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脱了壳的三个臭皮匠,只是三个肉身,却仍在扭来扭去。
阎王等忽然现身。阎王nǎinǎi:“这三个,谁是五香,谁是陈促,谁又是马腊,我怎么分不清呢?”
帅勾:“那魁梧一点的,必是马腊,另两个就不好分了。”
阎王喊道:“三个臭皮匠,你们再扭一万年,也休想扭出什么名堂!本王决定,让你们住进温柔之乡!靓勾,大发慈悲吧!”
靓勾点点头,只得举起双手,作法念道:“逍遥来还逍遥去,给马腊套上货真价实的麻辣罐,将陈促装进酸掉大牙的陈醋瓶,让五香变成硕大无朋的大茴香!呜哩哩呜哩哩嗨!一一”
顿时,扭动着的三个肉身怪物,变成了极夸张的麻辣粉罐、陈醋瓶和八角大茴香!它们像玩偶般蹦来蹦去,逗得阎王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三个臭皮匠不可一世,竟也有成为木偶的时候!怎么样,咱们摆桌宴席,让它们侍候侍候?”
靓勾说:“行啊,nǎinǎi已烧成一个大猪头,本勾魂官再把它传运过来就是了。”说着又双手作法,一声“来”,山洞中已出现石桌石凳,石桌居中赫然一只红烧大猪头,菜肴碗筷一一齐全。
阎王招手说:“众爱卿快快就座,靓勾,你筹划有功,来坐在本王旁边。”
阎王nǎinǎi原已坐在阎王左边,马上使了眼sè,让靓勾坐在自己和阎王之间,又招手让帅勾坐到自己左边,把判官隔了开来。
判官将座位看了一遭,讪笑道:“嘿嘿,nǎinǎi该坐卑职这位置,跟大王说话才方便嘛…”
阎王nǎinǎi也嘿嘿冷笑道:“这么坐,你跟大王说话岂不就麻烦了?还是你隔着他吧,我不想听见他说的那些臭肉麻话!帅勾,你不是要弹琴助兴,让他们跳丑八怪舞吗?”
帅勾拿出钩刀说:“无琴可弹,弹刀作乐吧!”说着边弹边唱:“壳脱三层兮心未变,舞酣醉酒兮泪涟涟,淑女悍男兮今何在,魂兮魂兮胡不归?”
三个玩偶怪物随着歌声跌跌撞撞地跳来跳去。
判官捻着胡须问道:“帅勾,你唱的什么乱七八糟东西?他们的怨魂,在肉团子里扭来扭去,随它扭去呀!什么胡不归?好不容易才抓住的…”
帅勾马上回答说:“判官大人有所不知,此刻大王的心思,根本不在观赏这丑八怪舞上,让三个臭皮匠怨魂西归,不正合大王心意?”
果然,阎王正嘻皮笑脸对靓勾低声说:“女勾魂官,待本王收拾完三个臭皮匠,就封你为娘娘,不叫二nǎinǎi,中听不中听啊?”
靓勾冷笑道:“什么娘娘,让人听了,还以为是王母娘娘呢!哦,对了,那个名正言顺的二nǎinǎi,正在跳茴香舞,二nǎinǎi的位置,好好替她留着吧!”
阎王慌忙说:“决不是这样!赏脸她不要,现在只能干些添油加醋的粗活了!你去把她唤来,本王这猪头肉不够味,加点儿五香粉吧!”
靓勾应声站起,来到“大茴香”身边,悄声说:“五香,这茴香壳里全是胡椒粉,待阎王大打喷嚏,快用神针见机行事!”说着又提高声音,“大王要加点五香粉,快快过去,不得有误!”
“大茴香”蹦蹦跳跳,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来到阎王身边,低下一只茴香角,突然喷shè出一大团胡椒粉末,呛得阎王和判官大打喷嚏。
阎王nǎinǎi趁机扔出一只大碗,把“麻辣罐”砸碎,嘴里嚷嚷:“侍候人都学不会,只能去喂饿鬼!”接着又一阵乱扔,将“陈醋瓶”和“大茴香”也砸碎。
帅勾趁机将那三套连衣带壳的东西朝三个臭皮匠的肉团扔过去。
阎王和判官还在啊嚏啊嚏地喷嚏个不停。
三个肉身怪物拼命扭动,还拾起东西乱扔,混乱中,只听得五香声音喊道:“神针神针,快将三个臭皮匠变得天衣无缝!”
刹那间,肉身怪物变成三个臭皮匠原来模样,吓得阎王抹着眼泪鼻涕大叫:“臭皮匠现原形了,快逃命啊!”说着,没头没脑飞跃出来,在山洞顶撞了几下,逃得无影无踪。
判官捂着脸,边打喷嚏边飞窜出去,也在山洞中撞得七荤八素。
阎王nǎinǎi和帅勾、靓勾只匆匆瞥了三个臭皮匠一眼,也随着飞出山洞。
山洞中只剩下三个臭皮匠。忽然,“五香”憨声憨气:“嗨,我摸来摸去没摸到神锤,要不准砸烂阎王这王八蛋!”
陈促笑道:“马腊,你怎么变成五香啦?憨声憨气的,听着真难受!”
“马腊”却细声细气:“哎哟,怎么把我的壳乱套在身上呀!神针,一定是神针忙中出错,再变回来吧。”
他们扭来扭去,互相注意地望着,待“五香”开口,却又是马腊的声音:“哎呀,怎么缝不回来啦?倒霉,我马腊要一辈子做女人了!”
陈促笑道:“你们男扮女装,女扮男装,都无所谓,只是我太不习惯,嘿嘿,你们忘记我的神剪,我可牢牢记着呢!神剪,先把他俩跟连着的壳分开来!”
那个“马腊”也赶快细声细气地说:“神针,别其忙中出错,怎么连自己的主人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让咱们各自复原吧!”
顿时电光闪闪,闪闪电光,不会儿,只见五香衣袂飘飘,捏着神针,笑道:“哦,谢天谢地,我把自己缝回来了,没错吧?”
马腊拿着神锤,笑道:“没错,样子没错,声音没错,神针更没错!五香,身上还痒痒吗?”
五香笑了笑说:“一点儿不痒了,只是想起来有些后怕,怎么会把咱们的壳都脱下来呢?”
陈促点点头:“十八层心狱,咱们得好好留神!这次幸亏五香机灵,搞得阎王直打喷嚏…”
五香拉住他俩,低声说:“哎,是靓勾往茴香角里装了胡椒粉,还提醒我见机行事!你们还说她跟阎王一条心?”
陈促一下子沉默了。
马腊笑道:“记不记得那帅勾唱什么?称咱们淑女悍男,叫我悍男还有几分像,叫你陈促,就有点糟塌了!你悍在哪里?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生相思病了对不对?”
陈促啐道:“去去去,你才鬼迷心窍,生相思病了!”
马腊又笑了笑说:“那称五香为淑女,里边可有文章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对不对,是君子好勾!”
沉思中的五香一下子被逗乐了。
马腊这会儿忍住笑,说:“别笑别笑,我还有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浓浓胡椒,喷嚏打够!”
陈促和五香终于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