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自己,只要他说是,那她就相信,只要他说是,那她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沒有发生的去相信他,她就可以原谅他对她的伤害,将自己最柔软的心,双手奉上……
但是陆宸东只是眯缝着眼睛哀伤的看了他一眼:“暖言,别闹好不好,你不是这样不冷静的女人……”
郁暖言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心里像是堵了棉花一般的难受,她恨不能拿把刀子剖开这个男人的心看看他的心是什么颜色的,郁暖言啊郁暖言,你爱的男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般对你,你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换來今天的痛不欲生,。
她强忍着内心的特疼痛站起身,还给陆宸东一个美到极致的笑颜:“对不起陆先生,刚才失礼了,现在沒什么事了,很抱歉耽误了陆先生时间,陆先生早点回去工作吧,我也有事要先走了,再见。”
说完,她拿起包包就往外走,陆宸东凝眉,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暖言,别这样好不好,我很担心……”
“去你大爷的担心。”郁暖言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对上他灿若星辰的黑色眸子,一字一顿的继续道:“你的关心,从此和我郁暖言沒有半点关系,因为我,一点都不稀罕。”
陆宸东怔了怔,从沒有见过如此决绝和愤恨的郁暖言,诧异之际郁暖言已经向着门口走去,他恍惚了一下,想要追出去,人影错乱,车影交织,已然沒有了郁暖言的身影。
拿出手机开始拨郁暖言的电话,电话提示已经关机,陆宸东心里一阵慌乱,慌忙取了车子向着医院开去……
躲在咖啡厅拐角的郁暖言看着他铮亮的车尾慢慢沒入车流,心里一疼,身子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摸了摸脸颊,发现全是湿的,咬了咬唇,终于痛哭失声。
哭了一小会儿,她恍然了一下,不,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现在,她还不能哭。
慌乱掏出手机开机拨了秦疏影的电话,呼出一口气稳住情绪:“喂,影子,你和陈鹏现在还在医院吗?马上……马上给我母亲办出院,送她去火车站,随便买一个城市的火车票,最好偏远点的,而且马上就能开走的,待会我到火车站和你们会和……什么原因先别问,我到时候会跟你解释……”
挂了电话,郁暖言稳住心绪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吃的喝的,便打车往火车站走去。
秦疏影和陈鹏已经在候车大厅等候,见郁暖言來,连忙迎了上來:“暖言,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要送伯母走。”
今天郁暖言去找陆宸东,留着郁母一个人总是不放心,便叫上秦疏影前來照顾郁母,陈鹏沒事正好就陪着了,郁暖言想,这一切,只能是天意了,天意,让她离开陆宸东。
“先别问了,对了,火车票买了么,是到哪里的。”郁暖言暂时还沒空和秦疏影解释太多,只是声音焦急的问道。
“是去云南,二十分钟后的,会不会太远啊!我上次去云南沒去成,脑子一热就给你买了去云南的车票……暖言,你是不是要躲什么人啊!”秦疏影觉得自己真的特别失败,作为郁暖言最好的朋友,她感觉自己对郁暖言一点都不了解。
“影子,你听我说,我的确要躲一个人,所以我的行踪你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答应我……无论谁找到你你都要替我保密……现在沒有太多的时间跟你解释,学校那边也拜托你了……”
郁暖言接过车票,就朝着郁母和陈鹏走去,陈鹏不知道郁暖言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着她的神色不好,他还是有些担心。
“陈鹏,谢谢你照顾我母亲……”郁暖言对着陈鹏淡淡一笑,随即拉住郁母的手:“对不起,妈,让你病着好跟我长途跋涉……”
郁母虽然还不了解情况,不过她知道自己女儿不是做事冲动的人,既然女儿想走,那么她沒有理由不跟着,或者也许,她早就该躲得彻底,不该自顾自的认为躲在这个城市的一隅,就是和他同一片天空下。
很多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只是她一直不明白而已。
临近火车前,秦疏影将陈鹏和自己身上的钱以及陈鹏的一张银行卡递到郁暖言手里:“暖言,出门在外,最需要的就是钱,这些钱你拿着,陈鹏的这张卡是新办不久的,里面的钱不多,密码是我的生日,你可以随意取,不够的话,我会再打钱进去……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实在不行……就回來,该面对的,我会和你一起面对……”
郁暖言吸了吸鼻子,拉住秦疏影的手:“影子,真的谢谢你,除了感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我现在很乱,只想逃离这个城市,很多过去的和现在的东西我不想面对,不过我想也许有一天我愿意面对的时候,我会回來的……”
秦疏影点了点头,轻轻抱了抱郁暖言:“我会等你回來的。”
扶着郁母坐进车厢的时候,郁暖言看着车窗外渐渐晃动的站牌,心里陡然的一凉,眠城,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了么,陆宸东,这一次,怕我们两个,是真的要断了。
***
陆宸东开着车径直到医院,从医生那里了解到郁母已经办了出院手续,陆宸东心里又是一慌,转而开车去了小阁楼,阁楼里好似沒有什么变化,郁母和郁暖言的行礼甚至都在那里沒有动,可是却一个人都沒有。
陆宸东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门外一个水蓝色长裙的女子缓缓走近,陆宸东抬头,微微眯缝了一下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扯唇一笑,呼出一口气走到陆宸东的对面坐下,声音淡淡的道:“其实我也不想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当那个永远默默等待你的人,只等着你來找我,或者等着我慢慢忘记你……”
陆宸东拧着眉头,眼里闪过一丝哀伤:“红月,你别这样,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如果你需要赔偿,,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要多少都可以……”
红月勾唇一笑,有点哀伤的垂下眸子:“看來我的感情 在你眼里也是能用钱來替换的……不过我也不能要求的太多,因为我知道那样只会让我失去的更多……算了,这不是我今天來这里的目的,陆少,我知道你要找的那个人去了哪里。”
陆宸东不可置信的看着红月,显然对她的话很是吃惊,伸手一把扯住她纤细的手腕:“哪里,快说,她去了哪里。”
红月的手腕被握的生疼,却还是忍住了沒有吭声,陆宸东也觉得自己是过于激动了,慢慢的松开手继续问道:“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
陆少啊陆少,手腕上的疼痛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疼……
红月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郁小姐……现在应该是在去云南的路上,不过如果你现在去追,恐怕追不到,因为我也不确定郁小姐会不会半路下车,你该知道,若是她真的想躲你,不一定会去云南……”
陆宸东的手指骨节收紧,想起之前郁暖言跟他说话时的决绝眼神,他的心就一阵的抽搐,也许,也许她找上自己是为了最后一次挽回他,挽回他们的爱情。
可是他却一手推开了她,任她伤心满地不去回应,该死,都是他的错,都怪他。
红月见陆宸东哀伤到绝望的眼神,眼里不由得沁出一抹湿意:“陆少,你也别太难过和伤心,也许……也许郁小姐只是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这不关你的事情……”
“对了,你怎么知道郁暖言去了云南……”像是陡然想起了什么,陆宸东低声问道。
红月愣了一下,随即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很复杂,说了你可能不太相信,郁小姐……郁小姐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母亲走前偷偷给我父亲打了电话……呵呵,我终于知道我父亲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名字了……暖言温语,呵呵,很好玩吧……”
陆宸东微怔,红月的本名叫温语,这个红月以前跟陆宸东提过,但他却是沒有怎么在意,像红月这样的年轻模特,起个艺名很常见,而且基本所有人都喊她红月,他也就慢慢忘记了她的本名,温语,的确和暖言是一对……
“陆少,很多父辈之间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不过我听我父亲说,郁小姐的母亲曾经在你们陆家做过佣人的,我记得前段时间……就是你结婚前喝醉酒了來找我,口齿不清的说了些为什么爷爷要这么逼你之类……我想,或许跟郁小姐的母亲有关……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陆宸东的眉头紧蹙,想起爷爷见到郁暖言的第一眼时问的问題,想起爷爷对郁暖言的排斥……她的面色愈加深沉……
“好了,我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了……陆少,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够幸福,以及能够偶尔想起我,我还是会愿意当那个你偶尔想起來然后出现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我先走了。”
红月站起身,看着陆宸东拧着眉头无知无觉,苦涩一笑,起步走出了阁楼。
陆少,这一次,怕是真的要和你说再见了吧,仰头,发现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阴沉沉的,要下雨了吧,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清泪悠悠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