
大抵装哭的本事也是我的传统强项,可谓高明之至。更何况我在得到曲师姐跳江,而生死不明的消息之后,心中本就无比悲伤,哭得自然是惊天动地,真实万分,足以令所有的听众澘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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