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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开庭

书名:荒唐律师事务所  类别:侦探推理  作者:五点九九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再看谭薇薇,早已是哭得不chéng rén形。看到丈夫被唐嘉麟逼得如此难堪,她心理觉得十分内疚。但这又能怪谁呢?就如唐嘉麟的话所说,她真的无法承受丈夫为自己创造出的爱情奇迹。或许,谭薇薇与丈夫真的就是月老亲自牵线的人,只是月老把这条红线牵得太过早了一些。

    “一切都会过去的,坚强些。”徐婉怡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劝慰谭薇薇的言辞,便只能来这么一句大路货sè。她不知道唐嘉麟为什么选择如此的谈判方式,莫非在唐嘉麟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在庭外和解?面对有可能输掉的官司,这是十分冒险的行为。

    送走谭薇薇,在唐嘉麟的办公室里,徐婉怡便急忙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激怒对方呢?”

    “我想让他认真地思考一些问题罢了。”从办公桌上拿起自己用的小保温瓶,递给徐婉怡说:“你最爱喝的芦荟蜂蜜绿茶,我自己做的,尝尝味道如何?”

    “还有待进步。”徐婉怡满心幸福地喝了几口,便追问道:“你想让对方思考什么问题?”

    唐嘉麟没有马上回答,走到徐婉怡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按摩起来,缓缓解释道:“我觉得,谭薇薇的丈夫似乎是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之中。哪怕一个人再没有脾气,还是会有底线的。他却是在一味地依照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进行付出,从不向对方索求任何东西,这太不真实了。我想唤醒他的底线,让他清楚爱情不是只有付出,更不是用洪流一般的方式一股脑地让对方接受。好比往杯子里倒水,水太多了喝不完,只能溢出来。爱情,应该像我们两个一样!”

    也许,男人真的只有在找到最爱之后,才会燃烧浪漫的细胞。像这种不是情话,却又胜似情话的言语,唐嘉麟是越来越会说了。而且,在行动上表现出来的体贴,更是让徐婉怡满足到了。徐婉怡闭着眼享受,沉浸在这种小幸福里。至于唐嘉麟的话是不是真的产生效果,她也懒得思考,交给唐嘉麟吧。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开庭的rì子。唐嘉麟和徐婉怡都穿得十分庄重。黑sè职业西装的映衬下,显得十分专业干练。审判庭内,众人分别落座。唐嘉麟一方坐在了法庭的左边,那是原告席。旁听席上,也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旁听的人员。

    审判人员进来后,书记员便把律师的相关证件及当事人的身份证收了上去。一切准备就绪,书记员便宣读起法庭纪律。

    负责审理这起案件的,是一名女法官,年龄介乎于33到35岁之间,是该法院其中一个民事审判庭的庭长,姓梁。看她扫视当事人提供上去的证据时的表现,能够判断出是一名对婚姻案件十分有经验的法官。法官两旁是人民陪审员,在华夏国内,这些人一般只是打酱油的,并不会实质xìng地参与到案件审判当中。

    “好了,现在准备开庭。由于是婚姻案件,法律规定当事人可以申请不公开审理,请问原告是否申请?”梁法官的问话十分简明扼要,不愧是当上了庭长的人。

    “不需要。”唐嘉麟出于引起旁听人员共鸣的原因考虑,选择了不需要秘密审理。

    “被告是否申请?”

    “不需要。”对方律师见唐嘉麟不申请秘密审理,自然也乐得接受。毕竟在他看来,这个案件中,自己所代表的一方绝对能得到所有在场人员的认同。从细节上看,双方律师都同时选择了引起在场人员共鸣的诉讼策略。

    “既然双方都不申请,那么现在我宣布,案件审理现在开始。”梁法官拿着桌上的小木槌敲了一下,接着说:“请问原告是否申请相关人员回避?”

    申请回避与申请不公开审理并不一样,回避排除的是审理案件的有关人员,而是否公开审理,排除的则是诸如旁听等与审理案件无关的人员。并不是每个案件都会由法官询问是否公开,但回避却是每次正式开庭后都需要询问的,属于法定审判程序。

    “不申请。”

    “被告是否申请?”

    “不申请。”

    程序xìng的问答环节结束,便开始了实体xìng审判环节。在很多人观念当中,法庭审判就像是港产片里面一样,整个过程都是以律师的发言作为审判流程的主导。其实,这只是在对抗式审判制度的国家才是如此。在华夏国,由于采用的纠问式的审判制度,整个流程重心应该是法官对案件事实的调查。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律师就没有了发挥的空间。

    整个审判环节可以分为:审判调查阶段、原被告双方辩论阶段、质证阶段以及原被告最后发言阶段。

    首先,由原告一方,即唐嘉麟所代表的一方进行当事人诉求和观点的论述。唐嘉麟,打开准备好的材料开始宣读。诉求只有一个,就是要离婚。理由,自然是前文已经提到过的,婚姻关系持续会导致谭薇薇身体健康受到严重损害。基本上与起诉状上所写的内容一致。

    之后,轮到被告一方陈述自己的理由与意见。只听谭薇薇丈夫的代表律师说道:“答辩状上已明确了我方的观点。第一,我当事人伍先生作为谭薇薇女士的丈夫,一直都很爱自己的妻子。对其生活上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第二,我方当事人甚至牺牲自己的意愿,满足原告的一切不合理要求,更是难能可贵。第三,谭薇薇女士在心理健康上的问题,并不能说是由我方当事人所造成。而且,我方当事人也一直为谭薇薇女士寻找解决的办法。可以说,婚姻法所要求的夫妻双方应该互相尊重、互相扶持的总原则上,我方当事人是做到了一个完美的极致。我不知道谭薇薇女士为何要放弃一个如此好的男人,这在任何人的眼中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

    显然,被告代表律师的一番陈述,不仅引起了旁听人员的认同,更是深深地打动了负责审判的梁法官。只见梁法官微微地点了两下头。这现象对于唐嘉麟一方而言,可是极为不利。

    “你说婚姻关系的存续会严重影响当事人的健康,可有证据?”梁法官皱着眉问道,显然是不相信唐嘉麟提交的那一份从诊所得到的笔录了。

    “当然有证据,负责治疗的心理医生此刻正在庭外等候作证。”还好,唐嘉麟提前通知了陈医生过来,否则还真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让他出庭作证。”梁法官话说完,书记员便起身向庭外走去。片刻后,带着证人陈医生进入法庭。

    “证人,在作证之前,我必须提醒你。在法**,你所说的一切都应该是客观真实的,否则将要负法律责任。”梁法官很严肃地向坐在证人席的陈医生说道。

    “我保证自己所说是客观真实的,并且愿意为此负责。”

    “根据原告提交上来的证据显示,你判断谭薇薇之所以患上抑郁症,完全是因为家庭生活原因。请你说说具体的情况。”

    “在与谭薇薇女士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她在提及家庭生活以及其丈夫的时候,情绪显得极其的不稳定。伴随有失控痛哭,和自我谴责的现象。然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这种追求本身并没有对错之分。在听到谭薇薇描述其丈夫的时候,我也曾惊叹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好的男人。但无论如何,其丈夫所给予的并不是谭薇薇想要的。她需要偶尔夫妻双方各执己见的争吵,需要对方在自己犯错后出言责骂,更需要在其迷失的时候被对方喝醒。很可惜,其丈夫并没有做到。谭薇薇徘徊于丈夫的好与自我追求中不断地挣扎,然后自我否定,继而产生内疚。再加上身边亲友的不理解,致使其负面情绪不断循环积聚,最终患上抑郁症。”陈医生只是大概地阐述了谭薇薇换上抑郁症的病理及原因。他相信面对众多的外行人说这些已经够了,这属于身为专业心理医生的骄傲。

    “原告代表律师,有需要向证人发问吗?”梁法官听完陈医生的证言后,似乎并不是十分认同心理医生所言。谁让她也是一个女人呢?谁不曾幻想过有这么一位一百分丈夫?看来唐嘉麟已经离输掉官司不远了。

    “不需要。”

    “被告律师,是否有向证人发问的需要?”

    “是的法官。”被告代表律师整理了一下衣服向证人问道:“陈医生,我想确认一下,你有从事心理治疗的专业资格证书吗?”

    “自然是有的。”陈医生语气冰冷略带怒意地回答。当自己的行医资格受到无理由的质疑时,任谁也无法冷静。这不等于说自己不够料当心理医生么?

    “不要生气,我只是循例问问罢了,没有质疑你专业cāo守的意思。”被告律师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有些yīn险,他接着问:“从你的判断中可以看出,谭薇薇女士之所以患上抑郁症,主要原因便是我当事人对她过分的溺爱与照顾,导致了她想要的不被实现所造成的。我这样的理解对吗?”

    “是这样的。”

    “那么假设这个丈夫的角sè换成其他人,谭薇薇女士是否还会同样患上抑郁症呢?”

    “我反对,反对辩方律师作出这种无根据的假设。”唐嘉麟马上站起来,对这个问题提出反对。很明显,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其实是一种诱导。谁都知道,只要是同样的情况出现,不论换上什么人当谭薇薇的丈夫,谭薇薇都依旧会患上抑郁症的。但问题是,这世界上还有人能像谭薇薇的丈夫一般吗?

    虽然这个反对的时机抓得非常准确,但是法官显然已经偏向了被告一方,作出了证人需要回答这个问题的决定。

    “当然,如果那个人能做到谭薇薇的丈夫一般的话。但是……”陈医生正想接着说不可能有人能做到那样的时候,却是被辩方律师阻止了。

    “刚才的问题,我已经得到答案了。”辩方律师想了想,又接着问道:“你能准确地判断出,我方当事人的行为是无法改变的吗?或者简单地说,我方当事人是否有能力改变一下对谭薇薇女士的这种爱的方式?”

    “这个问题无法给出一个准确判断。一个人的行为模式是有习惯xìng的,但不排除改变这种模式的可能xìng。只能说,这个习惯要改变是简单还是困难。”陈医生虽然十分气恼对方打断自己的话,但依旧非常专业地回答。

    “谢谢你的回答。梁法官,我的问话已经完了。”辩方律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换了一个很轻松的坐法,似乎在表达一种胜利不过是囊中之物的态度。

    随着证人陈医生的退庭,法**便恢复到了刚开始的样子。但是,唐嘉麟知道,这个案件完了。一切努力全部化为乌有。自己最重要的证据,被对方打散了。很显然,对方提问证人时,树立了一个无法攻破的观点。谭薇薇确实因为丈夫的过分关爱换上了抑郁症,但只要丈夫改变一下方式,那么这个抑郁症的症结便不复存在。既然这个症结已不复存在,它便不能成为结束双方婚姻关系的有力证据。让法官在维持婚姻和破坏婚姻的问题上作出选择。并不是唐嘉麟预想的,让法官在维护生命与婚姻之间的博弈。再加上,法官已经明显偏向谭薇薇丈夫一边,又怎么可能作出离婚的判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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