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叔见大家有点不明所以,遂把我无意中发现钱吕两家的暗中势力已经发展到东海郡边界的过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八叔不无担忧地道:“这几年我多少忽略了这个问题,恐怕东海郡内部已经有不少他们的耳目,新年过后回到东海,必须得在这方面下些苦功了。”
父亲神sè凝重,沉思不语,半晌后方道:“嗯,这点我们大家都有些放松,只注意暗中查探别人,却忽视了对自己的保护,今后必须要引以为戒。”
各位叔叔伯伯都点头称是,尤以在外任职的大伯、七叔和八叔最为认真。说实在的,别看大伯、七叔和八叔的职位比父亲他们要低,但他们也是张家的中坚力量,没有他们和二伯、四叔在京外为根基,那张家就如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父亲和五叔六叔在朝中的腰杆就不会这么硬气!
见与我相干的话题都结束了,正琢磨着是否该主动退出,我偷眼瞧了瞧父亲,却与父亲的目光撞个正着。父亲看见我目光中的询问之意,轻轻点了点头,我忙道:“大伯,几位叔叔,侄儿的事儿已经汇报完毕。接下来的话可能不适合侄儿听,您们看……?”
虽然父亲和五叔六叔知我甚深,八叔也有所了解,但在大伯和七叔眼里,我即使能干也还不过是个孩子,骤然参加家族领导层的会议实在不妥,不如以退为进,还能获得个好印象。果然大伯和七叔暗暗点头,对我的知晓进退的行为称赞不已。
这一场会议开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我连说带比jīng神高度集中体力自然消耗不少,赶紧回自己的小院找晶晶弄点宵夜才是正理。哪知我刚进院门喊了一声:“晶晶,琳姐姐,水姐姐,本少爷回来了……”便听见母亲的声音传来,:“是谁啊?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坏了,我本以为母亲和秋黎早已经走了,所以在郁州时与晶晶和林琳水莹玩闹时养成的习惯不由自主就冒了出来,哪成想母亲她们居然还在这里逗留。
走进屋子,看见两大三小几个女人的目光一齐盯着我,不由得身子一缩,尴尬地道:“呵呵,娘……八婶你……你们都在啊。”秋黎的表情很正常,目光中却饱蕴着笑意,母亲的神情就值得玩味了,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不欢迎?”
“哪能……哪能啊?”我忙不迭地拍着胸脯道:“娘您能来孩儿这里,孩儿再高兴不过了,哪能不欢迎呢?”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地,我又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您说是啵?!”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不已,这不是画蛇添足嘛。
果然,母亲和秋黎再也绷不住脸哈哈大笑起来,同样笑得很开心的还有林琳和水莹,就连最体贴最心疼我的晶晶也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忙把脸转到一边,双肩尤自不停耸动。晕,难道前世和今生我一直都要生活在“惧母综合症”的yīn影下吗?
几人一直笑到我的脸都快滴出血来才慢慢止住,母亲也不忍心让我太过难堪,笑道:“好啦,好啦,都是自己家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到娘身边来陪娘聊聊天。”
接下来的时间我简直是度rì如年,总觉得大家说话时嘴角的牵动都好像是在笑我,浑身不自在。母亲发觉了我的异样,又聊了一会儿,便拉着八婶要走。八婶临走前看了看林琳水莹,又瞧了瞧我,好像在考虑是否要把林琳和水莹叫走,却终于没有张口,只是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随母亲去了。
林琳和水莹刚才也很紧张,生怕八婶叫了她们一起离开,见八婶没开口都松了口气,忙随我一同送出门去。林水二女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心中大叫:“今晚的罪没白受,值了!”林水二女既然肯不避嫌疑地住在我的小院,母亲和八婶又没有强迫她们离开,看来我们的事儿有门。
送完母亲和秋黎后大家回到屋里都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林琳和水莹二女脸蛋上红扑扑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害羞的事情。还是晶晶的一声轻笑打破了沉寂,见大家都看向她,晶晶有点手足无措,呐呐地解释道:“我就是感觉大家都这么傻坐着不出声,挺……挺好玩的。”我倒,这解释也能行得通?不过你还别说,被晶晶这么一笑倒是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局面。
场面已经打开,大家仿佛又回到了郁州时的样子,有说有笑。刚想让晶晶弄点宵夜,却不料林琳和水莹也自告奋勇地说要帮忙,几个人忙乱了好一气才把东西端上来,而我却已经无聊地睡着了。虽然水莹被气得不住小声埋怨,终究还是没有抵过晶晶和林琳的要求,三女合力把我弄到了床上。
一夜好睡,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时候感觉格外地有jīng神,于是收拾收拾便来到了练武场。远远我便望见有两个身影正在那边活动,凝神一看,原来是林琳和水莹正在练武。观看了半晌,我发觉林琳和水莹功力不错,剑法也还jīng熟,就是不够灵活,用起来有些呆板。如果在剑法上有所突破,二人的武功肯定能提升一个档次,即使仍旧比不上李兴远窦福一类的高手,遇到平常人物自保还是有余的。呵呵,剑法可是我的长项,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有好的诀窍又怎能不教授给自家人呢?
笑吟吟地走进场地,我一边鼓掌一边道:“好剑法,舞得真是漂亮。”
水莹率先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细小的汗珠,得意地道:“哼,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以后还敢惹我吗?”这时林琳也已练完剑法,收住势子走了过来,见我一脸坏笑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地对水莹道:“莹莹,你还以为他真在夸我们呢?”
水莹一愣,道:“师姐,难道不是吗?”林琳和水莹耳语了几句,水莹才恍然大悟,随即嗔道:“好哇,你竟敢笑话我们?”说罢,比了比手中长剑,不服气地道:“光说不练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和本姑娘比试比试!”
呵呵,水莹总是这个样子。好强、有些冲动、xìng格还有点泼辣,但并不过分,相对于林琳的温柔恬静,晶晶的天真活泼,另有一种可爱的感觉。我笑了笑,对跃跃yù试的水莹道:“水姐姐,要比试不难,我们是不是应该下点什么彩头?”
林琳和水莹虽然不信我的武功有多高,但见我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心里打鼓,犹豫了一下,水莹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呵呵,很简单,俗话说达者为尊。要是我输了,水姐姐你可以要求我办一件事,只是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绝不耍赖。要是我赢了呢……”
“你赢了又怎样?”
“要是我赢了,那以后我们的称呼就得变变了。我也要像八婶和琳姐那样管你叫莹莹。”
水莹听了脸一红,撇了一边偷笑的林琳一眼,故做镇静地道:“好,就依你。你就等着为我办事吧。”
把剑随手往地上一甩,那剑连着剑鞘陷进地面近尺。见我露了这手功夫,林琳和水莹面sè大变,万没料到我的功力居然如此jīng深。水莹已经有些胆怯,底气不足地看了林琳一眼。林琳有心帮助水莹,叫道:“你刚才可是说莹莹剑法不行的,不许耍赖以功力取胜。”
邪邪地扫了林琳一眼,敢情又一个自己送上门的。我微笑道:“不用功力取胜也可,那琳姐姐是不是也应该和小弟赌一场,加点什么彩头呢?”
事到临头,林琳还是很犹豫的,水莹听见我答应不以功力取胜,顿时心神大定,自忖十年苦练不是白给的,于是极力怂恿林琳,“师姐,不用怕他!和他赌,到时候他该欠我们两件事儿了。”
林琳听了虽然有些意动,却仍未答应,为了帮她们一把火,我故意道:“呵呵,琳姐姐怕了?要不这样,琳姐姐和水姐姐不如一起上,赌注相同,如果我输了,每个人欠一件事儿;如果我赢了,两个人的称呼都要变,怎么样?”这块砝码起了作用,林琳水莹均想,“哼,你功力再高有什么用?光凭剑法不相信我们两个人还打不过你。”当即答应下来。
等二女做好了准备,我纵身一跃,从树上摘下一根枯枝,再用手一撸,一根三尺长的木“剑”已经成型,水莹看了直乐,笑道:“羽弟,你就拿这根木棍来和我们比剑法?”说话时,还特意加重了“棍”字的发音。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哈哈一笑,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子,“俗话说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真要是武功练到极高,飞花摘叶便可伤敌,又何必管手中是什么,即使空无一物,也胜过长剑在手。”
林琳见水莹被我气得不轻,笑道:“莹莹,你和他比斗嘴,那不是自讨苦吃嘛。”水莹心想也是,便娇喝一声:“闲话少说,接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