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猛急忙还礼道:“丘大哥言重了!在下僻居乡野,自以为刀法了绝,哪知…唉!”说罢一声长叹。丘不仁道:“莫非是虎兄弟在刀法上败给了人,却是何人有此能耐?”虎猛叹道:“不错!在下无能,在昨日败给了刀王的弟子吴英豪。”丘不仁抚须微笑道:“人家的刀王的高足,虎兄弟败了也不丢脸。”虎猛心头有气,暗道:“刀王的高足便又如何?”但却终究不好发作,只得忍了下来。当下几人说了些客套话,便都坐了下来,虎猛和李玉成仍是坐下下首,丘不仁则坐在他们之上,却只有叶超风一人独坐上首,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李玉成把万戒和尚的事给丘不仁和叶超风说了,丘不仁推敲了几番却不出结果。李玉成道:“看来只得等万戒大师回来后再作问他。”叶超风冷笑道:“一个臭和尚有什么了不起的?何值得如此关心!”李玉成几番受叶超风奚落,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本不小,以晚辈自居,自以为已受辱,如今再听得叶超风冷嘲热讽。他再好的修养也不禁要发作,当下冷冷道:“就只怕是前辈的武功还自不及万戒大师!”
叶超风大怒,道:“一个小小的万法寺和尚有什么厉害的?胆敢和老夫相提并论!”李玉成忽地哈哈一笑,叶超风怒道:“有什么好笑的?”李玉成道:“前辈可知道修罗人君古开山这号人物么?”叶超风道:“你当我是无知小孩?这古开山乃是一个横行一时的大魔头,但却在二十年前销声匿迹,从此不现江湖。”李玉成道:“前辈在二十年前武功与之谁更高?”叶超风沉吟少许,道:“当时他的百劫神掌几乎无人能接,我武功稍为不及他,但他却也休想杀得了我!”虎猛忽道:“不错,前辈轻功之高,乃是和清风道长并肩天下的,纵然武功不及古开山,但古开山却也是杀不了前辈的。”叶超风颔首点了点头,眼中颇为赞许。李玉成道:“轻功的我不知道,但武功的我却是知道。古开山当年并不是销声匿迹,而是给人杀死的。”叶超风一怔,道:“被人杀死的?那却是谁?”李玉成道:“二十年前,在扬州的道上,那个横行一时的大魔头修罗人君古开山便是给当今的万法寺主持万戒大师用金刚石指给杀了的!”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叶超风方知他说这番话是在说自己武功不及万戒。暗自忖道:“如若是古开山真的是死在万戒和尚手下,那我的确是不及他。”但他为人狂傲惯了,如何能输得下这个面子?当下冷冷道:“如此说来,那老夫他日可得好好请教一下。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公子怎么会知道此事?这事江湖上没人知道,只有李公子知道,是否有些蹊跷?”言下之意便是不大相信李玉成说的话。李玉成道:“那年我正是落榜之际,他伤心失落下正要回家乡,恰巧便在那扬州道上看见了这场旷世之战。之后我便决心弃文从武,到海外学得一身本领回来!如果前辈还是不信,尽可去问万戒大师,不过大师为人低调,只怕早已是忘怀了!”话到最后,颇有暗讽意味。叶超风冷哼一声,不再作答。虎猛陪笑道:“真是奇怪,周大总管和木公子为什么还没来?”云剑和司徒玉不禁对望一眼,想起那日在林子的情景,暗道:“他们果然都是一伙的,而且都与这位木公子有关!”叶超风闻言说道:“周大总管?那是什么一号人物?老夫没听说过!”虎猛微微一笑,道:“叶前辈刚从西域回来,自然不知这位周大总管是何人,况且他早也为人总管,极少在江湖上露面,人们也就淡忘了他。不过,相信他的外号叶前辈想必是不会陌生。他便是二十年前名满天下的大摔碑手周全清!”
叶超风啊了一声,显是颇为吃惊,道:“原来是他!他到底是作了谁家的总管?”虎猛笑道:“木家的总管!”叶超风立即会意,不再言语。司徒玉和云剑正听到紧要关头,但他们却突然住口不说,不由得心痒难搔。虎猛又道:“听总管说,今晚会带一位武功可数的大人物来!”叶超风又不禁自傲起来,冷冷一晒道:“什么样的人物,有这么神么?”虎猛微微一笑,道:“叶前辈近十年可曾在江湖听闻过血刀手雁北天这一人?”云剑心头一震,脑里一片空白,心头无形重了许多。这些日子来日夜都想手刃的仇人今晚便会见着!丘不仁脸色顿时骤变,想起血光崖一事。雁北天自那以后也去找过他,当他只当是来杀人灭口的,便躲了起来,这事一晃便是十七年,如今却又不禁旧事复燃,心头七上八下,杂乱如麻。叶超风一怔,道:“今晚要来的人便是他么?”虎猛道:“不错,时候也快到了,我们再稍等片刻!”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但听得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厅中人都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只有叶超风还高高在坐。但闻第一声脚步声还自细微,第二声却便已来到门外,端的是行走如风。云剑脸色阴晴不定,杀害父母的仇人便能亲眼见到了!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只见厅门出现两道黑影,云剑心中一怔:“那木公子和周全清,加上雁北天,应该是有三人才对!怎么只有两人?”他伏在屋檐上,却见不着门口情形,心中暗暗焦急若是雁北天不来怎么办!只听得李玉成拱手道:“周大总管,快请进!这位便是江湖人称血刀手的雁北天雁大哥么?小弟李玉成久仰了!”他害怕对方不知自己姓名,居然自报家门。虎猛也道:“久仰雁大哥威名,今日一见不同凡响!”雁北天缓缓走了进来,云剑眼睛睁大,只见一个身披黑色大马褂,脸色黝黑,满脸胡腮的魁梧男子走了进来,他眼中仿佛永远带着一丝沉沉的悲伤。而另一个却是在林子里遇见过的那个周大总管周全清。雁北天道:“各位威名雁某也是久闻,幸会幸会!”当下几人客套了几句,李玉成问道:“怎么?只有二位前来?木公子呢?”周全清道:“木公子刚还有事来不了,他说今晚会议取消,待他日再来重开,希望到时各位赏脸才是。”
虎猛三人忙道:“当然!木公子的话,我们莫敢不从!”雁北天自入厅中,从未正眼一见叶超风,仿佛当他不存在般。周全清道:“原来是叶前辈,今日你能赏脸来此,当真是万感荣幸。”叶超风冷冷道:“只怕有人不怎么觉得,你说是不?雁北天。”雁北天微微一笑,头也不转过去看他,道:“或许吧!”叶超风心中暗怒,当下嘿嘿冷笑数声,道:“阁下号称血刀手,武艺深得鬼谷真传,不过听说阁下本是**派的人,剑神徐萧之徒,却为何拜到鬼谷门下?”雁北天脸色数变,忽地微笑道:“这个尊驾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叶超风道:“哦?为什么?”雁北天缓缓道:“只因这件事只有死人才知道!”叶超风哈哈一笑,道:“我道是什么?原来只是无稽之谈…”他话犹未完,忽地椅子瞬时爆开,但叶超风轻功确有过人之处,就在椅子震断之际,人已迅速跃起,落在地上。竟无人看得清他的身手。雁北天赞道:“好功夫!”叶超风又惊又怒,无人看出得他的手法。叶超风怒道:“你来伸量我来着!”说着一掌拍向雁北天。雁北天哈哈一笑,身子飘开,只见他的左脚所站之处,赫然深了半寸。众人心中一震,原来他的用借物传功之法来震断叶超风坐的椅子。这道理虽然易浅,但这份功夫却是极为不易。
云剑心头一震,暗道:“他武功如此高强,我却是几时能报此仇!”雁北天低头看了看,道:“看来周大总管邀请的不止我们。”周全清奇道:“没有啊!”云剑心中一寒,忽地拉起司徒玉的手,身子顿时飞起,往后山奔去。只听见碰的一声巨响,雁北天从屋顶冲了出来,追了上去。叶超风在厅中已有些时候,竟无人知觉有人伏在屋顶,不禁都大失脸面。叶超风吼了一声,撞破屋顶也追了出去。云剑和司徒玉尽往偏僻崎岖的地方逃去,雁北天连人也未见清楚,一时更难追上。司徒玉喘息道:“云郎,你怎么知道雁北天发现了我们?”云剑回头一顾,见雁北天还未追来,道:“因为他看见了投在地上的月光,想必是躲避叶超风那一掌时无意看见的,故此他才又去看了一次地面,确认是否真的有人在屋顶偷看。”司徒玉道:“那他为何不直接抬头看我们?”云剑笑道:“傻瓜,他若是抬头看的话,我们不早溜了,他这样做是为了不引起我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