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掌柜的很是上道,我也就没再难为他,“本少爷的要求不高,你们听清楚了。第一,那个叫窦什么福的,必须得留下。第二,罗少彤适才不是提了三个条件嘛?很简单,每个条件掌三下嘴,也好凑个吉利数。记住!不许假他人之手,自己来!”
吴掌柜一听这两个条件都与罗少彤有关,不敢擅自做主,转过身去瞧罗少彤的意思。却见罗少彤躲在侍卫们的身后脸sè变幻莫测,心里是既喜又怒。虽然xìng命可保无碍,但自己出生以来何曾在外人面前受过如此屈辱?自从姐姐与钱家少主做了侍妾更是只有他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他,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有心翻脸,却又怕李兴远厉害,众人无法护得自己周全,想了又想,终究不敢以身犯险。
我心中笃定地看着罗少彤的变脸表演,这样出身富贵,惯于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断无豁出xìng命的胆量,心xìng更是凉薄无比,只要保得自身周全,哪顾下人死活,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罗少彤敢不答应。
罗少彤思忖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当着众人的面自己反复掌嘴九次。这厮倒也聪明,知道轻轻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了,虽然下手依然不太重,但每次都清脆有声,九次下来双颊已是通红一片,看得王小二和晶晶是眉开眼笑,解气无比。
自己掌嘴过后,罗少彤自觉没有颜面再呆下去,带着众侍卫便待下楼,却被我叫了一声“且慢”。
罗少彤身影一晃,险些摔倒在地,吴掌柜的也是脸sè大变,生怕我出尔反尔。哼,也不想想,本少爷岂是你们这个yīn微龌龊的小人想得那般不堪,我只不过是想jǐng告他两句。“罗少彤,今rì这教训本少爷希望你能铭记在心。本少爷此次游玩,漫无目的,若是他rì再听说你罗公子这般为恶嚣张,可就别怪本少爷辣手了。”
罗少彤听了一言不发,转身下楼去了,但目光中的怨恨却显露无疑,我kao,本少爷怕这个?恐怖片里的东西不比你的眼神吓人?
吴掌柜见罗少彤离开,立刻松了一口气,不敢再看我们如何处置窦福,连忙告退。我一摆头,示意王小二带着晶晶前去交接,我的三千两银子还没到手呢,更何况接下来的事情绝对是少儿不宜,要是晶晶见了晚了做噩梦我可是会心痛的。
窦福自打见李兴远便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就连罗少彤弃之如履也未有丝毫变化,此刻见楼上只有我们三人,更是面sè惨然,握着剑柄的右手青筋暴露,不住颤抖。
李兴远见报仇有望,仇敌又如此害怕,心中更是快意,也不急于一时,一步步地不断进逼,直到将窦福逼进角落才道:“窦福,你应该知道李某的xìng格,当年做下此事之时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后果,多说无益,来吧,让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生死关头,窦福反倒镇静下来,竭力稳住自己,长笑一声,“哈哈哈,李兴远!当年的你是何等的威风,想不到吧,你最喜欢的姑娘我睡了,啧啧,细皮嫩肉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呢!而且你还不知道吧,你老娘的病也是我一手造成的,只需每天下那么一点点毒,就可以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去了,可惜你这匹夫有事躲开了,要不然老子早就连你全家一窝端了!哈哈哈。”
生怕李兴远上当,我急忙叫道:“李先生,小心,这厮有意激怒你!”
李兴远头也不回地道:“多谢少爷提醒,少爷放心,这些年来李某已经把心炼成铁石一般,不会上此獠的当。现在就让他过过嘴瘾,等会李某便让他后悔在这世上走一遭!”
窦福眼见诡计失效,便也不在多费力气,沉心静气准备与李兴远做殊死一搏。窦福也算是成名多年的好手,颇有几分真功夫,一旦摒弃杂念,在气势上较李兴远倒也不遑多让。
对峙了片刻,窦福毫无先兆的猝然进步,冷光有如匹练直刺李兴远咽喉,这一剑来很好快,即使我与他处在敌对地位,也不由得暗自叫好。李兴远怡然不惧,眼见长剑近身之时,倏地后退三尺,待窦福招式用老后斜跨一步,剑光连闪,直劈窦福右肩。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手底下差一点点,可能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窦福虽竭尽全力与李兴远周旋,却渐渐落了下风,幸亏这是在酒楼之上,并不很利于李兴远的发挥。若是在空旷之地,恐怕在李兴远狂暴的进攻下,窦福此时已经授首。
眼见形势不妙,窦福一狠心,不顾一切地改变了打法,招招进击,不留后手,一副“与敌偕亡”的架势,存心要与李兴远拼个两败俱伤。
李兴远胜券在握,当然不会让窦福如愿,一方面紧守门户,伺机反击;一方面不断硬碰硬,仗着功力略胜窦福一筹,硬吃硬架,消耗窦福真力。
见李兴远应对得当,我不由得放下心来,静心观看两人搏斗。说实话,这种生死之搏我还从未经历过,要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恐怕十成功力只能发挥出八成,此时正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观此一战,实在是让我受益无穷。
其实窦福此时也是暗暗叫苦。这般不要命的打法甚是消耗真力,可眼前形势逼得他不得不继续下去,正如饮鸩止渴,明知是毒也必须要喝。
渐渐地窦福剑势越来越慢,终于被李兴远觅得一个破绽,大喝一声,一剑正刺在窦福右肩,再顺势一搅一挑,窦福手中长剑拿捏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板上,人也被李兴远一剑挑飞,重重撞在墙壁上。这一剑李兴远含恨全力出手,威力无俦,“轰隆”一声墙壁被撞出几道裂缝,天花板上灰尘簌簌直落。
不待窦福起身,李兴远跃身上前,左手一拳正打在窦福下颔处。打得窦福腾空而起,飞出丈余,接连撞碎了三四张桌子才停下来,人在半空中便吐出一股血箭,眼见窦福脸颊凹陷,恐怕下巴已被打得粉碎。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兔起鹘落,令人目不暇接。等安静下来后,窦福已经躺在地下动弹不得。我咂咂嘴,谁说老实人不狠毒,若是我在场中,可能早就直接一剑结果了窦福,李兴远这般施为,明显是将窦福恨到了极点。我看看兀自在地上挣扎的窦福,暗暗为他祈祷,自求多福吧!谁让你先前诡计多端,徒逞口舌之利,这一切都是自找的,真是天道循环,应报不爽。
李光远面sè如常,仿佛刚才的事情全部与他无关,倒提长剑,慢慢地走到窦福旁边。打量了片刻,忽地一拳轰在窦福丹田处,震散了窦福的丹田气海。武功被废后真气逆转的痛苦即使以窦福的狠辣也忍耐不住,大声嚎叫起来。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我也没想到李兴远这般凶狠,看来他是想让窦福在死前狠狠受一通折磨。虽有心相劝,但想起窦福先前的话语,再看到李兴远唇边狠毒而又畅快的笑意,我硬生生地又把话吞了回去,叹息一声,扭头不忍再看。
虽然没有目睹,但后面不断传来窦福被强压在喉咙深处的呻吟和重物坠落的声音,仅凭想像也能猜得出来大致情景,我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把晶晶提前支了下去,否则目睹这一幕,普通人jīng神上根本承受不了。
呼,这天地终于清静了,终于再没有异样的声音传来,我缓缓地转过身来,犹是我已做好jīng神准备,还是大吃一惊!MD,短短一会儿功夫,李兴远就把这得月楼变成了一个屠宰场,东一块西一块的全是窦福的残肢。中间是窦福的躯干,四肢全无,就像汉朝时吕后制造的那个“人彘”,眼眶里空洞洞的……,一支长剑穿过其胸膛,将窦福生生钉在地板上。“嘶”,眼前的惨状让我不禁倒抽凉气,打了一个冷战,皮肤迅速变成了鸡皮状。
李兴远这时已经从疯狂的状态中解脱出来,看见我望着满地的血污发愣,吵哑着嗓子道:“少爷,李某……。”
见李兴远已经面露悔意,我连忙道:“李先生,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事我不怪你,毕竟窦福与你有血海深仇,但此事下不为例,好么?”
李兴远面带感激之sè,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少爷,你放心,李某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刚才也不知是怎的,我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了。”
这种心情我当然理解,当年读过南京大屠杀的史料,参观了大屠杀纪念馆后,真恨不得将rì本鬼子一刀刀碎剐了喂狗,可惜这个想法一直没有机会得到实施。以已度人,如果我背负李兴远这样的血海深仇,表现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李兴远已经报了仇,此地已经没有久留的必要,毕竟还有命案在身,虽说不怕,但麻烦少一件就是一件。我拍拍李兴远的肩,道:“李先生,此地不宜久留了,快回去收拾收拾,我们连夜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