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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书名:无心无目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欧阳目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走上了山路不到十来里的路程,曹不伤正想着要不要今晚休息,让松林儿睡会,自己守着她,不至于让她在梦中受到什么惊扰。

    正在这时,却听见了刀兵相向的声音,曹不伤心中道,不好。看来一不小心还是撞到了武林中人了,想到这里便停了脚步。但听那声音似乎是有人受到了攻击,心道:这天下武林没几个好人,干脆让他们狗咬狗,死了一个便是一个,倒乐得清静。想到这里,便不想理会。松林儿却也听见了那打斗的声音,道:“哥哥,前面似乎有人在打架呢。”曹不伤点点头,道:“不要管他们,我们悄悄绕过去。”松林儿自然听曹不伤的话,两人便半蹲着前行着,离着那打斗的地方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真切了。起初只能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之后能听见人声了,虽然听的不真切,但曹不伤隐约听见一个女声之后,顿时觉得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那是水浅浅的声音。

    浅浅在这里干什么,曹不伤想着,看来今天的事还是要管上一管了,他心神激荡之下,来不及和松林儿搭上一声招呼,便使出了轻功朝那打斗的声响的来源之处飞奔而去。松林儿却没料到曹不伤会忽然离开自己的身畔,曹不伤走的急了,将松林儿碰了一碰,松林儿本就心惊,教这轻轻一撞,手上一直紧紧攥着的糖人却脱手了,她口中轻轻惊叫一声,便看着那糖人在地上,悄无声息地摔碎了。松林儿此刻已经顾不上糖人了,见着曹不伤离开,急的叫出声来:“哥哥!哥哥!”

    曹不伤听见松林儿叫自己,脚上顿了一下,想着自己曾经答应松林儿不会招呼不打一声就离开她,想不到这么快竟然又食言了,但终究没法提步跑回去,便大声对松林儿道:“不要出来,藏好!”松林儿心中着急,曹不伤说的什么全都听不见:“哥哥,你说什么!”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顷刻之间他又朝这那战斗的地界上移动了几分,此刻那声音听得更加真切了,只听水浅浅口中道:“求求你,不要伤我子昕哥!”曹不伤听着觉得胸中一阵翻滚,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么。好得很,好得很啊,他忽然觉得不敢杀入战局,他不知道会瞧见怎样的景象,或许他会瞧见曾子昕倒在水浅浅的怀中,或许他会瞧见浅浅和曾子昕两人都付了伤抱在一起,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转身离开。但迟疑了仅仅一瞬间,终于还是越过灌木杀进了战局。

    曹不伤的目光横扫一下,地上七七八八地躺了几个人,从那穿着来看,应该是点苍派的一些弟子了,早就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七零八落了。曹不伤本来就也讨厌点苍派中的人,因此并不在意,甚至心中生出几分快意来。再看地上还有一人苦苦支撑着上身,但已经爬不起来了。满脸是血,身上也都是血。依稀可以发现他的上衣袖管中空了一段,显然手已经教人斩去了。虽然这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但从那身形便已经能看出这人定然就是大师兄曾子昕了。再看水浅浅跪在曾子昕身前,双手张开似乎要阻拦有人伤害身后的曾子昕。曾子昕已经气若游丝,只轻轻地能听见他口中喃喃地说些什么,似乎是要浅浅快走。

    曹不伤再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人手中拿着一把钢刀,仿佛没有听见水浅浅说什么一般。挥刀便要看下来,曹不伤哪里会要这人得逞。使出一个“贴山靠”,时机恰到好处,在那人钢刀落下的一瞬间,他整个人撞上了那人的刀身,将那钢刀打得歪了。正好擦着水浅浅的身上经过,并没有伤到浅浅。他紧接着一个侧滚,站立了起来,摆出一个寻常的起手式,去观瞧那人,这一瞧之下不禁愣了愣神,原来这人和自己算见到的常人并不十分相同:这人身材高大,满脸胡须,眼窝深陷。头上的发型很是怪异,长长的头发聚集到一处,成了一条长辫子。身上的衣物是似乎是用兽皮一类做成的。曹不伤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心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别人喜欢怎样穿衣打扮,我便管不了了,此刻的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这么想着便向那人急攻。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刀却教一个不起眼的小子撞开了,略略愣神之后,那人看向曹不伤,黑暗之中瞧不清那人的神情,但那人手上拿着刀,立在那里,并不攻来。

    浅浅得了空隙,仿佛没有瞧见曹不伤一样,跑到了曾子昕的身边,见曾子昕满身是血,急的大哭,不知所措,她并不知道如何止血疗伤,此刻只有着急的份。

    原本曹不伤想着自己见了浅浅和曾子昕一起,难保不难过。但这会见着浅浅伤心的样子,心中全然吃不起曾子昕的醋来,此刻他心中早已愤怒起来,脑袋一热便朝着那人急攻,心神激荡之下此刻他的招式全然没有章法了,他自己也知道以如此这般打法,怕是难以制敌。更何况这人杀了这么多点苍派弟子,又重创大师兄曾子昕,想来武功一定不弱。这般胡乱的打,必定讨不了,心中明知不可,可那jīng妙的招式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谁知道自己一出手,那人竟节节败退。

    曹不伤自己也有几分奇怪,刚刚使出贴山靠打偏那人的钢刀的时候明明可以觉得这人内力深厚的很,只是一碰到钢刀便觉得自己仿佛要被那钢刀上激发的劲道弹开来,怎的突然一下这人这般不济,哪怕自己招式再巧妙,也不至于这般厉害。曹不伤又急攻两下,那人小腿肚子忽而中了曹不伤一招,忽而倒在地上,口中基里哇啦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并不像中原的语言,目光惶恐地瞧着曹不伤爬起来便跑了。

    这般轻而易举地取胜了,曹不伤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难道点苍派的功夫当真这么脓包,而如今自己的功夫已经远远在这点苍派弟子之上了?他心想先不管那么多了,救人要紧,便去瞧那曾子昕。此时曾子昕此刻正汩汩地流着血,神智已经不清了。虽说曹不伤对曾子昕印象不坏,但还不至于为了他去卖命。有人要杀你,你被杀了,于江湖之上,你要么是不会做人,要么是学艺不jīng。无论哪一个,曹不伤都懒得去管这武林中人之间的打打杀杀,这时出手,也不过是因为浅浅罢了。

    曹不伤见浅浅已经脱险,又见着浅浅趴在曾子昕身边大哭起来,心中一阵气苦。心道:我刚刚也算尽力来就你们了。你倒不来问问我有没有受伤。其实这也怪不得浅浅,此刻她哪里还管得了别人的事,并非是她冷血,只是因为曾子昕在浅浅心中比那曹不伤重要千百倍。

    想到这里曹不伤便不想管了,但是见到了浅浅,自己有哪里还走得动,迟疑了一会,心中微微有一个念头:如果曾子昕死了,浅浅会不会跟了自己。曹不伤心中苦笑,自己活不久了,难道让浅浅当寡妇么,也罢,反正自己死了什么也不知道,能救那曾子昕便救吧。这么想着便又接近了曾子昕几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他是否还有得救。

    正在这时,曹不伤却听见松林儿叫着自己,原来松林儿听那打斗声止住之后,却不知道曹不伤怎样了,便不管那曹不伤嘱托自己要藏好,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浅浅哭的没有力气了,仿佛这时才见到曹不伤一般,道:“你。。你能救救他么。”曹不伤见浅浅瞧着自己的样子,觉得心已经软地跳不动了,下意识地点点头。这时松林儿也跑到了这几人的跟前。松林儿听到声音止歇了,只当曹不伤把那相斗的人料理了或是赶走了,全没想到这当子还有其他人。松林儿本就胆小怕生,见到这地方忽而多了这么多死尸,还有一个人重伤,此刻吓地说不上话来,立在一旁不敢动弹。

    松林儿瞧着曹不伤,曹不伤却像没有瞧见自己一样。只见他从背囊中取出了大大小小不少的瓶瓶罐罐,全都是当时曹不伤从屠夫子墓中带出来的,那些瓶瓶罐罐之中也不知道装的是良药还是毒药,这当子哪里敢在曾子昕身上试验。翻了一番,终于找到不久前那楼思月给他的白sè小瓷瓶。

    曹不伤瞧瞧曾子昕,只见他一条手臂尽断,若是不加以处理,只怕过一会便是血就要流干了。便将那药粉撒到了曾子昕手臂的断面上,曾子昕口中“呜呜”两声,有了些反应,只他已经虚弱得很了,这两声也听不出是否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恢复了些意识。浅浅“呀”的一声,道:“你。。你小心一点。”

    曹不伤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全不带一点感情,虽然楼思月的药是不错的,但这曾子昕的伤实在太重,和曹不伤当时只是破了皮的金创伤全不相同,已经伤到了筋骨。那药粉刚一沾上了伤口,便被血给冲开了,哪里还有一点效果。

    曹不伤一瞧,心道:死马当做活马医吧,自己不会什么医术,眼见这曾子昕要活不成了,便是自己将这曾子昕弄死了,浅浅要怪自己,那也没有办法了。这么想着,曹不伤使出了透骨手来,将自己知道凡是能够止血的穴位全部都点了一遍。

    再看曾子昕,伤口的血果然流的慢了,但无法完全止住。曹不伤将自己的衣服扯下一块,将那瓷瓶中的药粉全都倒了上去,一把捂在曾子昕的伤口上。

    那布上马上沾满了血迹,但是因为有布条遮挡的关系,那药粉不至于被冲掉。曹不伤不敢松开,死死按住那伤口。曾子昕半昏迷之中,也觉得疼痛,牙齿咬紧,咯吱咯吱作响,口中也不住有气流“嘶嘶”地声音。

    水浅浅眼泪止不住地流,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嘴唇都被咬白了。有几次忍不住要劝曹不伤再轻一点,但见曹不伤一脸专心的样子,又生怕他一松懈救不回师兄的xìng命。终于没有开口。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曹不伤隐约觉得那伤口不再流血了。但不敢掀开来看,便并不松手。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曹不伤轻轻揭开那盖着布条的布条,再看曾子昕的伤口,已经差不多合上了。只是那皮肤一块一块的,并没有完全长拢。

    曹不伤瞧着这血止住了,曾子昕的命差不多捡了回来,心下觉得松了几分。又瞧着浅浅始终注视着曾子昕,目光不曾离开一刻。曹不伤心道,我何必再留在这里瞧着他们。之后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便不再管他们好了。这么想着,便将曾子昕交到了浅浅手中,浅浅接过曾子昕,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满脸爱怜地瞧着曾子昕满是血污的脸,轻轻用手摩挲着。曹不伤连一刻也不想瞧他们恩爱的样子,起身便走向松林儿的方向。

    松林儿手上拿着一个小手帕,也不知道包着什么,之前松林儿不敢上前,现在见着曹不伤朝自己这边过来,也松了一口气,口中道:“哥哥。。。”松林儿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曹不伤忽而觉得胸中气血翻滚,胃中胸口中一阵剧痛,那感觉熟悉的很,和那时屠夫子骗了自己喝千蛛万噬饮的感觉一样一样的。

    曹不伤心中雪亮:时间上算来,按着屠夫子的说法,自己确实也只剩下六七天的rì子可活了,这时候想必体内的噬脑虫吸够了自己血中的剧毒,体内的毒已经要压制不住了。此刻那腐蚀毒和荧蓝跗骨毒的效果便显现出来了。

    加上呀刚刚瞧着水浅浅和曾子昕两人本来就心中难受,此刻心情伤痛之下,胸中一口逆血从口中喷出。曹不伤心道不好,自己血中有毒,要是溅到松林儿身上,这小丫头还哪里有命。想着曹不伤猛一低头,将血哇的一声全吐到了自己面前的地上。松林儿一见,赶忙跑上前来,曹不伤将手一举,示意松林儿不要在过来。松林儿并不知道曹不伤的血中有毒,不知道为何他不让自己过去帮忙,一时不知所措立在那里。

    曹不伤一口血吐了出来,并未觉得好受一些,双手按在地上,手指下意识地捏紧,深深地插进泥土中,他此刻难受的紧,已经全然没有注意周围。否则此刻他便会发现自己的血滴在泥土中的草上,并没有起什么反应,若是以前,这血能够把那大理石的的地面烧出洞来。原来也是因为他体内的噬脑虫的缘故,将血中的毒差不多吸干净了。此时这血中的毒已经弱了不少。只是曹不伤自己一时心急没有想到罢了,他一个人跪在地上,哇哇地吐着毒血,心中有几分茫然。那屠夫子所说的一个月想来也是个大概,算算时间也快到了,本来路上没有什么阻隔差不多刚刚好能将松林儿送回八卦迷踪楼,曹不伤却全然没去考虑这自己rì子不多的时候,竟有这样的煎熬。曹不伤心中想着:莫不是自己大限已经到了,说不定今天便要死在这里了。

    正想着他又吐出了几大口毒血。此刻曹不伤吐得血多了,体内的毒质浓度相反上升了几分。因此竟又让体内的几种毒又互相克制了几分。便觉得身体好受了几分。待吐完了血,坐在地上大声喘着气。觉得自己应该一时半会死不了了,便松了口气,又啐了几口,将口中的残留的血吐了干净。

    曹不伤抬起头,朝松林儿笑笑,强撑着站起身来。走到松林儿面前,轻轻说:“好啦,没事啦,我们走吧。”松林儿想要问问曹不伤究竟怎的了,到底要不要紧。曹不伤不知道怎么对松林儿说谎,于是将食指放在她的嘴唇上,示意松林儿不要再问了。松林儿也只好沉默。曹不伤觉得将重伤的水浅浅和曾子昕留在黑暗的树林中很是不妥,但实在不想多看两人一眼。曹不伤对松林儿道:“今天我累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下,可以么。”松林儿道:“那最好了,我看你都快站不起来了。”其实曹不伤更多是想着留在浅浅身边,怕这一夜会出什么幺蛾子,比如刚刚那刀客去而复返一类的事情发生。

    松林儿不知道曹不伤想的什么,轻轻扶着曹不伤坐下。松林儿拿出手上刚刚的小手帕,轻轻打开,里面包着一些红褐sè的麦芽糖碎块,正是刚刚松林儿手中摔碎的糖人。松林儿道:“身边没有吃的了,只好吃点这个了。”曹不伤这才想起来刚刚走的急了将松林儿手中的糖人摔碎了,不禁有几分歉然:“刚刚对不住拉,我不是有意摔碎糖人的。”松林儿摇摇头道:“没事的,只要哥哥没事就好了,你尝尝,虽然碎掉了,但还是很甜的。”说着松林儿将一小块麦芽糖塞到了曹不伤的口中,曹不伤张开口,下意识地去咀嚼那麦芽糖,但觉得自己的舌头经过那毒血的浸泡已经尝不出什么味道,只是点着头,仿佛赞叹那麦芽糖确实美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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