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文国那张威严的国字脸上笑开了花,没有丝毫掩饰的展露在学弟景致远和教导主任石涛的面前,能以三十五岁的年龄成为高三年级组数学学科领头羊,钱文国自然有值得骄傲的一方面,对高中数学重难点的敏锐把握和将其转换为经典习题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这也是能够将几个老一辈数学老师完全压制的原因。
恃才傲物是每一个天资横溢的学者都难以避免的,钱文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学者,更想把自己当做一个富有潜力的人类工程师,在培养和修补学生阶段的灵魂上增砖添瓦。教导主任石涛和他私交不错,究其原因是两人的关系可以牵扯到亲戚方面,虽然不是直系血缘,甚至旁支的都算不上,可好歹能扯上关系不是,在这个rì益以关系和私交为前提才能成事的社会上,聊胜于无的关系也是好的。
如果说同石涛的结交算得上钱文国在政治上的投资,那么和景致远则完全是不掺杂利益的交往,严格意义景致远算得上他的学弟,两人同在一所大学毕业和读研,随后先后进入江城一中任教,景致远的xìng子他自然了解,有种天生的愤世嫉俗,尤其是因为出身不好对富家公子和权贵子弟更是带有某种畸形的憎恶,关于这一点钱文国不做评价,人生观价值观这类的东西还轮不到痴长几岁的他指手画脚,他更喜欢景致远这个名字。
钱文国那个以朴素为风格的大厅就挂着一块匾,用淡黄sè的图案打底,是研究生毕业时一位器重他的导师所赠送,笔势隽逸,用笔雄迈。
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这八个字的含义田文国自然懂得,导师所表达的寓意更是深刻了解,八个字任意分开来说他都能做得仈jiǔ不离十,可一旦组合起来他就是做不到,淡泊明志说来容易,可辛辛苦苦带了两年半的班级,就因为几个一直拉后腿的拖油瓶一直无法挺近年级前三,这种付出和收获不成正相关的结果让他怎么淡泊,怎么宁静,拿什么去明志。钱文国知道为人师表,不能用有sè眼镜来看待班上拖后腿的学生,长达两年的时间中他也是这么时时刻刻要求自己的,甚至每周都会和差生谈心,想尽一切办法提高他们的成绩,可换来的是什么,是变本加厉的捣蛋,是频繁的迟到和旷课,是越发差劲的成绩。
如果说这些还在可承受范围,那么连重要的一模考试都敢撂担子走人,这如何能忍,所以景致远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当儿,钱文国心中那根摇晃在崩溃边缘的线戛然而断,去他么的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一个连考试都不参加的学生,还有什么意义出现在八班这个班级,还有什么脸面成为他的学生,既然你叶凡都敢如此,那也别怪我钱文国不仁不义了,这次就算是有天王老子插足,他都敢不皱一丝眉头的严厉喝止,更何况周一上午的年纪例会中,副校长和教导处主任已经商议了方案,对于叶凡这个班级倒数后五且公然旷考的事件做了定xìng。
劝退!
寥寥两个字却代表了以副校长和教导主任为首一众的支持和力度。
“石主任,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感谢您几年来的帮助!”钱文国举起茶杯,笑着说道,酒这东西他也就周末沾沾,平常时候无论是否有课都是滴酒不沾,从为人师表这方面说,钱文国某些方面在一中算得上表率。
“文国,这就严重了,没什么帮助不帮助的,咱们都是在校领导的指挥下办事嘛!”石涛笑呵呵谦虚道,杯中的酒倒是一饮而尽,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书卷气息,更多是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自然是行政岗位混久了的原因。
景致远坐在一侧,雾腾腾的房间让那副厚厚的眼睛遮了层水雾,比起喝酒他更关心叶凡这个心目中的权贵子弟被处理的结果,“石主任,考试故意旷考的学生都可以按照劝退处理吗?”
石涛夹了口肉菜,细嚼慢咽,也不说话,脸上挂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如果走正常程序是不会如此的,但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一来是其他私立学校有孤立一中的举动,二来是校长已经下了命令,非常时期就要剑走偏锋,力求把毕业班的风气和成绩都整顿上去,提升一个档次,也就是说这时候是树典型的最好时机。”
景致远的眼镜背后的眸子眨了眨,下意识就想到叶凡考试期间试卷上漂亮字体和最后一场傲然离场的场景,总感觉有点不舒服,“钱师兄,你班上那位学生的成绩很差吧,考文综的时候我扫了眼他的卷子,历史试卷上最简单的年代常识题都全部空下,政治地理倒是满满当当,只不过某些题回答的真是让人啼笑皆非,这学生还真是个人才哦!”
钱文国开快大笑,丝毫不因为自班的学生被取笑而生气,甚至更火上浇油,“也是吃了我当初不服输的xìng子,选择了成绩中等的八班,以为靠着自己的辛勤耕耘能收获一片丰硕的果实,哪曾料到该付出的倒是付出了,就是被几个拉后腿的拖油瓶给扰了兴致,这学生可是掏着高价培养费的,这点石主任肯定记得,他是因为才当上拆迁办主任的大伯三番五次求情才高价来一中就读的!”
听到秘书等字眼景致远脸上的表情难看起来,愤恨道:“这种靠着关系来的学生就应该严厉剔除,不知道校领导都是怎么想的,这些学生在校除了无恶不作旷课捣蛋外能干吗,还不是好好一锅汤被这几块臭肉给污染了嘛!”
正在啃一块肉汁丰满猪蹄的石涛脸sè一变,气氛略显尴尬,刚来校两年多的初生牛犊景致远自然没料到一句校领导直接把石涛也算了在内,毕竟有几个学生还是托他的关系进校的,钱文国敏锐把握住这一点,一边给景致使眼sè,一边给石涛的盘子夹菜,嘴上还不忘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班上那几个走后门进来的成绩也不错的,所以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景致远这才反应到说错话了,低头开始夹菜,但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对学校这种风气深恶痛绝,却哪曾想到关系这东西是永远都存在的,水至清则无鱼,最重要的一点是不一定每一个**富家公子和千金都是靠着关系来校的,更有一部分是实打实凭借能力考进来的。
一顿由钱文国牵头的午餐在不尴不尬中收场,不过却挡不住他内心的欢喜激动,一想到拖油瓶的叶凡下午就会被自己赶出学校,那种兴奋是难以掩饰的,甚至遇到关系不太融洽的五班班主任时都上前主动打招呼,把哪位五十来岁的班主任惊愕的一惊一乍!
钱文国自然懒得考虑这位班主任的想法,脚步朝八班的方向移动,脑海却已经飞跃到剔除叶凡等几个差生后,全班的成绩一定能稳居前三,到那时候可不仅仅是多拿几张百元大钞的好处,有可能他的资历都会大大跨越一步。
在他看来自己的目标并不宏大,也不高远,就是想在三十而立与四十而不惑的当儿成为江城一中高三文科组组长,这样的目标想来很符合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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