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瑜拉着云剑一路到了林子里,云剑止住脚步,道:“你为什么连真实姓名都不肯相告?”他与潘高峰等人谈得甚为融洽,而司徒瑜却连姓名都不肯相告,他心中不禁有些恼火。司徒瑜心中有苦不能说出,气道:“我不说便是不说,我又不想娶那潘飞凤,又为什么要把真实姓名告诉他们!”说罢甩头便走,不理云剑。云剑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你…”云剑见司徒瑜走远,心中生怕他遇见虎猛那群人,遭遇危险,心里暗叹一声,随即追了上去。只见司徒瑜伏坐在一块石头上,把头埋在双臂间,肩上一起一伏,显然是在哭泣。云剑心中歉然,想道:“他不说姓名自有他的道理,我如此便说他的确不该。”但下走了近去,长长一揖,道:“司徒兄,都是小弟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切莫再生气,云某这厢给你赔罪了。”司徒瑜哼道:“你走开,我不理你!”说话声音竟然有些变,云剑闻言一呆,忽听得林子里传来几声打斗声,云剑又是一呆,心道:“今日怎么那么多事。”云剑坐在司徒瑜旁边,陪笑道:“司徒兄,那边有热闹,咱们去瞧瞧好么?”他知道司徒瑜最喜热闹,便想以此来挑拨他的兴趣。但司徒瑜依然不理云剑,云剑心中想了想,又笑道:“司徒兄,你适才为何要想出一个夏梭的假名?”
司徒瑜嗤的一声笑出来,抬起头,却不看云剑,道:“你自己倒是猜猜。”云剑见他笑了出来,心中放了心,笑道:“在下脑子愚钝,想不出来,还望司徒兄请教一番。”司徒瑜道:“夏梭,夏梭…瞎说,瞎说…”他自己还未说完,便先忍不住笑了出来。云剑一怔,也不禁失声笑了出来,司徒瑜道:“我可没骗他们,只是他们没想出来而已。”云剑笑道:“那当然,因为你是瞎说的嘛!”司徒瑜心情恢复,又想起热闹,笑问道:“走,我们去瞧瞧那个热闹。”云剑凝神一听,已听不见任何声响,道:“只怕那热闹早已过了。”司徒瑜气道:“你又来骗我!”云剑叹道:“云某所言句句皆实,是你,是你…”司徒瑜接口道:“是你太过无理取闹是么?”云剑点了点头,道:“不错…”随即明白自己上了当,苦笑一下,他倒是无言以对。司徒瑜道:“只怕也未过,我们过去瞧瞧。”云剑不忍拂他心意,顺着他道:“也罢,就依你之见。”
两人当下走了近去,相靠在一棵大树后,探头一望,果然见着在对面一丈外的空地上有人在。只见一位少女被绑住手脚靠在一棵树上,而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站在其旁,手中握着折扇,神情自若。云剑见那少女月容失色,楚楚可怜,竟然有三分神似张婷婷。不由得想起那日在万兽庄后院之事。司徒瑜悄声道:“那个小白脸是个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叫做金乐圣,江湖上人称人面兽心。”云剑暗吃一惊,说道:“此人长得这般和善,竟然是个人面兽心之徒?”司徒瑜低声笑道:“不错,他便是人面兽心。”云剑心中大急,忙道:“那我们得赶紧出去,莫让那姑娘遭了那厮的毒手。”司徒瑜道:“自该如此。”但见云剑一副急态,不禁又气道:“我知道,你又看上了那位姑娘。”云剑啼笑皆非,他忽地想到,当即笑道:“我知道了,我不跟你抢就是了!”司徒瑜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这回倒是他啼笑皆非。金乐圣忽地喝道:“是谁,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原来云剑得意忘形,忘记了压低声音。司徒瑜道:“都怪你!”云剑道:“如此也好,那么司徒兄请!”说罢摆了一个请手式。司徒瑜心念一动,道:“你出去便好了,我不想与此类人动手。”云剑故意长叹一声,道:“那么司徒兄便莫再怪小弟了!”当下走了出去。
司徒瑜道:“等一下!”当下从怀中取出一对白色的手套,道:“这是我师傅给我的,叫做白玉蚕丝套。”云剑接过手,问道:“为什么给我这个?”司徒瑜道:“那厮有一种十分厉害的武功,叫做点脉神指。”云剑正要问,那金乐圣又喝问道:“到底是谁?快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他是个采花贼,自来为江湖上所不耻,因此行事都十分小心谨慎。金乐圣见云剑并不答话,心中狐疑不定,暗道:“莫非他们是在等援兵,而这女子乃是引我出来的诱饵?如此一来岂不是中了他们的圈套!”他一想到此节,不禁一身冷汗。但他嗜色如命,这姑娘长相娇美,心中暗咽了口沫,凝神静听,却只有云剑二人,听声音年纪尚且不大,何况若是要埋伏,应该会有许多人,否则让自己知道,岂非白费了功夫?他这边心中思虑,云剑那边问道:“点脉神指是什么武功?”司徒瑜道:”师傅说过,点脉神指是一种奇门功夫,脚踏奇门八卦,配合上无上的指法。这套武功是飞鱼岛岛主方宫南的独门绝技,以此想来那金乐圣应该是他的门徒。这套武功与其他点穴功夫大不相同,寻常的点穴功夫大多是点人穴道,这套武功却专点人身体上奇经八脉的穴道,一旦经脉上的穴道被点中,这条经脉便立即无法运通,端的是厉害无比。而且除非是会此功夫的人来解,否则被点的经脉是无法解开来的,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神通指法艺惊人说的便是点脉神指。”他稍为一顿,又道:“被点中经脉的人若是在七天内无法解开的话,那条被点的经脉便无法再运通了。因此才叫你戴上这白玉蚕丝手套,这对手套是用白玉蚕的丝经过九九八十一套工序来编织而成的,戴上它后双手刀枪不入,也不用害怕他的点脉神指点中了手上的穴道,这样你施展出剑法来才不会有所顾忌。”
云剑心中大是感动,心道:“司徒兄虽为人爱发脾气,但心地却善良得很!”当下一拱手道:“如此多谢司徒兄了!”当即便把手套戴上,只觉十分舒适,十分之轻柔,心中狐疑:“这东西当真能挡刀剑么?”司徒瑜似乎瞧出他的心思,忽地一拔长剑,倏的一声冷不防的刺向云剑。云剑吃了一惊,急忙伸手握住剑头,道:“你干什么!”随即一悟,自己的手掌握住司徒瑜刺来的剑,居然毫发无损,云剑明白他是在给自己演示这手套的威力。云剑赞道:“当真不愧是武林异宝!”当下拖着白玉剑,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金乐圣一见是个少年,心中登时大怒,暗道:“居然是个小鬼,害我白白担心一场。”当下冷冷道:“你这臭小子活得腻了吗?居然来自寻死路!”云剑哈哈一笑,道:“你这淫贼!今日我九斩神魔云剑便即来取你性命,好为武功除去一害!”司徒瑜心中一凛,暗道:“九斩神魔?难道云兄所使的剑法便是剑宫成那部杀人不过九招的剑法?难怪他的剑法如此出神入化。”金乐圣未曾听过九斩神魔的大名,冷笑一声,道:“找死!”当下折扇一合,点向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