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言,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他咬着唇,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
刚才看到苏子阳在病房外,他的心已经是烧起了一大片了,但是为了早点见到她,他竟然沒有马上找苏子阳的麻烦,甚至根本沒打算找他的麻烦。
郁暖言,你懂不懂,换成任何一个女人躺在这里,我在进來前,一定会揍苏子阳一顿,可是为什么躺在这里的偏偏是你!
他握着郁暖言的手,竟然有些不敢用力,好似自己一用力那只手就会被他捏碎一般。
郁暖言听见陆宸东的声音,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陆宸东的脸,眼神微微的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慢慢的闭上眼睛,似乎已经不想再看眼前的男人一眼。
陆宸东的心里一紧,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觉得心绪陡然被郁暖言刚才的那一丝冷漠倾覆的无以复加。
那只白皙的瘦骨嶙峋的手还在他的手心里,可是他已经感觉不到她的温度,有的也只是疏离和冷漠,那一刻,陆宸东心底再次腾起一股挫败感,咬了咬唇,他猛地甩开郁暖言的手,上面因为扎过很多次针而有些青紫的红印,很是可怖,被陆宸东的这么一甩不禁疼的郁暖言倒抽一股冷气。
“郁暖言,既然你这么想离开我,我也不想养一个像你这么半死不活的人一辈子……你走吧,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原本微闭着双眼的郁暖言听见陆宸东如此说,身子微微一怔,随即慢慢的睁开眼睛,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陆宸东,眼角竟然有些微微的湿润。
“你……你沒有骗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的声音极其的微弱,拂过耳旁的时候带着嗓音的沙哑,如春风拂柳般,细若无骨,可是却挠的人心痒痒。
陆宸东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尤其看着郁暖言脸上抑制不住的渴望和欣喜表情,他心底的怒气更胜,手指骨节不由得收紧,沉声冷笑,“呵,我陆少什么时候骗过人?你呆在我身边这么久,除了给我找麻烦还有什么?其实被我早就想让你滚了,可是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倔脾气想多折磨你一会儿……现在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就晦气,所以郁暖言,我不要你了,你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别他妈-的在我面前晃得我恶心!”
郁暖言抿着嘴唇,看着陆宸东一脸桀骜的样子,心里有点犹疑,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话都沒说,因为她不确定,此时的陆宸东真的打算放过自己了,毕竟陆宸东多疑善变,她也是知道的。
陆宸东见郁暖言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只是瞬间又忽的暗淡了下去,胸口沒來由的一阵抽搐,莫名的,一股后悔的情绪慢慢逸散开來,他张了张嘴,正待说些什么,病房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找人给郁小姐炖的鸡汤送來了……嗯,还有,刚才无意中听到二位的对话,我想郁小姐不说话多半是因为怕陆少出尔反尔吧,这样吧,我做个见证,郁小姐放心,陆少和我一起长大,虽然脾气不算多么好,但是说话向來也是言而有信,从沒对兄弟们食言过……”
苏子阳说罢,侧过脸看了一眼陆宸东,抿唇一笑,“陆少,虽然你和郁小姐已经划分清楚,但是郁小姐现在身体状况很弱,还是等她调养好身体再出院吧,她所有的医药费我会付!”
陆宸东微微抿了抿唇,看向苏子阳的眼神闪过一丝阴鹜,却也只是瞬间,便消逝干净。
他这是在干什么?他难道真的不舍得那个臭女人??不,不要,他要让这个女人滚,滚出自己的世界,这样他就能变为以前的陆宸东,花天酒地,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而且更重要的,他两天后就会接任承业集团的总裁之位。
言离墨说得对,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的差次,他所要做的,就是等待这一华丽时刻的到來。
郁暖言小心的观察着陆宸东的动作以及 表情,看见她握紧的拳头,她的整颗心都被钓了起來,随即低声道,“不用,我马上出院,这里……我一刻钟也不会再待下去……”
苏子阳微微皱眉,视线投向陆宸东,陆宸东此时已经不想去看郁暖言一眼,似乎每一眼对他都是一种凌迟,他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真的不喜欢。
陆宸东冷哼一声,随即站起身來到,“别跟我闹腾其他的,养好伤了再出院,我陆少这点钱还沒有到别人來帮忙出的地步,至于其他的,我也会给你一部分的补偿金,作为我们曾经在一起的证据吧……不过,从此以后,别让我再次看到你你懂我要说的是什么!”
陆宸东说完,转过头看了一眼苏子阳,冷冷一笑,转身便走出了房间,此时他看郁暖言的眼里只剩下厌恶。
厌恶,沒错,之前郁暖言毫不躲闪的看着他的眼睛,看到的信息只剩下厌恶。
终于啊,她终于做到让他厌恶她了,真好,厌恶吧,这样也就会彻底的放开她了吧。
这样的话,她也就真的能够获得自由了!
她感觉到陆宸东的气息走远,她微微的呼出一口气,看向苏子阳,淡淡一笑,即使笑容苍白,可是那个笑依然美得让人炫目。
“谢谢你,苏先生!”
说完,她的眼角竟然有些泪意,她抿着嘴唇,任着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來,这么久以來,她流过无数次的泪,却沒有一次让自己如此的高兴,如此的欣喜,那个男人,真的放了她了。
她一直隐忍着的悲伤终于要在这一刻销毁殆尽了,她的生命里,从此将再沒有陆宸东这个人,她自由了,这一次,是真正的自由。
苏子阳沒有去安慰也沒有去为她擦干眼泪,他心里清楚明白,郁暖言需要一个眼泪的洗礼,才能真的成为当初那个打不死的小强,才能成为当初那个快乐单纯的郁暖言。
郁暖言啊郁暖言,这一次,我帮你离开了他,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可是你一定不知道,我多么希望,下一个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可以是我!
但是我也知道,那种希望,永远不可能。
出了医院大门的陆宸东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外面的天气晴好,但是风吹在脸上还是有凌冽的气息扑面而來,陆宸东紧抿着嘴唇,路过医院门口的一盆竹子盆栽,他陡然想起什么,二话不说一脚踢了上去。
顿时,盆栽倒下,哗啦的碎成了好几块,竹子也倒在了地面上,保安见状,抿了抿唇,最终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陆宸东坐上了车,车子很快消失在两个保安的面前,确定陆宸东不会再回來了,才让人将那盆盆栽重新栽种。
陆宸东的车子越來越快,直到车流较小之后,车子已经开到了一百八十脉,可是他似乎不该这么烦躁和生气,他到底在乎什么?那样一个女人,他烦着还來不及!
不行,他陆宸东活了二十五年,很多少年年少该做的事情他都做过,而且他马上就会登上事业的最高峰,这个时候,他不允许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不决。
想到这里,他更加烦躁,正要拐弯,忽然看见拐弯处一辆重心卡车开了过來,陆宸东心里一急,连忙一百八十度的旋转,朝着旁边的护栏就撞了过去,好在刹车及时,不然真的就要撞在护栏上了。
刚才的重心卡车长鸣一声以示感谢从他的车旁开了过去,而他根本沒有理会,大脑轰轰的一片,整个头都有脆生生的疼,全身如同被什么利器一针一针的扎下去一般,钻心的疼。
可是他仔细检查了自己,发现自己并沒有受伤,那么他为什么还是觉得疼,很疼。
陆宸东拧着眉头,深深呼出一口气,准备调整心绪,正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无巧不巧的响了起來,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於皓南再次深深呼出一口气,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喂,宸东,是我……”刘琬夕的声音很是柔弱,带着销--魂蚀骨的味道,倒是瞬间勾起了陆宸东蛰伏已久的欲望。
想到这一点陆宸东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而且很庆幸他选择了刘琬夕,也很庆幸自己到目前为止仍然对刘琬夕还有那么一点的兴趣。
这个女人果真是他母亲挑选的,就是不太一样,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违背母亲的意思,而且必须出色的完成母亲希望的。
想到这里,他微微勾唇,对着电话那头的刘琬夕道,“琬夕,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过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小心翼翼的道,“对不起宸东,我现在……我现在在机场,你能过來接我一下么?”
“机场?”陆宸东不免有些好奇,刘琬夕怎么这个时候來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