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姓赵,叫做小翠,她是连山乡干沟村人,干沟村说距离乡里不算太远的村子,生活水平在连山乡处于中上水平,村子里的很多年轻男女都已经出来打工,留在村子的大部分是老人、妇女和儿童。
从去年开始,赵小翠到楚玉兰这个饭店打工,由于楚玉兰待人和善,给手下员工的待遇也很高,所以小姑娘也就准备在这里长期干下去,不打算去县里了。
刚刚给林浩和楚玉兰上好菜后,小姑娘非常勤快的到厨房外等候,以免厨师做好菜再喊她。
就在她等候的时候,和她来自同一个村子的好友过来喊她去接电话,说是她母亲打来的,小翠顿时高高兴兴的跑到柜台处接起了电话。
电话确实是她母亲打来的,但却带来个坏消息,就在昨天晚上,他们家的那头被看做是命根子的老耕牛被人偷了,小翠的父亲早上起来喂草料时发现耕牛不见后,顿时大喊大叫起来,接着就发动村里的亲戚朋友帮忙寻找,但找遍村子周期十几里地,也没有发现耕牛的踪迹。
知道自家的牛回不来了,小翠父亲顿时扛不住打击,再加上一天的奔波,在傍晚时昏倒在自家院里,小翠母亲一阵慌乱后,才想起给小翠打电话,让她回来照顾父亲。
听完小翠带着哭腔的描述,林浩的脸色阴沉下来,眉头更是拧成一个疙瘩。
虽然林浩是在县城出生并长大的,但他上学时每年寒暑假都会回爷爷家,对农村的生活并不陌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感受并理解小翠父亲当时的慌乱与绝望。
一头耕牛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那就是命根子一样的存在,只要有耕牛在就能保证自家的口粮。在饥荒时期,人们把省下来的口粮都会用来喂牛,宁可自己去啃草根树
何况不说耕牛在劳力方面的价值,单说它的经济价值就不是赵小翠这样的家庭能够承受的,现在市场上,一头成年耕牛最高能卖到一万二千元,像赵小翠家的那头牛,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卖到**千元还是没问题的。
**千元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意味着什么?如果只是在地里刨食,没有其他收入来源的话,需要整个家省吃俭用五年才能攒出这份钱。
看着哭成泪人的小翠,林浩沉声问道,“报警了吗?”
小翠闻言,边哭边点头说道:“报了,不过警察说他们现在警力不足,需要明天才能过去。”
“警力不足?”林浩闻言眉毛顿时竖起,脸色更加的难看,人民群众需要你们的时候,一句警力不足就打发了?
看到林浩的脸色不太好,楚玉兰不知为什么,心中一揪,说道:“林乡长,派出所说的应该是实话。”
“嗯?怎么说?你知道派出所的人都干什么去了?”林浩闻言看了她一眼,疑惑的说道。
“嗯,我大概了解一些,近几个月来,像小翠姐这种丢牛的事件,在连山乡已经发生很多起了,我估计派出所的干警都应该是被派到下面去蹲点了。”楚玉兰轻声解释了一句,她倒不是想为派出所的人开脱,她只是不想看到林浩眉头紧皱的样子。
听到楚玉兰这话,林浩脸色先是一缓,接着追问了一句,“发生很多起?派出所一直没有破案吗?”
“应该是还没有抓到人,不过具体的情况,你还是得问马所长,据说他为这事都快愁白头发了。”
楚玉兰也只是从来吃饭的客人提过几句,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不过,最近派出所所长马怀彪确实很少来自己这里吃饭,就算来也都是很匆忙的样子。
听完楚玉兰的话,林浩想了想,然后掏出手机拨了派出所的电话,他之所以不直接拨马怀彪的电话,还是顾忌到高德全,马怀彪可是高德全的铁杆心腹,要知道马怀彪可是连山乡的政法委员。
电话响了许久还没有接通,林浩不禁骂了一句,“这帮人都滚哪去了?”
就在林浩准备关上手机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说话有些含糊的声音,语气很冲,“喂?谁啊?”
“我是林浩,你喝酒了?”林浩强忍住心中的火气,喝问道。
“林浩是谁啊?老子喝酒关你吊事?”电话那头听到林浩的话,顿时骂道。
“老子是连山乡政府乡长林浩。”说完,林浩气冲冲的挂了电话,接着骂道:“马怀彪怎么带的队伍,怎么还有这种蠢货?”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也难怪林浩会如此愤怒,工作时间喝酒,而且接电话如此的粗暴,完全不是警察的作风,简直就是一个活土匪。
就在林浩琢磨要不要亲自到派出所去一趟时,他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林浩看了一眼来电,竟然是马怀彪的电话。
“马所长,你带的好兵啊。”摁了接听键,林浩立刻没好气的说道。
“林乡长,您听我解释。”电话那头的马怀彪听到林浩语气不善,忙开口说道。
“好,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林浩往椅子上一靠,冷哼道。
“刚才接您电话的小马是替别人值班的,所以去之前就喝点了酒,他根本不知道是您打的电话,我已经狠狠的批评了他,让他回头写一份检讨交给您。”听到林浩的话,马怀彪赶紧说了因果,并将处理决定都做好了。
这几天,马怀彪都没有闲着,频繁发生的盗牛案,将他弄的是焦头烂额,他身上的压力很大。今天,马怀彪到前几天发生盗牛案的村子调查,由于时间关系,就在村中过夜了。
刚才他都准备睡下了,突然接到所里小马的电话,电话里小马哆哆嗦嗦的说自己把新来的乡长给骂了,马怀彪一听顿时睡意全无。等他听完事情的始末,顿时破口大骂,将小马骂的是狗血淋头。
今天马怀彪还接到过高书记的电话,让他不要去招惹林浩,高书记还表示,如果林浩有需要配合的地方,让他尽量配合,虽然不知道高书记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但作为高书记的心腹,对于他的话,马怀彪肯定是百分百执行的。
这下好了,还没等自己上门拜访,自己的属下直接把林乡长给骂了,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听完马怀彪的解释,林浩虽然依然很火大,但也不好再发作,总要顾忌到高德全的因素,他说道:“单单一份检讨不够,让他当着全所干警的面来念这份检讨,给所有人一个警示。”
听到林浩没有追究自己的意思,马怀彪暗暗松了一口气,忙开口答应下来,虽然他背靠高德全,不需要怕林浩,但如非不得已,他还是不想和这年轻的乡长结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