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羽看着秋灵有些激动的为自己辩解，摇摇头道，“秋灵，你别说了。”
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东西，秋灵也是立即便停了下来，但即便如此青龙也早已经是面如死灰，看向房间内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和刚才不太一样了。
隔了半晌，也没有人先开口说话，白虎等人自然是知道陈欣羽的安排的，此刻并没有什么好说的，而吕聪则是背后冷汗涔涔，感到自己仿佛变成了笼中鸟，一举一动都被人看了个透，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最后，还是青龙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局面，只听他以一副疲惫的口吻道，“陈欣羽，你曾说过我是你所有手下中综合能力最高的人，可如今我却彻彻底底的输在了你手上，如此看来，你手下的其他人岂不全都连我这等手下败将都不如了吗？”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没错，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你要先收起你的自负，否则你便什么也不是。”陈欣羽说完又再一次取出了自己的那把黑sè消音手枪，缓缓抬起指向了青龙的额头，淡淡道，“好了，时间浪费的够多了，你可以选了。”
屋内的所有人再一次将视线放到了陈欣羽的身上，秋灵则更是再一次皱起了眉头，她和白虎都看得出来，这一次陈欣羽的表情并不是开玩笑的。眼前的陈欣羽已经变成了数年前的那个陈欣羽，至少今天确实是这样。
面对这无声的枪口，青龙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看陈欣羽同样冷若寒冰的面孔，接着又将视线放到了他身后的秋灵身上，最后再一次环顾了一圈屋内的所有人，随即收回视线，嘴角莫名的露出了一丝微笑，朝陈欣羽低声道，“杀了我吧。”
“噗。”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几乎细不可闻，但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的敲在了屋内的所有人心口上。
青龙的眼睛半睁半闭，仿佛十分疲惫似的，整个脑袋正无力的垂在一旁，额头一个指尖大小的血洞缓缓流出了鲜红的液体。就在青龙开口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同时，陈欣羽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半句废话也没有。
秋灵闭上了眼睛将脸扭向了一旁，吕聪则面sè灰白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其他人皆都是一言不发。
陈欣羽低着头擦拭着枪口，足足持续了有两分钟之多，期间没有人敢动一下。就在白虎犹豫了一阵想开口说话时，陈欣羽忽然收起枪转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道，“刘凌孤留下处理现场，其他人跟我走，时间拖得够久了，我们也该和对方去见见面了。吕聪，你也跟着我，顺便把地上晕倒的这个也拖来。白虎，联系一下幽灵，让他迅速撤离。”
白虎自然是熟悉陈欣羽xìng格的人之一，在这样的场面下，很识趣的没有继续开口，当即应了一声，而刘凌孤则站在一边目送陈欣羽等人离去，吕聪却是有些费力的扛起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王立平，战战兢兢的跟在了几人身后。
陈欣羽和秋灵两人同上了一辆车，而白虎和刘封之、吕聪以及王立平驾驶另一辆车先行离去了。
坐在驾驶位上的陈欣羽迟迟没有发动汽车，而秋灵也只是在副驾驶位上正襟危坐。两人同时沉默了良久，陈欣羽这才开口道，“你说，我今天做错了么？”
秋灵缓缓转头看着陈欣羽答道，“陈少，这种问题你应该答应过我不再问我了。”
陈欣羽闻言无奈的摇摇头，接着道，“今天的我，连我自己都感到了一丝陌生，但面对当时的情景时，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稍稍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今天并不想杀他。”
“我知道。”秋灵点了点头，“陈少心中的犹豫我看得出来。但从我的角度来看，如果陈少今天放了青龙，那么我会惊讶但同时又会庆幸。而如果陈少今天杀了青龙，我却又是意料之中并且赞同的。他掌握的机密实在太多，从陈少的角度出发，无论怎样都是留不得他的。”
“我理解你的意思。”陈欣羽轻叹一声回答道，“只怪我做的不够好，如果能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就不会让你在庆幸和赞同之间为难了……”
“陈少！”秋灵皱眉打断道，“请不要继续妄自菲薄，今天你和青龙之间，他已经是完败，人无完人，陈少还年轻，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来。”
看着秋灵认真的眼神，陈欣羽只好闭上了嘴，他也清楚有些话对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说是没有用的。不管是秋灵也好，其他人也好，能给陈欣羽的无非也只有一些肯定而已，而陈欣羽需要的却并不是这些。他是个追求结果的人，只需要以后不再出现第二个青龙，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两人对视了半晌，陈欣羽表情一缓，继而露出了今天几乎没有发自内心的微笑，抬手轻抚着秋灵的左脸，柔声道，“对不起，疼吗？”
感受到脸上冰冷的触感，秋灵浑身一震，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也是，秋灵那依然有些微微红肿的左脸实在是太明显了，刚刚舒缓下来的身体又紧绷了起来，有些僵硬的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这都是小事。”
收回了手，陈欣羽自嘲的笑了笑，两手架在方向盘上，淡淡道，“青龙有些话还真没说错，我在太多时候过于依靠你们了，你是我的眼睛，幽灵是我的武器，白虎他们则是我的左右手，我自己反而是最轻松的一个。而今天让你去以身犯险，独自面对青龙套他的话，实在是我的失败之处。”
“陈少算无遗策，牢牢地掌控了大局，这一点我们任何人都无法做到。而我们身为属下就算做出一些小小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这才是我们的任务。”秋灵正sè道。
“不是我算无遗策，而是我在你们的辅佐下将每一条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做好了准备。虽然没有人公开说什么，但像青龙这么想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人。”陈欣羽一边说一边看向身边的秋灵，见后者面sè寒霜，似乎又要开口指责，当即改口道，“不过我陈欣羽自然不是那种在一处摔倒后就一蹶不振，处处自哀的人，我不过也就是和你发发牢sāo而已，其他人想听还听不到。”
“我秋灵坚信你陈欣羽总有一天能兑现我们之间的承诺，而且不管你怎样，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秋灵忽然毫无征兆的无比正经开口道，说完这话脸sè便微微红润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车内的温度较高的原因。
陈欣羽微笑的看着秋灵，开口道，“我知道我知道，如果说一次就是一辈子的话，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好几世了。你就是想走，我也会把你追回来，无论你到哪里都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话刚说完不等秋灵有回应，自己便是自顾自的哈哈一笑，缓缓发动了汽车，一踩油门去追白虎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