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生花生米,几杯浊酒……
这就是司马懿的待客之道,他并没有让自己的仆人去炒几个小菜。因为他比谁都明白这个时候让仆人去炒菜无异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至于蝶影,他是从来没见过她做过饭,按照他的推断,这蝶影可能连厨房都没有进过。
“崔兄弟,这夜深人静的,我一时也没有搞到能吃的东西,待明rì天明,我一定会好好款待你一番!”
管辂微微一笑,这司马懿也够寒碜的,不过人家都把话说在这儿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书房内的烛光随着轻风“飘忽不定”,管辂这心神也如这烛光一般。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有想到,但是他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来,崔兄弟,在下先敬你一杯,给你压压惊!”
在确定他没有介意之后,司马懿十分坦然地喝起酒来。
管辂的酒量一直都很好,司马懿敬酒,他一律都是一饮而尽,绝不含糊,倒是显示出了几分豪气。
说了几句寒暄的话之后,管辂明显感觉到司马懿开始将话题注意到金匮六壬盘之上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刚才手上拿的应该是金匮六壬盘吧?”
司马懿说到这里,管辂心头微微一震,他的脑海里竟然直接显示出来司马懿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这也太神奇了!莫非是他怀中的金匮六壬盘又给予了他更多的灵气。
别人还没有张嘴就知道别人要说什么,拥有如此本领,管辂感觉到自己再也不用畏惧司马懿三分了,毕竟他从今以后可以步步主动了。
“你说的是那个东西呀,实话和你说,那是我和蝶影的定情信物,其实就是一块铜盘,并不是闻名天下的金匮六壬盘!你也不想想,我要是拥有那宝贝,哪里还用处处被仇家追杀呀!”
司马懿捏起了一个花生米放在嘴里,若有所思。
“小样,你不就是想看看嘛!我给你看便是!”
管辂一眼就察觉出了司马懿的心思,他直接掏出了金匮六壬盘,放在桌子zhōng yāng。
司马懿定眼望去,只见那铜盘通体鲜红,表面润滑如玉,并没有什么星图,和上次他在太守府牢中看到的那个真的金匮六壬盘貌似差别还蛮大。只不过它正zhōng yāng凹进去的一块让人觉得它似乎可以容纳世间万物。
管辂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这金匮六壬盘还真有灵xìng,竟然主动将它表面的星文图案都隐藏了起来,而且颜sè已经和原来的完全不一样了!
他这会儿简直是爱死这个宝贝了。
“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它吗?”司马懿试探xìng地问道。
管辂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不过万一司马懿一拿,这金匮六壬盘自己主动回到了他的手里,那岂不是直接露馅了嘛。
但是如果他不让司马懿拿,司马懿心中肯定心存疑虑!
思前想后,管辂索xìng道:“其实这东西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破玩意,如果司马兄真的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它送给你!”
以前管辂年龄小,见谁都感觉像是见到了大爷似的,现在他这般年龄,和这些历史名人们称兄道弟起来还真是挺过瘾的。
看着司马懿那迷离的眼神,管辂立马又察觉到了司马懿的心思。他这人就是脸皮再厚,也不会夺人所爱。
况且管辂在刚说的话中已经隐含了另一层的意思。在别人眼中是破玩意,但是那毕竟是他和蝶影的定情信物。
司马懿也明白这一点,这不就是相当于先恭维他一下,然后再毫不留情地拒绝他嘛。
管辂这宝贝,他司马懿恐怕连碰也不能碰。
“瞧你这话说的,我哪能夺人所爱呀!你赶紧收起来吧!”
司马懿的眼神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管辂,他总觉得这家伙似乎可以事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混迹于丞相府也有几年了,像拥有如此察言观sè本领的人,司马懿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管辂这会儿表现的也的确有点锋芒毕露了,司马懿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加重了对他的猜疑。
“司马兄,如此良辰美景,你为何一脸愁云呀?”
管辂这真是明知故问,但是他就是要戏弄戏弄司马懿。
好不容易拥有了这么一个强大的本领,管辂不露一手,总觉得心里很痒痒。
司马懿把弄着手中的酒杯,直言道:“崔兄弟一定是名家之后吧?”
管辂咯吱一声笑了,他司马懿明明想的是管辂小他几岁,为何察言观sè的本事比他还强,城府比他还深,但是说出口的却是这番言论。
“在下一乡野匹夫而已,论武功没武功,论文采没文采,如果非要把一个优点强加在我的身上,那大概就是因为我的脸皮比较厚吧!”
面对如此滑稽的说法,司马懿竟然全无笑意,一脸平静,管辂总算是看出来了,这司马懿已经不会笑了!
“崔兄谦虚了!不知道崔兄有没有建功立业的想法呀?”
司马懿这是在有意拉拢管辂,让他为其效力,不过曾经作为老曹眼前大红人的他怎么可能再去当司马懿的手下!
况且,如果司马懿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他肯定容不了他。
与其整天替别人效力,倒不如自己打下一片天地。
管辂越想越觉得自己拥有这金匮六壬盘之后终于可以纵横天下,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什么神功盖世,智勇双全的周瑜、城府极深,“小jiān巨滑”的司马懿,早晚都要败在他的手里。
不知不觉之间,管辂自饮了三杯酒,司马懿见他笑容满面的,十分好奇地问:“是什么事让崔兄这么高兴呀?”
“能够在活着遇到蝶影的同时认识司马兄,在下真是三生有幸,怎么可能不高兴?”
司马懿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花生米,轻声道:“遇到崔兄也是在下的福分!”
“切!你明明想的是我在说谎!哎!可悲呀!为什么总是言不由衷,满口谎言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貌似也一直在说谎!”
管辂想到这里,不免又是一阵憨笑,司马懿端起酒杯又敬了管辂一杯。
管辂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烛光,这酒喝的还算尽兴,不过这司马懿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好像已经察觉出管辂可以看透别人的心思,所以这会儿,他的心里倒平淡得如同一潭死水。
“不好玩!不好玩!这司马懿真是聪明呀!与其去看一个大男人的心思,倒不如去看看蝶影的心思!”想到这,管辂以夜深为由,要去睡觉,司马懿刚要说些什么,但是立马意识到什么,赶紧放他离去。
“小样,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和他共处一室,你想说什么?我干嘛要另住一个房间?等着吧,看我怎么慢慢收拾你!”
管辂再三拜谢他之后,兴冲冲地往蝶影的闺房赶来,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直接碰了一鼻子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