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阳城中的一处小屋子里,守城校尉张宏一脸谨慎的对榻上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问道:“你说你是李恢都督的亲卫,却不知道缘何到了此处。且管你浑身是血莫不是逃兵不成!!!”
“呸!!你才是逃兵!!老子是李都督的贴身亲卫。建宁被蛮人肆虐,都督几次发信到江阳却毫无回应,眼看昧县难守老子才拼死杀出重围来江阳求援的。”
“这!!?张宏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连问道:”你可说的是真的,建宁被南蛮肆虐,可你说的信使本将一个都没看到!!?”
李虎抱着腹部扭动了半天,殷红地血液顺着指缝流出,看的人胆颤心惊,他狠狠的呸了一声,张嘴骂道:“别跟老子假腥腥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李都督一连三rì派出信使,你却说没有收到,你们这帮畜生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老子说出来?”
张宏闻言sè变,一把冲过来握住李虎的胳膊说道:“建宁现在如何?”
李虎口含鲜血,一口狠狠的吐在了张宏的脸上骂道:“只怪老子没本事,现在杀不了你,否则岂容你这个无耻小人在这假仁假义。”
薛荣大怒,冲过来狠狠一脚踢在李虎的身上,原本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李虎蓦然全身卷屈成一团,痛苦不堪,只听薛荣说道:“你龟儿子的嘴巴放干净点,我等怎不知道你这蛮子是不是来骗我们的。”
或许是太过痛苦的原因,李虎只卷屈着身体,全身颤抖不已,从他红火的眼睛之中,燃烧着浓浓的恨意,恨不得一口将这个薛荣给吃了,侥是薛荣历经大小战场不下百场,看到李虎的眼神也不由打了个冷颤。
张宏朝薛荣点了点头,两人缓缓退了出去,也不顾李虎的死活,任由他躺在地上,只不过两人未曾发觉,此时李虎的眼睛之中闪现出的一股兴奋神sè。
张宏边走边朝薛荣说道:“刚刚我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势,胳膊上的数道伤口皆是新伤,为利刃划破,虽未伤至筋骨,但也不算轻,尤其是摸到他胳膊上时,根本未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传来,显然全身的力道已经散了,看他一直紧捧着腹部,想来致命的伤口在那里,不过我们倒是不便于查看。”
“看来这人到不似假装的,要不找医师来医治!!”
“不用了!!左右不过是个蛮子,即使死了,李都督也不会说什么?”张宏镇守江阳多年,对于南蛮打了不少的仗,对他而言一个蛮子死了也就是了,反正他报信的职责已经完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这样,本将带两千兵马去建宁看看,你即刻写信向成都告急。”
军司马薛荣听到张宏yù往建宁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妥,但哪里不妥却说不出个道理来,考虑到建宁位置险要,一旦为南蛮叛军所占后果不堪设想,薛荣就把劝阻的念头压了下来,肃手送校尉大人出城。
江阳城之上本有三千守军,此时张宏心中忧虑昧县安危,足足带了两千悍卒前往救援。只留下一千士卒看守城池。
薛荣看着城上寥寥无几的士卒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尤其想到这几天籍着养伤的借口,建宁郡之中已有二十余名士卒跑到江阳城中中,心中便是一惊。近rì来,仿佛应了李虎的话语,接二连三有信使带伤来到江阳,人数不多但也有数十人。这时他蓦然想到了什么,带着亲卫急急朝伤兵驻处奔去,这些江宁守军看起来伤的很严重,当时大意之下也没有解除他们的兵械,这个时候校尉大人带兵出征,城内防御实力锐减,要是他们有所图谋,后果实在不堪。
薛荣反应过来的不慢,但还是有点迟了,当前召集身旁亲卫准备冲下城墙之时,蓦然便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喊杀之声,汉军众人不由闻声sè变。
那所谓的李虎当然没有受伤,他胳膊上背上的几道刀口倒是真的,不过就像张宏先前说的,不过是皮肉之苦,至于腹部,那里模糊一片,李虎始终用手按住那里,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为了掩盖一个事实,他的腹部完好无损,只是放了两个满装血液的小水囊在那而已,一番怒骂挣扎,李虎好不容易骗过张宏、薛荣等人之后,便安心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旁边屋室之中的吴兵发动攻击之时,他才举刀冲了出去。
“这这!!”薛荣实在是没有想到,这群建宁溃兵怎么会突然发作,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汉人啊,怎么会和蛮人搅到一起,想到这里薛荣不多的脑水实在是不够用了。
益州汉军显然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前几天血肉模样的建宁友军此刻闷着头一声不吭的猛往前冲,还以为关外有敌军袭来,正在迟疑着为什么没有听到示jǐng金锣声之时,锋利的战刀、长枪已无情的朝他们身上招呼了过来,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五六个蜀汉士卒顿时了帐。
血腥地杀戮终于惊醒了汉军,蓦然间数支鸣矢冲天而起,紧接着金锣之声响彻城头。
汉军地反应很快,随着张宏镇守江阳的蜀军悍卒临战经验也极为丰富,虽然吴军地发动很是突然,但金锣响起的刹那间,便有一屯人马朝他们围了过来,这一屯人马是守城的预备屯,正在城下休息,闻听示jǐng之声便急急冲了出来,一个屯长模样的人看到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城门,不由皱了皱眉,指挥一队士卒赶到城门处守卫。
作为这只小分队指挥官的邓涛暗道糟糕,看了一眼城楼上弯弓搭箭瞄准他们的蜀汉军,再看到不断往城门下聚集的蜀汉军,不由焦急无比。他们距离城门尚有五十步,四面皆是空旷之地,不断有汉军围过来,头顶还有弓箭在伺候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上一箭,他们二十一人完全陷入了死地。
看如今的情形已是有死无生,邓涛焦急之后,反而放开了手脚,能不能完成将军的交待他不清楚,但既然都是死,他准备拼了。
横过长戟,邓涛大喝一声:“冲!”粗旷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炸响,简短而又有力。
紧随在他身后的悍卒一声不吭,立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两名什长三步并着两步冲到邓涛的身侧,形成一个锋利的箭头,身后两什士卒随着邓涛的长戟变化,立即如同两张翅膀一般展开,以箭头为方向,疯狂冲去,面对着数倍于他们的敌军,凛然无惧。
几十杆长枪、战刀刹那间交织在一起,拥挤着冲过来的汉军看着分开强冲的敌军不由本能的朝两翼拦去,他们人多,目的便是围住这股敌军全歼于此。也许是汉军太过大意,也许是此次来的吴军士卒武艺太过高强,蜂涌而至、杂乱无章的六七十名汉军一面照面之下,尽然如同韭菜被收割一般倒下了一片,那两张看起来不起眼的翅膀,只不过一个交错之间,便给了汉军狠狠的一击。
这种截然不同的差异让督战的屯长勃然大怒,高举着斧子就冲了过来。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人到了绝境之下,往往能够发挥出身体中的潜能,做出平常难及之事,邓涛等人此时的情况便是如此,他们人数虽少,但个个战力强悍,如今又身陷重围之中,倒越发的冷静了下来,以矢锋阵冲杀一阵之后,邓涛再次冷喝:“收”!
两翼顿时变阵,两什变四伍,十八名悍卒根本来不急看一眼刚刚惨死在敌军战刀下的两名袍泽,以一伍为单位,缩成四个小阵层叠冲进了包围之中,拉开的正面战场,随着他们的猛然一“收”顿时减少了攻击之面,尤其是四个小阵前后交错,没有准备的两翼汉军顿时扑了个空,正面阻敌的汉军顿感压力倍增,尽然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人数占有绝对优势的汉军一时间难以应对吴军的连番变阵,倒是手忙脚乱,连连后撤。
薛荣冲下城墙之时,不由暗道一声饶幸,他虽然反应过来慢了一点,但仍庆幸尚未铸成大错,如今来历不明的汉人军队(他不知道是吴军)虽然发动,但城门还未失守,敌军也陷入了重围之中,如此看来,只要迅速解决了这帮乱兵,形势还不算太坏,毕竟江阳城坚固,且城门处狭隘,正面兵力难以展开,敌军要是强攻,凭他们这两曲兵马还能守上一段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